讲真的,裴翡没有想到一觉醒来会有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手中那块虫甲的主人,现在正在别墅门口。
没错!就是塞第罗!他看起来和三年后没什么区别!
裴翡目光近乎贪婪的扫视着雌虫身体的每一处,好像要把视线化为实体将虫狠狠侵犯似的。
可他们却没有感受到这股几乎要将虫灼伤的目光。经过这几天的生活,裴翡心里也有了一丝预感,他现在的精神力绝对不低。如果是以前的他,这种注视早就会暴露自己了。
裴奜在这时好死不死的抬起了头。
天哪,他竟然倒退了两步。
虫族第三军团的团长,此时被他尚且还算幼年的雄虫弟弟吓得倒退了两步。
无他,裴翡的目光实在是太骇虫了
对视的瞬间,裴奜感到头皮发麻。他有一种冲动,想带着塞第罗马上回到悬浮车内,装作他们没有来过!
这目光给虫感觉就像闻了腥味的猫,见了血的狼一样饥渴恐怖。
虫神在上,请宽恕我的懦弱,这种眼神会出现在雄虫身上就离谱。裴奜在心里默念着。
雄虫向来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情感,有的甚至啪啪啪时都消极怠工。拥有这眼神的如果是雌虫,裴奜不会如此受惊
但往常如同小白花的雄子怎么会这样子?!不光是眼神骇虫,那张像糯米滋的小白脸已经紧紧贴在窗户上了啊!
塞第罗似乎被裴奜倒退两步提醒了什么,原本就冰冷阴翳的气质更加恐怖,看上去在防范着周围的危险,下一秒就好像要暴起杀虫似的。
而裴翡,在塞第罗环视四周时就“噌”的蹲了下去。窗后没了他的身影。其速度之快,令虫为之膛目结舌。
如果虫族也有李云龙的语音包,裴奜一定会放出一句“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给裴翡听听。
塞第罗没探查出什么,淡漠的看向裴奜。后者略微心虚的说了句“没什么”。
为了躲避塞第罗的目光,正贴着墙壁坐在窗下的裴翡在发怔。
塞第罗不开心。他看得出来。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唯一上过床的雄虫?
好吧,大概这时候他真的不知道。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可能是在自己娶了一个又一个雌侍之后才知道的吧…那时候他和塞第罗的蛋也该死去了…他当时会多难过啊…
他会不会冷静的看着自己一次一次娶进雌侍,然后晚上摸着肚子流泪?肚子也摸不了多久,没有雄虫灌溉的虫蛋是必定会夭折的。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嫌弃雌奴所出身的虫,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将他和虫崽一起处死?
大脑不愿承认这些猜想,理智却告诉他,会。塞第罗一定会有千千万万个消极的念头和情绪,因为孕雌的情绪本就容易起伏需要抚慰。
可他即便失去了虫崽,在自己即将死在边远星球时,他还是来了。
上一世他们的相遇在三年后。塞第罗在那颗小星球上救了自己,就像神明一样。只不过这个神明并不仁慈,杀虫的手段还非常可怕。
可他究竟用了多少时间、多少勇气、多少未曾消亡的爱意,才变成上一世披荆斩棘来救自己时的样子。
看着塞第罗和裴奜已经往门口走来,裴翡顾不上多想,急忙打开手环终端的全身镜模式,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着装是否妥当。
他要以最好的样子去见塞第罗。
一楼大厅内,裴奜和裴斐在塞第罗两边坐着,对面的安道夫带着得体的微笑为塞第罗倒水招待。
裴翡站在楼梯拐角,看着这宛如梦中的一幕,突然有一种想逃避的感觉。
在跨越无数时间空间后,当他再一次见到塞第罗,先升起的不是疯狂的爱意,而是胆怯。
他对塞第罗的爱意早已分给了自己的每一天,再见到他时反而有了胆怯。
是的,胆怯。在真正渴求到骨子里的虫面前,最勇敢的人也最懦弱。
他就带着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怯意,越接近大厅,脚步越慢。他一步一步接近塞第罗身边,满心的紧张易惊。
他们几个看到裴翡此时的样子,竟然都有些怔愣。
“雄子,这位是塞第罗。”
是啊,是塞第罗。是他心心念念的塞第罗,是他想捧在心尖尖上的塞第罗,也是被迫更改身份成为塞第罗的塞第罗。如果“毕克罗”之名是你曾经的荣光,那么我誓要为你夺回这荣光。
“好久不见,塞第罗。”
他一双鎏金的眼眸此时亮的惊人,似乎盛进去了一个小太阳,无论何时看到都能感觉到灼热。浅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神圣而矜贵,他身上的每一处都被造物主偏爱着。
对每一个虫来说,这都是一种无法言喻、直击心灵的美。太阳的光辉都与他交相辉映,皇室书籍中最尊贵美丽的贵族也无法及他分毫。
塞第罗听见了自己心脏加快跳动的声音。肚子里似乎也有一个生命在欢呼
是他。是那个贵族小雄虫。是他虫蛋的雄父。
“…您好。”塞第罗听见自己程序化的回应。
裴奜和裴斐对视一眼。看样子…目前应该还不错?
安道夫温柔的对他们笑笑,去厨房做饭。塞第罗没有雌父雄父,也没见过这么温柔随和的亚雌长辈,此时不免有了一丝紧张,但是因为他冷漠阴翳的表情,没人能看出来。
裴斐招呼一声,也去了厨房帮忙。
直到裴翡的手握上塞第罗的手,裴奜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在沙发上,应该在沙发底。以及为什么他的雌父和兄弟都离开了……
裴奜生硬的说了句“我去厕所”就快步走开了。
没错,他们两个雄虫和雌虫肯定要有一定时间来接触熟悉的!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塞第罗看着自己大手上盖着的那只白嫩纤细小手,一时大脑当机,有点头晕目眩。
不知为何,他脑袋里突然出现这双手箍着他腰动作的片段……
他知道,这不是幻想,是记忆。
塞第罗能感觉到自己微微一硬。
随即被一阵羞耻淹没。并不是他放荡,而是怀孕的雌虫本就身体敏感,经不得碰。更何况眼前的还是他虫蛋的雄父,他唯一两次ooxx经历的对象。
塞第罗感到有些不真实。他正苦恼于虫蛋没有雄父的灌溉,苦恼于结婚对象会不接受虫蛋,还遗憾于以后见不到那个像太阳的小雄虫。
可他却没想到,这些苦恼和遗憾全部解决了。
他想,哪怕这个雄虫以后给他最严酷的刑法,最极致的疼痛,他也会甘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