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人生的前十七年路鸣泽一直注视着。
他看看哥哥变成孱弱无力的婴孩厌恶转头,看者哥哥单纯懵懂的眼神怒火中烧,金色磷光在眸中妖异跳动。
可是马上他又会贪婪地,一眨不眨地注视一点也不像哥哥的哥哥。
因为那是路明非,路鸣泽唯一的亲人。
“哥哥。”他总是如此呼唤,四岁的路明非就会跑向他,但抱不到实物,沮丧丧蹲下。
阳光透过翡翠似的爬山虎投下斑驳明暗,映衬路鸣泽颤动的微卷短发与金瞳。
"要活下去啊……生命是我们仅有的一切了。”他抱住路明非,恨意刻骨铭心。
“我们的火,要把世界都点燃。”
向祂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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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麟城不知道有什么打算把路明非放到了他叔叔婶婶家。
小路明非一直哭一直哭,被禁锢在冰冷的地板上。
“真是无能啊。”路鸣泽冷冷道,皮鞋扣在地上发出轻响,“我的废物哥哥。”
路明非抬头,不理解“弟弟”的冷漠。
“他们在试探你呢,当然也可以说是我啦,毕竟我们是一体的嘛。”路鸣泽状似苦恼地敲敲脑袋,“该怎么办呢?”
路明非对上了不断绕转的旋涡,像是凝缩的海啸或者龙卷风,迷宫一样牵引着思想,视线感观被剥夺。
一点也不像哥哥,路鸣泽生气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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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学校实在无趣,路鸣泽不明白路明非为何对最基础的学识也记不清,成绩在及格线上摸滚打爬。
很好,这次要往回滚了,路鸣泽冷若冰霜地想,注视抓耳挠腮的路明非,悄悄改了一笔答案。
只是不想让他丢自己的脸罢了,路鸣泽肯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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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就去告白,单恋还是暗恋有什么用?路鸣泽晃荡双腿。
虽然他也不知送路明非审美怎么这么差。
长相一般(还不如他),平胸,弱小,有暗恋的人,路明非这次失败定了。
路鸣泽拍拍手,从楼顶一跃而下,心情不爽又奇异地有些愉悦。
没关系的呐哥哥,不管你失败多少次都有弟弟我陪着。
路明非打了个喷嚏,愁眉苦脸——新加入文学社写点什么好呢?他还报名了演讲比赛。
“……正如…先生说的,一篇好的演讲就像姑娘的裙子,越短越好……”
希望同学会笑吧,路明非傻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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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是处么?连精心准备的稿子都在校长不悦的目光下丧失勇气没有念完下一行字。
死皮赖脸凑着人群不过是畏惧形单影只的孤独,说出来就会被当成怪物。
是“血之哀”呀。
看来还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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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卡塞尔学院——真实的世界。
他装扮好自己,精致华贵,一尘不染。
“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你还是这么善良。”
所以记住了,这是我们的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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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无法忍受你对视陌生人的冷漠。
“夕阳,你上来了。”
还有如临大敌的戒备。
明明我们才是世界上最亲的人。
“现在我忽然不想看到你了。”他推下路明非,雷雨鼓起的风灌进衣袍,优雅的燕尾服随风飘摇,王族高高在上。
所以一定要忆起你往昔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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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死哪去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抢人家哥哥干什么!”他踹出康斯坦丁,眸中失去君王之罚的冷酷而只有玩伴被抢起的气急败坏。
路明非居然还狠不下心杀那个野孩子,路鸣泽磨牙,毫不犹豫亲身上阵帮他调整位置:“不用担心哥哥,有我呐。”
我来帮你。
假公济私啊不乐于助人是一大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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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交易。
他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再强大的王,在更强大的王面前也只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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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源稚女瘦小的背影,路明非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是因为感受到了幸福还是悲伤……你想见他就说嘛,非说你要跟他谈判,谈个屁啊,你就是个兄控的小屁孩!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