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舞,舞会也接近了尾声。
白今朝和孟矜骄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要让外界知道,孟矜骄和他们白家和政界关系暧昧。
孟矜骄本以为今晚已经没有人再来了,正要离开时,一个带着鹿面具的男人走了过来。
“孟总,好久不见。”鹿面具的男人开口就道出了孟矜骄的真实身份,“我家小言和你相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迁就着她。现在小语想做经纪人,这事也得孟总看着,我家两个妹妹都受你照顾,真是麻烦了。”
“祁二哥,我和小言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况且我们两家是世交,哪有麻烦不麻烦的道理。”孟矜骄早知道祁家老二这次会参加联谊舞会,听完这个男人的话,就已经确定了男人的身份。
“哈哈哈,东城区那个项目,我们家很有兴趣,不知道孟总愿不愿意分一杯羹?”祁惜年声音浑厚温和,很符合他戴的这幅鹿面具。
“东城区?那个药物园区吗?也是忘了,祁二哥现在出来单干,好像做的是药材生意吧。”孟矜骄和他聊起了生意上的问题。
其实也没聊几句,因为旁边的白今许还站着,总不能一直把人晾在旁边。
“这不是小白妹妹吗?我记得你和小言孟总当年可是一个班的同学呢!关系一定很不错吧?哈哈哈。”祁惜年巧妙的把白今许也拉进聊天。
“嗯,我和小言关系很好的。”
孟矜骄听得出来,白今许说这句话的时候,后槽牙都咬紧了。
想到高中时期,她俩算是冤家了,一个成绩名列全校第二,一个吊车尾艺术生,本应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不知道怎么打出了火花。
作为班长兼学生会主席的白今许,受老师嘱托,天天抓这个逃课还爱违反校规的“刺头”,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咱们祁惜言真是有点缺心眼,别人都恨她恨的不行了,天天抓她,她还跟人嬉皮笑脸插科打诨。
这两人天天黏在一起,别人都以为她俩谈了,甚至连老师都委婉的表示她俩是不是早恋了。
结果两人一个说,谁喜欢她呀?我又不是抖m?天天找抽啊?
另一个说,就她那个逗比,以后去街头卖艺吧,我还看上她?
孟矜骄暗暗点头,她俩应该是看不对眼儿了,纯靠恨意交往。
“对了,转眼我们都快毕业10年了,近期我可能要举办一个同学聚会,祁二哥,记得提醒小言参加哦。”白今许笑着说。
“我一定提醒。”祁惜年略微点头。
没几句聊下去,舞会彻底结束了,人们都熙熙攘攘的往外走。
孟矜骄与几人告别,登上司机刚刚开来的那辆加长幻影。
上了车终于可以摘掉面具,虽说面具是大师定制,内里还有柔软的衬布,但戴在脸上几个小时,总归是有些闷的。
孟矜骄取出插在衣兜里的那条紫色的丝巾,缓缓擦去脸上沁出的汗滴。
车里是暗淡的,孟矜骄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孟矜骄:到家了吗?】
【白今许:?我才刚上车,你想问什么直说。】
【孟矜骄:我想问一下,今天那个带熊面具先生的身份。】
【白今许:我就说你对那位蛇小姐念念不忘吧,怎么不问我要那位蛇小姐的身份?难不成你认识她?】
【孟矜骄:……】
【白今许:好了,不逗你了,我问我哥要一下。】
作为主办方,白今朝自然有今天晚上的宾客名单。
孟矜骄关掉手机,看着窗外的夜景呼出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碰到沈槐安的事,就很难有理智。
所以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既然已经冷战,自己也不接受她,为什么要管着人家的自由?
这时手机响了。
【白今许:查到了是兴德制药的总裁,吴志毅。】
【孟矜骄:今天谢谢你了,早些休息吧。】
那边,白今许放下手机。
沈槐安,又是她沈槐安。
怎么就如魔咒一样呢?我就比不过她沈槐安吗?
随即她鼻子里轻哼一声,算了,不和她一般计较。
无疑,白今许是骄傲的,她是一个正直的政客,不屑于做什么小手段。
孟家新宅,孟矜骄回到家灯都已经熄了,母亲年纪大了,早已睡下。
以前还有楚念白陪着,不是那么孤单。现在单留她一人,难免显得凄清。
孟矜骄也没有开灯,轻轻的走上楼,路过沈槐安的门前,看了她的门缝有一缕光亮透出。
看来,她已经平安到家了。
孟矜骄不受控制的想。
她若是爱上了其他人那就放她自由吧。
你不敢爱她,也不许她爱上别人,这算什么?
虽说曾经许诺纠缠一辈子,也不过是年少时的戏言罢了。
你说她沈槐安是胆小鬼,你又何尝不是呢?
孟矜骄驻足在门前良久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在她前一秒用手抚摸的门板之下,蜷缩着一个悲伤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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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孟姐,你现在有时间吗?”祁惜言带着讨好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
“你这语气总没好事,又有什么事求我?”孟矜骄正好没事。
“现在是晚上6点,快乐的夜生活即将开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来酒吧蹦迪呀?”祁惜言快乐的建议。
“不要,我工作还没完成。”孟矜骄故意逗她。
“别呀姐,求你了姐,我说我说,我卡被家里面冻了,拜托你过来救场。”
“祁惜言,你多少岁了?现在还用家里给的卡?你的画室不会一分钱没挣吧?”孟矜骄奇怪。
“我最近有一笔大生意,我把资金全砸进去了,暂时取不出来。家里说我天天不务正业,再不找一个对象回来就要冻结我的卡,我以为他们开玩笑的,没想到他们来真的。”
“你不就喝酒吗?不可能这么点钱都付不起吧?”
“哎呀,他们老板在那吹嘘他们新进的那幅著名油画,那玩意儿现在应该是在博物馆里存着呢,怎么可能在他们那。于是我们俩就吵起来了,我就说让我实验一下,便能知真假。”
“然后呢?”
“然后我做了实验,他们的画肯定是假的。若是17世纪的画,不可能有普鲁士蓝,应该用的是群青。结果这画是后世18世纪的另一位有名画家临摹的!也是价值不菲,这下没办法了,我只能买下来,但你知道的……嘤嘤嘤。”
“好了,别哭了,多少钱?我马上带过去。”孟矜骄柔声安慰着祁惜言的情绪。
“300来万。”
“不是很多,没关系的。”
“感人,朋友一生一起走……”
“别唱了。”
“好勒。姐。”
……
孟矜骄到了那个酒吧,见到了哭哭啼啼的祁惜言,好生安慰了她两句,又把钱给老板付上。
“好了,我回去收你两张画,还算我赚了。平时想拿你的画,还真没机会。”
她知道自己这个好友,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可是自尊心还是很强的。
祁惜言本就是鉴定古油画方面的行家,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栽了,虽然不全是她的问题,但也够丢人了,结果又拿不出钱来,肯定心态很崩。
这时候肯定需要有人安慰,就别再损她了。
老板收到了钱也没再难为两人,就放两人走了。
孟矜骄一手拿着那幅毁了一角的画,一手扶着道心破碎的祁惜言从正门离开了。
而后门悄悄进入一批人。
这些人包裹严实,眼睛鼻子嘴巴都未曾露出,他们行色匆匆,拐入了后门处的一个挂着维修牌子的隐秘包厢内。
“毅哥,行动吗?”
几人一边脱掉身上的伪装一边问道。
“再等等,那边人还没来。”吴志毅这时候已经从包里拿出了橡胶白手套。
又等了几分钟,又进来了一批人,脱掉伪装后,后腰鼓鼓的。
“可以行动了。”
吴志毅站起身一挥手,立刻有小弟将门锁上。
这时他走到了ktv的点歌机旁边,不知道怎么操作两下,点歌器突然向前伸出,然后向下滑动,露出了背后的机械仪器。
吴志毅伸手操作输入密码,然后出现了一束蓝光,将瞳孔放在光的前面扫描两下,接着就是轰的一声。
包间中央的茶几突然向两边裂开,露出了一个通道。
几人相视一眼,依次走了进去,接着茶几合拢隧道消失。
Ktv的地下如迷宫一样诡谲难测,沈槐安不知道这里通向哪里,或许已经是在下水道的地方了吧。
这里有许多岔路口,如果没有人带路,很容易迷失方向。
沈槐安跟着几人左拐右拐,看着他们抚摸墙壁,找寻机关,进入暗道,才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当那扇厚重如银行保险柜一样的舵形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说这是一个存在于阴暗下水道的地方,简直无人相信。
里面有一套完整的设施,除了最重要的实验区域外还有生活区,包括了就餐区,健身区,娱乐区……应有尽有,简直是一个地下王国。
几人所在的门口,就有整套地下王国的地图,接着后面是前台,负责监控大致的情况以及引导新人报道分配新人住所等等。
前台见到几人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多加招待,几人也点头致意。
看出来带头的人对此地非常熟悉。沈槐安在一路张望,一些未关窗帘的玻璃观察窗里出现形形色色的人,有在冲泡咖啡,有的在健身,有的在玩电竞……这里似乎与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简直和洗浴中心一模一样……不,可能是洗浴中心的高配版本吧?
沈槐安静静地观察,她看到了旁边的通风系统和恒温系统,大灯很明亮电力系统建设的很给力,人们可以随意冲泡咖啡和健身完后洗澡,足以见得这里的供水系统也是非常完善。
“前面就到实验区了。”吴志毅在她身边轻声说道。
“毅哥,没想到组织还有这样的地下王国。”
“哈哈哈,很震惊吧,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倒没觉得有什么。”
到达实验区,管理更加严格,大门两旁有人员看守,需要刷卡和刷脸才能进入。
这看守的人显然和吴志毅非常相熟,没等他掏出卡,看守人员就打开了门。
进到实验区,气氛和生活区完全不同,这里的人行色匆匆面带疲倦,节奏是非常迅速的。
每个人都穿着实验白大褂,在走廊上快走的人很少,大多都在实验室里泡着。
他们看到吴志毅都向他轻轻点头,足以见得吴志毅在这里地位非常高。
趁着吴志毅在前面检查实验工作进度时,王长宇凑了过来。
“不愧是吴太子,老师的儿子,组织的太子爷。”
“他确实在管理方面更加出众。”
沈槐安回道,她知道自己师兄并不喜欢这个老师的儿子,此人虽然在生物方面有着极大的天赋,继承了老师的优良基因。不过在王长宇眼中,他完全浪费了自己的基因,居然将大多数的时间花在管理上。
“两位,来我的实验室看看吧。”吴志毅在远处招呼。
直到此刻,两人终于可以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样的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