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暗想到他买的礼物，又翻自己的书包，摸到买的镯子，进屋给她。回音看他端个盒子进来了，心里暗示自己，一会看见什么都得笑，她背过脸暗地扯了一下嘴，还行，就这样笑。

林暗没看懂：“你这是在干嘛？”

“我看看你给我买了什么？”

林暗从绒布袋子里掏出镯子，拿过她准备给她戴上，回音真的笑了，不是金链子什么都行。

“那店员一直追着我问掌宽，我怎么比划都不成，看看合适吗，不合适还能换的。”

回音换只手，让他套左手，右手还得写字，不方便。清水绿色的，比寻常玉镯细一些，柔美又灵动的长相，透澈得好像里面真流了一溪清水，到了手腕上是凉润的触感，林暗看了好一会，正合适，他很满意。

“喜欢吗？”

“喜欢。本来觉得不是金链子就好，可这个我是真喜欢。”她亲了亲他的脸，眼光很高级啊。

林暗才想起来问她，金链子到底有什么讲究？

回音看手上的玉，没讲究，我主观上不喜欢而已。林暗也看她的手腕，和他脑海里的一样又细又白，套上浅色的手镯也没显黑，你为什么不喜欢？

“我奶奶就是金链子爱好者，手上戴，脖子也戴，后来我看见金链子就想到她，我不喜欢她，连着不喜欢金链子。”

林暗皱眉，他想到自己的奶奶，他跟奶奶一起生活很多年，奶奶很慈祥，问她：“你为什么不喜欢你奶奶？”

“因为她重男轻女。”

林暗没说话，转移话题，你今天拿的什么快递？

回音才笑出来，你不是知道吗？刚才还用了。她跟女流氓似的，眼睛往他□□扫，林暗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林暗扭头，笑得无奈，看见墙上的三张照片，又来事了，你贴的都什么玩意？回音顺着他的目光看一眼，刚才话听不懂现在连图画都看不懂了？

“你手上戴的镯子，就是那个女明星代言的。”回音很敷衍，不错不错，干得漂亮。林暗才问男明星，你贴个裸照干嘛？

回音手机响了，她爬过去拿，林暗抢到了，没让，说啊？贴那个干嘛？

“再来一次吗？”

“不是，这么多回了都不够你明白吗？我耽于男色。你看彭于晏那□□，就比古希腊雕塑还漂亮。”

回音抢过手机，是回心家的小宝贝，带他去逛超市，一购物车的尿不湿里坐着个他，比一包尿不湿大不了多少，孩子长大了一点，初识人意，能接收简单的指令，知道谁是妈妈谁是亲人，宝贝是希望，是种子，种到家族树里，给他时间和爱，会反馈出今生都不会让你失望的无与伦比。

林暗走过去把彭于晏撕了，她听见声音看他，想了想问，你是出于同性的嫉妒，还是单纯的吃醋？

正说着陈忱发了条微信找回音，问林暗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回音想起林暗说他分手了。

“陈忱找我。看着想来找你。”

“别管他，背你的书。”回音是12月底，圣诞节前后考研初试，复习到了暑假，英语和专业课要背的很多。

“他们因为什么分手了？上次吃火锅感情还好着呢。”

林暗想到她说的，别看朋友圈，直接问我，我的心比朋友圈精彩许多。“你八卦他们干嘛呢？八卦我啊，身高体重生日爱好的，我什么都告诉你。”

回音只看着他没说话，林暗叹气，躲不过了。“前段时间我做错了。”

“你做错什么了？”

还是得提谢小沛，“我把陈忱带来，没招出什么好事。谢小沛不乐意也是对的。”

“谢小沛提醒我，我跟陈忱玩就算了，没必要把你牵进去，还带出了何雪，何雪并不单纯。他没说错，后面确实还牵扯出何雪哥哥的事情。”

回音没说话，一时有点乱。她想了想谢小沛哪天走的，对，林暗父母来雅苑的那天，发生了很多事的那天。

回音大学有段时间抄录过佛家各种经文，倒不是信那些，只为了有个地方疏解心情。她不信缘分的说法，住在集体里，照面就算缘的话，缘也太轻贱了。等后来经历过五味心情，觉得人生中是有各种缘的，有的善缘，有的恶缘。结缘很容易，结成善缘很难，因为那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克制和慈悲。谢小沛就是一个结善缘的人，不仅和她，跟林暗也结了善。

“所以你才帮我避着他们吗？”

“一种心意，两处温柔，你们都很善良。是我没主动说，我对你这些朋友的心思。你坐过来，我现在告诉你。”

“我印象里的何雪并不轻松，第一回见了面就有人骂她。骂得我感同身受，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骂女孩，是单纯的只在骂这一个女孩。我很难不关注她，她经历着的这一切，我都经历过，而我没忘记那段经历的心情。”

“我还记得林回心安慰我，别怕，姐姐来了。她只有哥哥，一定没听过这句话。我听过，所以我要说下去，她叫我回音姐，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也没空去算真不真，因为那不重要，我愿意替她挡何阳，不图她的什么心。”

“他们没给我带来什么不好，我都没加何阳，何阳甚至以为我叫陆星，反而是我从何雪身上看见了对照，有了新体会。所以你没做错事，不用觉得抱歉也不用担心。”

林暗真的亲了亲她，什么是你叫陆星？

“他说自己叫何阳，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陆星，陆地的陆，星星的星。我都想好了，下次我就叫海星，还行吧。”

林暗抬起她的手亲她，摸到了那只玉镯，润着他的心思，陆地的星星，海里的星星，都好。回音没抽手，他也没放，林暗掏手机，别动，让我拍张买家秀，发朋友圈。

她由他折腾了一会，说拍一张真拍一张，说是买家秀，真是买家秀。叹气，没买金链子不代表就不是直男。她自己来，举着林暗的手，正好客厅有一束光，照着数不清的飞尘，照着明暗交界，回音带他过去，拍了很多张，只要了其中一张，说，发这张吧，美得更明显。

林暗配文：大家好，我早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