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快要没有了,唐宇航去煮点。”
“知道了。”
崔辞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快要到午饭时间,向阮煜说:“我现在回去了啊,要给原老师做饭。”
阮煜拦住他要走的步伐,“我记得你之前提起过,说原老师要给人补课的吧?”
崔辞嗯了一声,他给原从筝做中饭已经成习惯了。
唐宇航用勺子不停地搅拌着珍珠,让珍珠不粘在一起,说:“原老师好幸福,还有人做饭吃,我回家就只能点外卖了。”
阮煜嗔斥唐宇航:“煮你的珍珠去。”阮煜看崔辞一脸犹豫不决,建议崔辞:“你可以给原老师打个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省的你跑一趟,原老师还不回来。”
崔辞拿着手机又犹豫了,阮煜看他在手机屏幕上瞎点的手指,问:“怎么了?打电话啊。”
“我怕原老师在上课,打扰他上课。”
阮煜扶额,觉得崔辞似乎忘了,崔辞和原从筝是合法夫夫,而不是只维持表面情谊的同事,更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同学,不用怕会打扰原从筝。
“他如果在上课,你打电话他会直接挂掉,不用怕打扰不打扰啊。”
“我发微信给他吧,他如果在上课,下课后应该会回复我的。”崔辞思考几秒钟,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打字,“我还是回去做饭吧,原老师如果回来吃饭,刚好有饭可以吃,如果在学校吃,那也没关系,我正好做给自己吃。”
“要麻烦你了,阮煜。”
“我有什么麻烦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不过做饭还是很麻烦的。”阮煜看崔辞作势要走,也不打算劝他,转口:“不过很卫生。辞哥,你骑车小心点。”
崔辞已经把工作服换下来了,他戴着头盔,声音听不太清楚:“阮煜,我骑电动车,又不是摩托车,不危险,小心什么。”
“反正还是注意安全吧。”
冰冷刺骨的风像刀刃钻进头盔里,划在崔辞的脸上,冬天的风是不留情面的,肆意地吹着,崔辞也不减速,因为他怕去菜市场迟了就没有新鲜的菜供他挑选。
菜市场的人基本上是固定的摊位,没什么变动。菜市场的阿姨和崔辞关系很好,这个alpha长得俊,还天天来买菜做饭。有时候总给他的袋子里塞点葱蒜什么的。
崔辞只打算买肉类,因为冰箱里有原苑带来的新鲜蔬菜。
崔辞打算做玉米排骨汤,先前看原从筝都吃完了排骨,料想他对排骨也不会很反感。
崔辞心底还是觉得原从筝会回来吃饭。
崔辞来到常去的肉摊子,摆在冰柜里的排骨并不是很好,卖肉的肉贩看他一脸不满意,笑着询问:“小崔啊,你要什么啊?”
“我想要一些排骨。”
“我看你不满意啊,那你看叔叔自留的一些排骨怎么样?”说罢,肉贩便不知从哪儿拿出的猪肉肋骨,很大一块,血淋淋的很是新鲜,崔辞觉得很满意,说:“这个很好啊,我要这个。麻烦帮我剁好。”
“没问题。”
待肉贩的老婆回来了,发现自己留的猪肋骨没有了,那是打算送给自己的妹妹坐月子熬汤喝的,问肉贩,才得知卖掉了,好一顿生气。
当然崔辞不知道这些。当他提着菜回到家的时候,阿姨还没走,正在叠着衣服。看到崔辞回来了,“崔先生,回来做饭吗?”
阿姨平时是不会留在家里做饭的,除非提前发消息给她。她呆在家里的时间不长,打扫好了便会离开,虽然是崔辞找的阿姨,原工资却是原从筝付的。
“打扫的是我的房子,当然是我来付工资了。”原从筝对崔辞这样解释道。
“嗯。”
阿姨很快地就做好了她的事,和崔辞说了一声后就回去了。
崔辞将买好的肉类放在厨房的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和原从筝的聊天界面上。
崔辞和原从筝聊天记录很少,聊天框往上滑滑就没了。他那句“原老师回来吃饭吗”的绿色对话很突出,后面还夹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微信搜索自带的那种。原从筝没有回复,过了二十分钟他都没回复。
崔辞想着原从筝会回来吃的。
崔辞火烧火燎的,生怕原从筝要回来自己一个菜都没有煮好,中途他还去看手机,原从筝没有回复,大概是回来吃饭的吧。崔辞想。
挑虾线时崔辞急匆匆的,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指戳流血了,崔辞快速地贴了创口贴,也没来得及消毒。
可是做好了菜,将菜端在餐桌上,原从筝还没有回复。
崔辞不肯定,原从筝到底回不回来吃饭。
崔辞只好拨通他的电话,原从筝接得很快,崔辞问他:“原老师,吃过饭了吗?”
原从筝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很嘈杂,他的声音传来:“还没有。”
“那你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了,我待会去食堂吃。”
崔辞看了眼钟,才十二点,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他忍不住地央求原从筝,声音柔软。
“我做了玉米排骨汤,还在灶台上煮着,等你回来的时候,正好就喝了。我还做了油焖虾和青菜豆腐,我原本想做妈妈昨天带来的腊肠的,可是昨天忘解冻了,其实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好了,可我太急就忘了。原老师,家离学校也不远,你就回来吃吧,不然我去接你也可以.....”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崔辞几欲听不清他自己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尾音,几乎是从喉咙里一点一点地发出来的。
“崔辞,我之前就说了,这点小事你可以交给阿姨去做,你何必要自作多情呢?”
“更何况,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回去和你一起吃饭呢?是因为之前我都回家吗?”
“崔辞,别自以为是了。一开始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你现在这样又是在给谁看呢?”
原从筝的声音透过手机显得很低沉,这些话他说得很急促,仿佛憋着一口闷气,于是一股脑地把气都撒给崔辞。
自作多情和自以为是这两个词炸在崔辞的耳边,轰隆隆地,像雷声一样。刚才崔辞说得一大段和回家吃饭无关紧要的话也显得十分啰嗦,他喉咙紧得发不出一点音来,他用力地握住手机,尝试着说点什么,原从筝已经挂断了电话。
太难堪了。崔辞愣愣地看着手机,联系人老婆的界面冷冰冰的,老婆这个词也让他眼睛发痛。
崔辞给原从筝的联系人备注是老婆。
手指上的小伤口在此时竟也隐隐作痛起来,原来可以忍受的,但是疼痛感就像把小刀刺着他的心。
本来就是没说要回家吃饭,还跑回来做菜,不是自作多情是什么?崔辞心里认命般地想着。
崔辞扭头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还冒着热气,崔辞站在桌子旁边紧闭着嘴巴,手臂重重地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