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安在观察楚今禾，很快也就拿着铅笔开始下手。
楚今禾的眼睛修长，生的极美，不难想象她的母亲定然也是美人。
楚今禾也在观着钟乐安，钟乐安一直在看着自己，她还从没这样被人这么细致的观察过，从前就算是有人要观察她也只不过是礼貌的，但钟乐安观察她，好似要将她看破，在她的温柔的眼睛之下是她细腻的查看，这般的情景还出现在一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小房间里。
楚今禾她褪去几层外套都不够，这温度实在是太高了……
钟乐安看着她，她没有动，但眼神依然流露出许多层的变化让她不知道应该捉住那一层。
她看着她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是自己。
阿禾，也在看自己。
她笔下的越来越快。
她手中的阿禾，同自己的眼前的渐渐重叠在一起，她们是同一个阿禾。
阿禾的唇角流露着浅浅的笑意，是因为自己在画她吗？她画过很多的笑容，她知道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画的很舒服，是自然的。
时间恍然而过，钟乐安画完了。
“阿禾，我画好了。”抑制不住的笑意浮在面容之上。
她很欢喜。
“阿禾真好看。”钟乐安看着画中的楚今禾在对上现在楚今禾的模样。
楚今禾依然不是方才的神态，现在的她，嘴角要在上扬一个度，钟乐安画出来的她很清楚。
黑白的画，却总让人觉得这画有更多的色彩。
“下次还可以试试用水墨的。”钟乐安兴致勃勃。
要画楚今禾的话似乎怎么画都是不够的。
她还可以画的更多。
“可以。”
楚今禾看见画，第一眼是否认，否认这不是自己，但更多的是自己眼中的自己同她画中的好似不一样。
她画中的真的是自己的吗？
她是在笑吗？
她有些后悔没拿出一个镜子来看一看自己方才的样子。
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
总归是好看的，那就是自己！
接下来的学业更加的繁忙，钟乐安连同作业都快要写不完更别说抽出时间来多画其他的。
微博也许久没有更新，发霉长草。
大概是关注她的，都知道她跟楚今禾是一个年级，还在上学，只是催促她到了寒假一定要多画点，当然钟乐安没有打开微博，也没有回复。
元旦假期一过，天气也越来越冷，钟乐安的感冒又开始反反复复起来。
“最近流感，也不是我想要感冒的。”钟乐安立刻抽了一张纸瞥过脸去打了一个喷嚏。
“你每年都这样吗？”楚今禾问。
转瞬而来的更多是心疼。
钟乐安如实的点头。
往年她甚至病的更重，因为感冒发烧接着就是肺炎……肺炎过后她的心脏就不是能够承受的了，到了那时候她基本上要在医院上住上一小月。
“没有呆在医院过元旦已经很好了。”钟乐安打趣着说。
“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只要自己在细心一点点……是不是她就不会生病了。
见楚今禾还是担忧之色，钟乐安说：“没事的，阿禾。”
“嗯。”楚今禾收回了看向她的视线，想写作业，但一点心思都没有，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
学期的最后一阶段自习课，老师难得的看见人睡觉，便想着要叫醒，再凑近一看是楚今禾收回了要叫醒了手。
楚今禾许是太累竟然也真的睡了，睡着了并不得安生，她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在下去也不是觉察有人走过来还是什么，她抬起了脑袋。
最后走过来的那老师慈祥地说：“实在太累了睡一会也是可以的。”
“嗯？”楚今禾朦胧的看着她，最后盖上了帽子，难掩她复杂的心情。
她大概是没睡醒，然后又摘下帽子，“谢谢老师。”
钟乐安得亏呆着口罩否则都遮不住她偷笑的嘴角。
她看向窗外咳了两声。
楚今禾伸手推过去自己的水杯在她的面前。
意思很明显，要她喝水。
老师看着两个人坐在后面格外友爱，也不影响班级便也走了。
……
难熬的期末周终于结束，华英中学也迎来的寒假。
“阿禾春节要待在这里吗？”
楚今禾点头，她不呆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虽然奶奶离开，但是她一直以来每一年都是待在这里的。
“那来我家吧！”钟乐安提议。
“我家也就只有我母亲她们，还有我。”
她的奶奶们已经去世，远的一些亲戚似乎也没什么联系，从前的事她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应当是和自己有些许关系，母亲们从来没讲过，她也从来没见过。
孟宛阳也朝旁边的于香问了声“香啊，你春节呢？”
“要回老家一趟。”于香说，她许久没回去了，虽然已经没有家人，但那里才是她的家。
孟宛阳点头，表示理解，她知道于香是外地的，她是本地人，家里一直都在这里，而后她又看了于香好一会，见于香没有话要同她说，她又问：“你都不问问我有什么计划吗？”
于香愣了愣问：“那？宛阳有什么计划。”
孟宛阳的声音很欢快：“跟我姐姐说好了，我们要出去玩！”
于香静静的听着她的计划，没有打搅她只是为她欢喜的“嗯。”几声。
钟乐安突然想起来，楚今禾在这里的话，那么她的母亲呢？或许还有一个她的姐姐？
钟乐安问：“阿禾的妈妈会回来吗？”
楚今禾摇头，她并不清楚她会不会回来，大多时候她并不回来。
钟乐安也没再多问。
钟乐安也没住在学校这边房子，拉着楚今禾去了老宅。
还准备为她布置出来一件房间。
在钟乐安和她母亲们的轮番请求之下，楚今禾搬去了老宅。
钟乐安家老宅很大，对于钟乐安而言就是几栋别墅，钟乐安住在最里面的那一栋后面就是，因为安静，所以宋茗把她安排在那里。
老宅并不是很绕，几栋别墅之中也是廊道相互连接在一起，中间是一个小花园。
楚今禾知道她是朵温室里的玫瑰，却也没有想到这温室还怪大的……
钟乐安先是拉着她去道她安排给她的房间，在带着她讲述这些年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带着她看她在这处院落之中生活的痕迹。
花园墙上她留下的画，书桌上……
其中最多的就是小鸟。
“阿禾，小时候会这样吗？”
楚今禾摇头。
她小时候肯定不会这样，她的小时候似乎是母亲带着她在外拍摄游玩，她并不经常在家里，反倒更多是像钟乐安手中的鸟，在外飞翔。
后来……她就变成了现在的这样。
“阿禾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钟乐安翻出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钟乐安翻的慢，一页页的给她讲。
照片里有一半都是在医院里拍的，并不是很多在其他地方。
钟乐安提议起来：“阿禾，我们明天去水族馆吧。”
“好。”
可明天，钟乐安又有些发烧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钟乐安看见了她房间里那扇她没有关闭的窗户。
“想开窗透透风来着。”钟乐安撇撇嘴，丝毫没有生病的模样。
要不是发红的脸，都看不出来她有点低烧。
“又不能出去玩了。”
“可以在家玩。”
楚今禾指了指她桌子上的围棋。
“那个是妈咪送的，我还不太会玩。”钟乐安回答她，她倒是有被钟彤带着下过，但是她没明白，只会乱下棋。
“我也不太会，搜搜规则随便玩就好。”楚今禾还没跟人下过围棋，不过也没想到什么能跟她一起玩的，便只瞧上了这个围棋。
钟乐安搬着围棋拉着楚今禾到了书房来，拉着两个椅子相对而坐就开始研究。
楚今禾搜了规则，跟钟乐安讲解一番，就开始跟她下了起来。
钟乐安也不懂规则，主打就是一个乱下，楚今禾稍加思索一些，但也和她差不了多少。
过了一会楚今禾意外的说了句：“岁岁你赢了。”
“这里不是还可以走吗？”钟乐安茫然的抬眸。
楚今禾说：“嗯，但是已经被你围住了啊。”
钟乐安大抵是没看清楚，她怎么一说也注意到了，没想到自己随手下的棋子居然赢了她惊喜：“哇，我怎么厉害的么？”
钟乐安也算是真的相信了楚今禾不会下。
“再来试试。”
“我们换一换子。”钟乐安将自己手中的棋子推了出去到她的面前。
这一次楚今禾摩挲清楚了规则一下子就赢了她。
“果然是下不过阿禾的。”
“刚刚弄明白。”楚今禾腼腆地笑笑。
接下来楚今禾就能开始给钟乐安指点一二，让她不至于输的那么难看。
玩了一天的围棋，钟乐安的发烧也好了，对围棋没了兴致，往门外走去。
“阿禾，我们去荡秋千吧。”钟乐安看向花园里的秋千。
说起来她也很久都未曾坐上这秋千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这个秋千的，还喜欢母亲在后面推着自己。
秋千上还有母亲为她缠绕上柔软的坐垫。
秋千周围搭起了一个透明的棚子，就算是下雨天也不会淋到雨，这一块区域就像是花园之中的一小块花房。
透明的花房里是柔软的秋千。
钟乐安拉着楚今禾一起坐在上面。
以前的自己脚还够不着地板，不能自己荡秋千，但是现在已经能蹬着脚晃了起来。
“阿禾，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