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放…放开…我…”耶萨莎被掐的脸涨红,身体抽搐,可那双手却像铁钳般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就在耶萨莎眼前阵阵发黑,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这瘟神松手了。
“说!你们魔教想要干什么,和我一起的那个人被你们抓去哪里了!?”
漠北渊双目充血,俊美的相貌狰狞的,似是炼狱中爬出的恶鬼。
空气再次进入肺部,耶萨莎咳的狼狈不堪,眼尾坠着泪,看向漠北渊的眼睛中带着惊恐,这男人莫不是个疯子。
她稍微平复些后,恶狠狠的瞪着漠北渊:“哼,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我宫秘事!”
漠北渊为数不多的理智化作乌有,他的爱人此刻正身陷囹圄。
担心、害怕、愤怒将他填满,阿云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他会真的疯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漠北渊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只听咔嚓声,耶萨莎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耷拉着,耶萨莎死了。
她的眼睛大睁着,似是到死都没有想到漠北渊会如此果决。
漠北渊拿出阿云交给他的那一半玉佩,眉眼尽是柔情,还记得当时的两人是那么的快活,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漠北渊走到外面,将竹筒里的信鸽放飞,看着信鸽远去,他有些失神,却也只片刻,眼神就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了。
原本想要与阿云避世隐退的生活,彻底被打破了,他甚至不敢去想,阿云若是知晓从开始时就编造的谎言…
会恨的吧,或者是离开他。
不!他绝对不会给阿云离开的机会,哪怕是关起来,锁起来…
没一会,漠北渊面前多了很多黑衣侍卫,他们垂头跪地,以臣服的姿态向面前的主子展示忠诚,领头的微微上前:“王爷,属下等听候您的差遣。”
“去,找出这里魔教的老巢,然后部署兵马,我要将整个魔教彻底铲除!”
“是!”数道身影消失,独留领头的。
他道:“王爷,镇国公大人一直在等您…”
漠北渊垂眸看向侍卫,他当然知道外公,还有父亲的手下一直在找他,想要他报仇,去夺回属于父亲的一切。
在得知自己身世时,他也确实是这样做,但这里面的危险与杀机太多了,他的兄弟盛凌志被自己连累,死在了皇帝派遣的杀手中。
自己也重伤,还是阿云救了他,那在千机谷的日子太美好了,美的就像是一场梦,让他迟迟不愿醒来。
可现实,却残忍的将这一切戳破,他需要力量,不是只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看来只有爬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阿云。
罗刹圣辉宫内,洛阳云赤着脚走遍了自己所在的寝殿,白玉似的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绝伦的壁画,大都是些金刚伏魔图,宝石镶嵌的屏风后面是金丝楠木桌椅,在阳光下像是由金沙堆砌的。
而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还以为那教主只会舞刀弄枪,没成想,到是有些风雅,这时墙上的一副画吸引了洛阳云的注意。
画上是金纹玄鸟图暗,这副画张干燥,颜色有些沉暗,很明显是画了很久的。
教主或者说是“凌”,他在很久之前就盯上千机谷吗?可为什么?
千机谷向来与世无争,更不用说和西域的罗刹圣辉宫扯上关系了。
背后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洛,你在看什么?”
洛阳云将视线从那幅画上移开问:“你想对千机谷做什么?”
凌笑了,他走到画下的软榻旁,翻身,半躺上去,今日他穿了件颜色稍浅的青袍,领口依旧宽松。
露出结实的胸肌,脖颈佩戴编织的宝石项链,一侧耳上还带着似羽非羽的单边挂坠:
“我对千机谷没兴趣,但对千机谷的人有兴趣。”说着话,眼睛盯着洛阳云,意思很明显。
“在来西域前,我不记得有见过你。”洛阳云面无表情的回看过去。
“可能吧,两年前我生了场大病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要去千机谷,可一直被各种事物拖累,本来想在处理好中原各方势力后,再去千机谷一探究竟,没想到里面的人自己跑出来了…”
听完他的话,洛阳云心中生出一丝荒谬的念头,他直勾勾的看着凌,声音干哑:“两年前…你是哪里人士,又为什么叫凌?”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也察觉出异样,难道他们真的认识不成,伸手便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这突然的举动,洛阳云并没有防备,趴倒在他身上,一时间两人离的极近,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玄安国似乎也是你所在的国家吧,上任罗刹圣辉宫的教主,也就是我的师傅,他在那里救了我,据他说,当时我的呼吸都断了,但尚有生机,见我求生欲这么这么强,便带回了西域。”
“醒来后的我,就只记得自己名字里好像有个“凌”字,然后灵魂深处有个声音,一直让我去到千机谷…”
自小就被师傅夸奖性子沉稳冷静的洛阳云,再没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眼眶泛起薄红,贝齿紧咬着唇,像是根紧绷着的弦,稍微一用力,便会绷断。
“你胡说,你在骗我,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洛阳云掐住他的脖子,手却颤抖的使不上力。
魔教教主的话怎么能信,一定是他编造出的谎话,来骗他的。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洛阳云坐在他身上,拽住他的衣领,想要问出个真相。
见洛阳云情绪突然激动,凌满脸无辜,不过…
心爱之人骑在自己身上,还是这样强硬且危险的姿势,他呼吸一重,没忍住,朝上顶胯。
洛阳云察觉到,表情凝固,他咬着牙,再次刷新面前人无耻的认知,他简直不可理喻,想要翻身离开,却被抓住手腕拽了回去。
“你…你放开我。”
凌低头吻在手腕上,顺着往上,舔舐轻咬,没有一点要将人放开的样子。
看到上面留下红痕才满意的停下来,抬头见洛阳云眼睛似有水光,凌一下便慌了神,明明之前比这更过分的,洛也只是扇他巴掌,现在怎么…哭了?
他慌忙将人放开,小心的哄着:“别哭,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别气坏了身子。”
洛阳云没有哭,只是心情有些不好,那些和漠北渊相处时,奇怪的种种,因为怀疑开始被无限放大。
他此刻竟然开始害怕真相。
洛阳云扒开凌的手,沉默的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白天的罗刹圣辉宫在光线的折射下,倒是有了佛门净地的安详,教徒们身着统一的红袍,形色匆匆。
那一个个的小佛塔里,是十八罗汉他们姿态各异的立在其中,守护着这里。
凌知道洛阳云有心事,而且这件事还与他有关,可他想不起来。
“洛,我对你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任何欺骗。”
“够了!我不想听。”洛阳云没有回头,手紧握成拳。
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察出,这是一个机会,他故作委屈,装可怜示弱:“对不起…”
洛阳云冷冷道:“不必道歉,我们之间只有你绑架了我的关系。”
凌神色更加暗淡:“刚到这时,我受伤很严重,我的师傅,上一任教主也并不在意我的情况,那时罗刹圣辉宫要选择新任教主,我伤还未好,就被丢进饿了好几天的猛虎笼中。”
洛阳云心中一紧,眼前似乎出现男人与虎争斗的画面。
“活着出来的人,被放到一起残杀,最后活下的一人被教主培养,半年后决斗场上,前任教主与现任只能活一个,幸运的是,我活下来了。”
男人走到他身边,嗓音低沉:“那时我满脑子都是,不能死,有人在等我,可我记不清他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洛阳云拿出一直藏着的半块玉佩,撂到桌上:“这是你的吗?”
凌将玉佩握在手中,上面是一条龙盘在柱子上,口含明珠,凌捂住头,脑海中有画面浮现,玉佩…这玉佩上应该是双龙盘柱,口含明珠才对,怎么只有半块?
“另一半呢?”
“另一半,本该在他的主人手里。”
洛阳云言罢,便走了出去,他不想听任何话,他只想等漠北渊出现,问个清楚。
凌将那半块玉佩握紧,像是在握住了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可这终究是死物,他最在乎的不过是给他玉佩的人。
漠北渊抓住了好几个魔教的弟子,经过言行逼供才知道,他们的教主要大婚了,说是从中原来的,好像是叫洛阳云。
在一旁听着的漠北渊手中茶盏化作齑粉,洛阳云?大婚?
哪里来的贱人竟然敢抢别人的夫人,他定要那贱人付出代价!
在打探到这些人口中的教主,是两年前从中原救回来的,名字叫凌,漠北渊表情很是难看。
并且心底涌现出不安,会是他吗?
男人眸色晦暗,光线在他脸上分割出阴阳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