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别墅里每个房间的装修风格都不一样,这间房大部分都是绿色的装修,还有些木质的家具,总之十分养眼,地面窗户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虽然是双人间,但是沾了三楼的光,落地窗外的风景是目前看来整栋楼里最好的。
宋云烬给他留了一铺窗边的床。
行李箱滚轮短暂地发出了一些声音之后贺惊潇站到了床边。
这铺床的位置真是太好了。
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得到整一条海岛古镇的好风景,隔壁那个单人间位置不算特别好,虽然能看见还,但旁边是古镇外的柏油马路。
所以单双人间各有优缺点,节目组起初是想端水的。
贺惊潇把节目组收走之后剩下的行李放在脚边,想趁早去洗个澡。
刚刚一直不见人的宋云烬这时突然推开了房门:“要去洗澡吗?”
贺惊潇一愣:“你要先去吗?”
这个综艺大概真的只是让几位一起玩的,宋云烬的状态明显放松很多。
宋云烬缓步走过来,路过时就顺手捞起自己丢在床上的外套。
他伸出一只手越过贺惊潇够到了摄像头。贺惊潇乖乖后退,看着他拿衣服把摄像头盖得严严实实。
“会摘麦吗?”
宋云烬似乎只是关心,可他手已经放在了领夹麦上,指尖沾到贺惊潇锁骨的皮肤,带起一片隐晦的酥麻。
贺惊潇匆忙说会。
于是宋云烬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轻声说:“好。我先去洗,顺便关一下洗手间的摄像头。”
床边又只剩他一个人。
摄像头也被盖上了,贺惊潇一天悬着的心有种终于落地的实感。
宋云烬洗了没多久,贺惊潇揣着睡衣就走了进去,不给宋云烬说话的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在宋云烬眼里像一只藏食的仓鼠。
等贺惊潇再出来的,宋云烬已经靠在床边翻着书。
刚才收行李的时候不是把手机和书一起收走了吗?
像是知道贺惊潇在疑惑什么,宋云烬头也没抬就解释:“他们的行李管得不严,可以去拿东西。”
好,还是低估他们的行动力。
贺惊潇笑了两声,过去掀开被子,一抬眼就看见了床铺上的任务卡。
“这是?”
宋云烬已经放下了书,目光追着他走,为他解释:
“明天的身份卡,导演组刚放上来,要我们自己看。”
贺惊潇掀开来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
明日身份:卧底
您的任务:破坏明日的小组行程安排,且保证每个卧底在游戏环节都取胜,但是不能被人发现。卧底成功以及游戏成功,第三日的单人资金翻倍;卧底失败,您将负责大家第三日的早餐准备和洗碗的任务。
这段话能看出点节目组还没通知给大家的信息。
首先,明天的行程应该不是全程集体活动,而是要分成不同的小组。
其次,这个卧底任务其实没什么意义。
节目组本身就给了不少旅行资金,单人资金翻倍不算是特别有用的条件,置于洗碗和早餐,并不困难。
他盯着任务卡的时间有点长,宋云烬忍不住询问:“贺老师?”
贺惊潇一愣,把任务卡压在台灯下:“看完了。”
于是宋云烬勾了勾唇,轻声问:“卧底吗?”
贺惊潇:……
虽然是个没有什么用的卧底任务,但贺惊潇还是选择配合一下节目组。
不然这身后空无一人的节目组也太可怜了。
贺惊潇从善如流:“你是卧底?”
宋云烬于是笑着站了起来:“你猜?我记得你很擅长这类游戏。”
宋云烬这时候穿着几乎没有任何高度的拖鞋,站起来依旧有一八五左右的身高,贺惊潇悄悄挺直了腰。
宋云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忽然往前凑了两步。
贺惊潇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撞上床下的木头。他吃痛地咬着牙“嘶”了一声,整个人就往后仰。
宋云烬眼疾手快地拉着手臂,又怕只靠手臂扯着他会痛,另只手圈着他的腰拉回来。
这比宋云烬突然靠近还要吓人。
贺惊潇头皮一紧,宋云烬沐浴露的气息蛮不讲理地包裹他。贺惊潇回过神推开他,后知后觉后背已经全是冷汗。
贺惊潇皱了皱鼻子,小声说:“摄像头!”
麦已经拆了,只要不大声说话应该九天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但是这样也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摄像头收音会收到多少。
宋云烬看着他笑,也不着急解释。
说得好像没有摄像头宋云烬就能为所欲为似的。
不对。
为什么所欲什么为?
贺惊潇定了定神,轻轻推了一把宋云烬:“这就开始怀疑我了,节目录制都还不到一天……”
宋云烬真就退开一步,彬彬有礼的样子似乎刚才施压的人不是他。
“不是怀疑,只不过我们贺老师一目十行,任务卡上写了什么?劳您费神看了这么久。”
宋云烬靠着墙,说得云淡风轻。
贺惊潇眯了眯眼。
“干什么?”
搬弄是非的事情一般不是宋云烬干得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
贺惊潇完全没觉得自己被宋云烬带得更加大胆。
宋云烬:“不能说吗?”
奇了怪了。
贺惊潇想,难道这能说吗?
不知道宋云烬那委屈从何而来,还是说他们演员都这么坏。
“其实你不必提防我。”宋云烬说。
没等到贺惊潇回应,宋云烬蓦地把头一低,再开口时已经不再说那些综艺有关的事情,话题拐了得有十个弯:
“今年拍完综艺,还要拍电影,还要排话剧。”
这话题让贺惊潇猝不及然,两秒过后,他思考完毕,回应说:“你明年会一直都很忙吗?”
他感觉喉咙卡了一下,差点破了音,听起来就不够淡定了。
宋云烬一直都很忙碌,贺惊潇不用问也知道,因为他足够耀眼。
但是贺惊潇一般不想那么远的事。
可今天宋云烬自己要提起,酸酸麻麻的感觉又爬满五脏六腑。
贺惊潇眼珠一转,低声说:
“也是好事吧,毕竟演员最怕没有曝光了。”
说完就打了个哈欠,眼看是困了。
于是宋云烬拉开窗帘又关上灯,银白色的光就流淌进这一隅之地。
“去年真难得,”宋云烬说,“在泠城能住那么久。”
贺惊潇没说话。
他脖子上一点的头发沾了水,湿湿黏黏的不舒服,贺惊潇不大舒服地皱了皱眉。
“吹干头发再睡吧。”
宋云烬说罢,转身回到自己床铺上。
不明不白地说了这么些话,最后又先走了……
贺惊潇不愿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