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可不明白黎枝此时的内心活动,他只觉得上一个建议没能奏效,那就在尝试一下下一个。
毕竟实验主义学说证明,要大胆假设,小心尝试。有创新意识的盛熙坚定自己要大胆尝试,不要假设。
春蒐很快结束了,圣驾要班师回朝了。
于是带着那只小鹿,还有许多能够以待后用的动物皮毛,盛熙终于回宫继续他的保命...啊不是...是追妻之路了。
进入四月份,天气转暖,花开的也极其艳丽。
盛熙贯彻盛铭的第二天理论——送礼物。
可黎枝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呢?盛铭说需要能够打动人心的礼物,好难想呀。
算了算了,还是偷偷开个小灶吧。
盛熙又开始找其他人询问,当然,只有他信任的人才能够被皇帝询问的。
于是当年近七旬的安阁老被一向不学无术的皇帝拦下,并询问他都给妻子送过什么礼物时,安阁老内心十分慌张。
“陛下,老臣年过七旬,孙辈今年都及冠了,实在是不好回答陛下的问题。”安阁老汗流浃背,不太明白这刚刚安稳两年不到的皇帝陛下又要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安阁老不要紧张,朕不过是问问,没有拆散你家庭的意思,不...朕不是这个意思。”盛熙突然有些语塞,不是哥们,朕真没有别的意思。
算了算了,眼看即将又要误会更深,盛熙赶忙让安阁老先行离开了。
安阁老离开之后,大殿里面又重回一片寂静。
黎枝则在旁边继续当木桩子,如果不是刻意留意他的存在,有时候真的很难注意到诺大的殿堂里,还站着个人。
盛熙看着明显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的黎枝,疑惑再次爬上脑门。
自从那次狩猎回来之后,盛熙就发现黎枝比之前变得更加沉默了。
如果说原本的黎枝是属于不善言辞那一卦的话,现在的黎枝就可以称得上是冷漠了,而且这种冷漠似乎只是对着盛熙一个人的。
其实黎枝也难以理解自己这种状态,放到两年前,他都不敢想他现在有朝一日居然敢给皇上摆冷脸。
当然黎枝也不是真的不知道死活,只不过盛熙这两年有些过分了解他,很敏锐地发现了黎枝的不对劲。于是心慕少艾的盛熙开始了他来到古代的单相思生活。
可是很不巧,盛熙这种丝毫不知道遮掩的性子很快被别人察觉到他的年少情感。
原先皇帝一直未成婚,还有理由说是为了三年守孝。现如今三年已过,皇帝都快及冠了,他不急满朝文武自然也该急了。
这不,盛熙回朝还没几天,臣子们上的折子里就开始提及立后之事了。
男女婚姻自古以来就是天道,天子作为承接天与民的使者,自然是需要走在前列。
别说盛熙现在还没到十八岁,就算他今年二十八了也不代表他已经做好的婚姻的打算。更何况,他现在很明显不太喜欢女性,要是真娶妻生子,别说黎枝嫌弃他,他自己都讨厌耽误别的女孩子的自己。
可盛熙一直不表态并不能够减弱大臣们对于皇帝婚事的热情,相反这一举动反而激起了大臣们的逆反之心。
于是雪花一般的请婚折子填满了盛熙的桌案,让盛熙只觉得不厌其烦。
偏偏黎枝这段日子对他爱答不理,出去公事之外,压根摸不到人,这使得整日里没事就看着盛铭秀恩爱的盛熙愈发不满。
终于,这天盛铭进宫被盛熙抓到了。
“皇叔,你给的方法不怎么奏效呀,现在反而适得其反了。”盛熙的语气中带着生气。
盛铭眼见不对,马上收起笑脸,故作严肃地帮助皇帝分析。
“陛下可否告诉臣,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出了什么问题呢?”
“其实,朕也不知道,自从朕按照你...朕的朋友...算了算了,就是朕,朕按你说的做了之后,那人就再也不理朕了。”
“那陛下可否告诉臣,您究竟是怎么做的呢?”
“就你说的,让他看见朕威猛的一面,朕给他猎了许多猎物,还有一只活的小鹿。”盛熙说着,像是突然想起那只小鹿似的,招手问福平小鹿去哪了。
福平很有眼色地上前:“回陛下,那只鹿正被宫人们照料,现如今在原先的马房里养着。”
听到答案,盛熙挥挥手,示意福平下去吧,转而继续跟盛铭交谈。
盛铭听见盛熙的回答,心里大致已经猜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是那姑娘架不住皇帝如此猛烈的攻势,心下更加害怕了。
可盛铭转念一想,不对呀,皇帝有满意的女孩子,正巧趁着大婚选进宫不就完了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难道是......同他一样喜欢男子?
不会吧,皇帝身边有什么人选吗?
应该不会是太监吧,盛铭想着刚刚福平的长相。
顶多算是清秀,应该不是他,更何况要真是福平,他应当也不敢拒绝。
那是...黎枝?
盛铭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面孔,总感觉熟悉中带着点陌生。
盛铭作为经常出入宫廷的王爷,自然知道黎枝是盛熙的宠臣,据说圣眷甚浓。
但他到底是刚回来没多久的,平日里也上朝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动不动就是上请假折子。虽然在这一点上,盛铭不会承认是他虚弱,他只会一味怪罪林泽烨不知节制。
所以盛铭并没有直接和黎枝打过照面,最多就是曾经见过一两面。
盛铭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突然想到黎枝这个名字,而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黎枝的长相。
漂亮、精致,一看就是盛铭原本最喜欢的长相,可现在,盛铭对于黎枝的相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