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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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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的过于突然,只听方姨娘嗷地喊了一嗓子众人才回过神里。

先是路老爷想掀了桌子却没掀开,只能气得从桌子旁边绕出来拽过路商临一掌扇在他脸上。看着路商临偏着头站在原地没动,简凌之死死地攥着桌上的桌巾。太太站了起来却没说话,只是观望。方姨娘哭得梨花带雨,站起身就小跑着跪在了老爷身前,老爷甩开她推开路商临去把路商瑜扶了起来。

“你这个不孝子!从小就不知道兄友弟恭!”老爷转过身指着路商临,又要扇过去一巴掌,却被路商临一把拽住胳膊,然后用更大的力气甩了回去。

“你这个当父亲的,就是这么看着别人辱骂你的发妻和长子的么。”路商临眼睛里仿佛能冒出火,他身体有些颤抖,头发遮住了眼睛,他走到路老爷身前:“你别忘了,当初是谁陪你一起过得穷苦日子,又是谁为你生儿育女最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那是我母亲!大哥想读书却被你逼着经商,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落下隐疾英年早逝,你自己心里没有忏悔过么?在你纸醉金迷的时候没有害怕他们怨你么?”

“你给我住口!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逆子来教老子做事?!”

“老爷……”太太这个时候走了过去,给她顺了顺气:“老爷别动气,二爷说话重了些,但也不无道理。方姨娘怎么说也是妾室,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原配嫡妻,这在哪儿都说不过去。别说是她,就算是我作为续弦,也要跪拜原配牌位的。这三爷也是,说话没轻没重,大少奶奶出身再低也是和大少爷过了聘拜了堂的,怎能被如此羞辱。”

老爷盯着路商临的眼睛缓了几口气,转头拍了拍太太的手。“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自降身份,你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做续弦委屈你了。”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被路商临骂得想起了以前自己做过的亏心事儿,他叹了口气指着路商临说:“我以后不会管你的事儿,你爱干嘛干嘛。只有一样,要是哪天败没了家产,别在外面说是我路家的儿子!也别想回来分走路家的家产!”

路商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冷笑出声,扯了一把领带扭头直接出了院子。简凌之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担心起来。

太太让人叫了大夫过来,路商瑜没什么大事,被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路老爷也没再理会其他人冷哼一声跟着出去了,经过简凌之身边的时候,只是瞪了她一眼:“回你自己院子好生待着,别出来丢人。”

简凌之只是看着他没说话,他也没理,直接走出了院子往府外走。

太太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看着桌上没动的饭菜叹了口气,款步走到简凌之面前:“都是你折腾的。算了,三爷那话难听,你也别往心里去,以后谨言慎行,回你院子歇着吧,今天就不应该叫你过来。”

简凌之简单行了个礼,就出了垂花门,转过抄手游廊的时候还听见方姨娘不依不饶地骂路商临,太太不耐烦地让她回去。然后就听到平日说话柔声细语的路晚伊喊到:“哭什么哭!不许说我二哥!”

简凌之进了东院角门,靠在门上缓了一会,才开口对含笑说:“去把厨房的桂花酒拿出来。”

“少奶奶,您晚上什么都没吃怎么能喝酒啊。”

简凌之没什么耐心,却忍着怒气说:“没事儿,那个酒你不是说劲儿不大么?去拿吧,我心里难受,而且,今天晚上吃的这瓜,不饱人么?”

含笑叹了口气,赶紧去厨房准备,她只从坛子里舀出一小壶,拿开水烫了,放在木盘里端出来,又随手拿了白天做的月饼和点心放在小碟子里一起端到了院中。简凌之到了秋天又开始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乘凉,含笑把东西放在桌上后,简凌之让她回自己屋吃饭,不用管她。含笑没辙,只能叮嘱她有事儿一定要叫自己,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屋继续绣扇面。

简凌之拿起酒壶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桂花的香气和酒的辛辣混在一起,呛得她咳嗽。她转头对着篱笆门的方向不轻不重地说道:“要出来就赶紧出来,别躲在那儿看我。”

一串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从黑漆漆的废园出现,由远及近走到简凌之身前不远处。

“姐姐。”他的声音不变,纵使几个月没见,他依旧是那个不冷不热的态度。

简凌之没看他,想到初来乍到之时对他的那份说不上来的情感,竟有些可笑。加上后来路商临的出现,她都有些忘了她还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曾经对她忽冷忽热让人摸不清头绪。

“许久不见了。”简凌之靠在竹椅上,望着月亮出神。“最近你去哪儿了?”

“和顾先生一起外出了。”他从长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给姐姐带了你爱吃的月饼。”

简凌之没接,只是指了指桌子:“放那儿吧。”

淮山走过来,把月饼放在矮桌上,又站到她身后,为她揉着肩膀:“姐姐累了吧。”

“今天看了一出闹剧。”

“路家的闹剧?”淮山直言:“路家的事情,比姐姐看到的还要复杂,所以我当日才说让姐姐离开这里。”

“我走了能去哪儿呢?”简凌之起身,回头看着淮山:“回简家去?”

淮山站着没动,声音有些清冷:“我的话不变,姐姐可以跟我走。”

“呵...”简凌之低头笑了:“我也还是那句话,你有大好前程,不要管我身后这个烂摊子。况且,我不会依附任何人而活。”

淮山没说话,只是望着简凌之。好似是在审视她,想要从她的眼睛里读到更多的东西。

酒劲儿上来,简凌之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放肆。“姐最近有钱了。”她竟然笑得停不下来:“这就是我的资本,只有独立,老娘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钱没有可以赚,但如果没有自由没有自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姐姐我,从来不过向人伸手的日子!”

“姐姐醉了。”淮山走到简凌之身边,看着她有些反常的举动,从她手里想要拿走酒杯。简凌之没有放开手,反而盯着他的眼睛,把酒杯慢慢举到了他的唇边。

她眯着眼睛,看人有点重影,不过意识清晰。因为酒劲儿上了头,她的胆子比平时大了一些,行为也开始不受大脑控制。“你不是渴了么?想喝我碗中的茶。”淮山知道她指的是那天来找她的时候喝她碗中菊花茶的事儿。

他眸色一暗。“那就多谢姐姐了。”握住了她的手,把酒杯送到了自己唇边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淮山,我的弟弟……”简凌之看他喝下杯子里的酒,慢慢站起身,来到他身侧,然后抬起手搭在他肩膀上,整个人旋即也跟着贴到了他身上,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你……喜欢我么?”

淮山一愣,眼睛却依然看着前面。“当然喜欢姐姐,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喜欢……”简凌之的素手一点一点在他脖颈处徘徊,时不时能感受到颈动脉有力的跳动。她低语着:“你对我,有男女之情么?”

对于这种大胆的提问,淮山蹙眉,却没有回答,任由简凌之的手从脖颈摸到锁骨,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姐姐醉了。”

“哈哈哈!”简凌之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人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是隐藏不住的,除非对方迟钝。我迟钝看不出来,所以我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就是直接问你。”

淮山依旧没说话,看着简凌之露出探究的神色。

“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简凌之话锋一转,敛去了笑容,走到竹椅旁把手里的酒杯扔在了矮桌上,那酒杯转了几个圈躺着不动了。“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淮山听到这话控制不住地皱了皱眉。

“我想在他身边多待一段时间。所以,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姐姐方才还说,不会依附任何人。”

“难道待在他身边就是依附么?没准哪天老娘有了本事,能让他依附于我而活也未可知。”

想到这逍遥自得的日子,简凌之竟然高兴地笑出声来。她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嘴喝起来。

“他……是谁?”淮山缓步走到简凌之跟前,伸手握住她拿着酒壶的手,阻止她继续喝。话语中带着些隐藏不住的怒火。“告诉我,是谁?”

简凌之斜睨着淮山,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他啊……哈哈哈!”她一把甩开淮山的手,绕着椅子转了一圈,跑得离他远了一些,有些俏皮地踮着脚,把酒壶举向月亮,对着淮山说:“就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淮山抿着嘴,手紧紧握着竹椅的扶手,看着简凌之发疯。

“中秋团圆之夜,没人跟我团圆……让我来吟个诗吧!咳咳!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哈哈哈……”她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举着酒壶冲着月亮:“老夫聊发少年狂,日啖荔枝三百颗。竹杖芒鞋轻胜马,仰天大笑出门去!朝辞白帝彩云间,夕贬潮州路八千。受命于败军之际,骈死于槽枥之间。夕阳无限好……”她转过身,把酒壶举向淮山:“自挂东南枝。”

淮山看着她发完疯,脸上已经隐去了方才的怒意。他慢慢走向她:“姐姐醉了,我只当今日的话,都是姐姐的醉酒之言,当不得真。姐姐休息吧,我先走了。”

简凌之笑着看着他,没说话。待他穿过篱笆门,简凌之才敛去笑容,把酒壶放到矮桌上,坐在地上扶着竹椅的扶手干呕起来。

她醉了,但却清醒得很。她想与他做一个了断。

过了一会,忽然有人打开厢房的门,站在门口看着她。

简凌之目光深沉,趴伏在竹椅扶手上,听到声响,先是吓了一跳,却只是转头望去。经过刚才跟淮山发了一通疯之后,她现在感觉自己浑身是胆,能直接上景阳冈打虎。她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是谁。月光下,那个人低垂着头,垂下的头发挡住了眼睛。他慢慢走过来,走到她身前。

简凌之的目光如古井无波,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冲他笑了。

路商临也跟着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却觉得此时此刻,是真正的释然。他没穿外衣,也扯了领带,此刻白色的衬衫被解开了两颗扣子,裸露出一片锁骨。简凌之看到他的样子,笑容更甚,直笑得她又开始干呕,路商临连忙蹲下来帮她顺气。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路商临掂了掂酒壶,发现几乎还满着。

“几口吧……”简凌之深深喘了口气,感觉这股恶心劲儿终于过去了。“我喝酒上脸,所以没喝几口就看起来是醉了。”

“你这是因为没吃东西。”路商临叹了口气,扶她起来:“地上凉,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坐在地上受凉。”

路商临把简凌之扶了起来。

简凌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抬头望他:“聊聊?”

路商临粲然一笑:“好。”

“那……”她指了指书房的小露台:“老地方?”

路商临又点点头,帮她捋了捋头发:“好。”

“那我去沏一壶醒酒茶,你把点心拿上去。”

路商临看着简凌之一路小跑去了厨房,伸手端走了含笑准备的那碟点心,没有碰那个油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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