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薄蓝眼还没睁开,就感到脸颊蹭过来好几个吻。
“不去上课?”她顺势抱住大型抱枕。
“没课。”
“不去图书馆?”
“下雨不想去。”
“哼哼,”薄蓝闭着眼闷笑,这个回答可太不符合卷王温揽州了,“这还能拦得住你?”
“怎么拦不住了?”这可太能拦住了,比如现在这只横在腰腹的手臂,重逾千斤,压得他床都起不来,更何况还有外面的狂风暴雨呢。
“睁眼,看看,喜欢什么类型的沙发?”
“怎么想起来买沙发了?你怎么也学会挑挑拣拣了?”薄蓝懒得睁眼,脸贴着他的手臂滚了两下。
稍等片刻没等到回答,这才睁眼,“嗯?为啥啊?”
“你不是不喜欢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为了表达不满,她在被子里的手顺便不满地捏了一把他硬邦邦的皮肉。“你少给我甩……”
嗯?!
他说的不喜欢难道是指她不愿意在沙发……
这个木头不要在这种事情上精明啊!!!
昨天她不想的原因主要是,想到女主来了家里,显然人还是坐在这张沙发上学习,明知道人家是官配,还看了一堆的同人文,整的她觉得跟睡别人男人一样。
但温揽州这边也拦不住,毕竟他们有半月没见了,经过一番拉扯衡量,“我不想在这。”
她在他怀里埋着脸,声音闷闷的,看在眼里前面的拒绝就像是在闹脾气。
别人坐过一次的沙发都不可以,果然娇气,这份娇气倒是让人很受用。
大小姐不喜欢怎么办?换呗。
一踏进乐器练习室的门,门里门外仿佛两个世界。
肖驰和他的乐队成员正在练曲子,为两个月后的演唱会做准备。
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听他们完整地表演完这首歌。
所有人都很兴奋,很认真努力。
因为以前站在小小的酒吧挥洒汗水的时候梦想过的舞台真的要来了。
“压着心脏等待迫近的日期”
“想起来过的时光”
“我反复问自己”
“哪边是梦境”
“无所谓——”
“纵黄粱一梦”
“也邀你见证我的拨云见月”
急匆匆和薄蓝打了招呼,几个人率先七嘴八舌地讨论自己刚刚不完美的地方,想着一起改进,以便到时能呈现最完美舞台效果。
“薄老板大忙人,想起我们来了?”肖驰抓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领着薄蓝往一边走。
“肖大主唱才更忙,没什么事,帮敏总捎句话,场地已经审批下来了,挺顺利的。”
“太好了!”肖驰手指拨动其他弦,扬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同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舞台,每一点进度顺利进行都让人开心。
“今天还有事吗?为了感谢两位老板,我请你们吃大餐!”他的手指一直在随意的拨动着,这位音乐痴人是真的兴奋。
“敏总有事吧,她今晚得去谈杨菲的代言。”
“那她只好等下次了。”
“薄老板,今晚赏个脸?”
薄蓝上手拍了把他伸出的手,“功劳都是敏总的,留着改天去感谢敏总吧!”
“那就感谢你签了我们,让我们才会有这个机会。”怎么说都是有理,懒得争辩,反正也是朋友间一起玩。
“瞎贫,不练了?”
“紧张了好多天也该放松放松。”
他一路走来,薄蓝也算是见证过,一时之间也觉得怪感慨的。
走在走廊,穿过忙碌在霓光的许多人,小声哼着方才的旋律。
霓光与家里的公司从任何角度都无法比较,但望着在忙碌的霓光,她还是觉得开心,如果有一天走投无路,希望霓光能给她一点希望。
摇摆的旋律,变换的灯光,台上刚结束了locking舞,音乐稍微和缓。
男人轻浮的口哨吹了出去,挤过人群拦住一道窈窕的背影。
他借着舞蹈动作绕着目标一圈,刻意隔开了周围人,“美女,一个人啊?下首一起跳啊?”
昏暗杂乱的空间,借着满场乱扫的光,他看清了女人的样貌,身上穿着偏正式的职业装,素着一张脸,表情冷淡,十分格格不入。
但皮相漂亮得……令人心痒。
草,这回可赚大发了!
说着男人的手不老实地就往女人肩上放,眼见着就要落在上面,他几乎可以想象,将这具身体搂到怀里的……
一只手及时抓住他的手腕,隔开他和“目标”。
来人长相秀气皮笑肉不笑地歪头提醒,“不好意思啊,有主儿。”
只一眼,刁文旭就对男人有了判断,面生,很熟这场合,但混得多也得让人给他面子啊,但今天这女人他势在必得!
“妹妹?”
这种时候假装情侣是最好的方式,肖驰下意识偏头去看了眼薄蓝。
薄蓝的具体底细他不清楚,但很显然家里非富即贵,之前在他工作的地方,可是亲眼瞧见她身边的保镖跟拎鸡崽子一样把没分寸的人拎走。
今天她是他带出来的,身边的保镖估计没带,可肖驰还是觉得需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毕竟“英雄救美”这种戏码还是得“美”真有难,要不然跟做戏一样好笑。
就算真是一对儿,刁文旭也不会轻易放走碰上的“美人”,更何况这一看就有猫腻,赶忙逮着机会了,“兄弟,碰见也是有缘,一起喝杯酒啊!”
喝了他的酒……
薄蓝拍了拍挡在面前的肖驰,表情天真到仿佛对刁文旭的企图丝毫不知,“你有点面熟啊?”
刁文旭一看对方如此上道,不由得笑出声,故作帅气地撩了下头发,压了嗓音,凑近说道,“妹妹,你这搭讪方式有点老土啊,不过我喜欢!”
“是吗?”薄蓝往他身边扫了一眼,又是俩熟面孔,这不巧了,全了。
“刁文旭?”
“你认识我?”
这个反应直接让薄蓝确认了没认错。
她忽然惊叫一声,捂住胸口如避蛇蝎一般连连后退,动作夸张到差点撞倒人,但人群一让,后面张小圆台,无可避免地被她碰倒,摇摇晃晃,桌上零散的高脚杯,琉璃杯都逃无可逃地纷纷“自坠”。
这是她预料之外的情况,更倒霉催的是脚上那双高跟鞋非常没有眼色,细细的鞋跟一歪,脚踝扭到顿时站不稳,掌心不偏不倚地压在了碎酒杯上。
客务经理赶来时,肖驰正小心扶起薄蓝,看清伤者的样貌顿时暗道不妙。
像这种夜场的暧昧场合很容易发生些“肢体碰触”发生的纠纷,往往处事方案都是息事宁人,但这回见了血,伤者还是老板的朋友,但对面的那位也是声名远扬的主儿,赶忙催着内保赶紧叫车,先去医院,再把事通知给老板。
刁文旭一瞧现在这场面,赶忙撇清关系,对方明显认识他,还故意搞出这回事,多半是想借题发挥。
而且他是真的冤,连根头发丝都没碰着,众目睽睽下被冤枉,当然不服气,举着双手以示清白,“我可半点没碰着她!不信,旁边这么多人都看见了!”
但光暗人多的,各玩各的,哪里有那精力仔细瞧别人“动手动脚”。
这位刁家的小少爷也是熟人,谁不知道这位遇上合眼的就会纠缠不休,人家不乐意,动手动脚这种事他做出来也不奇怪。
“我还会故意诬陷你?摸了就是摸了,还不敢承认?!”薄蓝一手死死抓着衣襟,一副警惕的模样,垂着头不敢看向罪魁祸首,但又见不得他撒谎,勇敢地站出来反驳。
感受着掌心的疼痛,连眼泪都不需要自己挤了,这回玩脱线了。
她本来只是恶趣味上来,谁让他送上门来了,当然要给这位找点不痛快,谁知道真伤着了自己,果然今天不该穿高跟鞋出门!
刁文旭就是之前调戏叶清挽不成,又打了出手相助的温揽州,又伙同同伴给他们关进了废教室,但奈何刁家家大业大,此时的男女主确实没什么实力跟他对上,那件事马马虎虎糊弄过去了。
这也是一出小小的伏笔,到了后面,男主掌握了权利,再遇上这位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用鼻孔看人的炮灰,身份颠倒,做小伏低如蝼蚁般的就变成了他。
肖驰抓着手臂把薄蓝扶起来,昏暗的夜场已经灯火通明,他根本不敢看她模糊的掌心,“报警吧,我见证了全程,可以配合调查。”
事情到了这步,肯定不是他们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老板的电话接通,大致了解事情后,客务经理就得到了听那位薄小姐的。
这句话如同定心丸,看来还是这边更得罪不起。
刁文旭当然不愿意,只是出来玩,闹到警局通知家里,本来他爹就因为摆平学校那事没个好脸,这阵子好不容易松动了点,这才叫上人来这儿玩玩。
但哪里由得了他?
薄蓝揉揉耳朵,薄朗炸毛的吼声还刺激着耳膜,废了不少口舌让他放心。
人渣刁文旭不值得同情,但栽在“真无辜”的这回上也是托了他以往的作风福气。
掌心的伤口看着唬人,实际伤的不重,包扎过后,她还去了趟警局,参与了调查,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事情经过,自己如何惊慌失措。
当初在校内刁文旭如何咬死没监控对方胡说,这会儿就有多百口莫辩。
都受伤了,就不能太亏。
这些事处理好,再一瞧时间已经快十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