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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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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已经蒙蒙亮了,孟矜骄干坐到闹钟响起。

晨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掩,黑暗中孟矜骄死寂的眼中充满了血丝。

“表姐,你起来了吗?不要赖床啊!你不是说今天要搬家吗?快点起来,快点起来!”

最后,孟矜骄被表妹闹腾的没办法,只好收回发散的思绪过去开门。

“哇,姐,你昨天没睡好啊,好大的黑眼圈。”楚念白夸张地张大嘴。

“嗯,知道你还叫那么大声?“孟矜骄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衰弱了。

“好~的~”楚念白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小。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孟矜骄把话题回归正轨。

“那可不,我早就收拾好了,小姨也收拾好了,就等你了。”

“嗯,等我去收拾一下。”

搬家行李其实并不多,一辆轿车足够了,缺什么再买就好了。

新家环境优美,特别是绿化做的很棒,离市中心的路程很短,交通便利。

整个小区的老年人入住率很高,小区主打的就是老年人养老。

小区的中央有一个大花园,专供老年人聊天和锻炼。

楚婉婷可以在这里和同龄人社交,从半辈子守寡封闭里走出来。

这里离楚念白的学校很近,方便她随时回家。

等把东西收拾完,已经下午6点过了,孟矜骄准备回家一趟。

“我最近要搬出去住,你一个人在家。”孟矜骄不容置喙地说。

沈槐安本因为听见几日不见的人回来而感到开心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你要搬出去住?为什么?”

“你越界了,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我周末会回来的。只有我能联系你,你不能联系我,懂吗?”

毫不留情的语气,让沈槐安自那日后,忐忑的内心彻底陷入低谷。

也是,那是自己强求来的,不过是她的施舍,怎么能要求她事后垂青呢?

为什么还要作践到幻想她是因为爱才和自己做的呢?

不要因为一点的甜头就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你记住你的身份,沈槐安。

女人在心里这么想着,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知道了。”最后她只憋出了这一句话。

夜很深沉,窗外繁星很亮,称的月亮都有些黯然。

沈槐安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看着窗外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这或许是孟矜骄最后一次在这里留宿了吧?她要陪他的家人了,而不是守着我这个“外室”。

未来的周末她会留在这里吗?是否像那些人一样行色匆匆呢?

沈槐安翻了个身,伸手抚摸着旁边的墙壁,她知道墙的另一边是自己思念的人。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是否已经酣然入睡?或是和我一样孤枕难眠?

沈槐安的脸颊留下了一抹清泪,月色很冷,连眼泪也更显凄清。

她手里紧紧攥着孟矜骄曾经亲手为她做的一穗洁白的槐花掐丝珐琅书签。

……

“你喜欢看书,我就送你书签,这样你每一次看书都能想起我了。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相貌出众的少女有些腼腆,双手捧着一个长条形的书签。

书签很漂亮,洁白的槐花晕染了淡淡的紫色,很浅的紫色只有一丝,就像是不小心掉入的绝色。

“很好看,你的手很巧。”沈槐安笑着说。

孟矜骄见她喜欢便笑了起来,接着又猛然想到了什么,红色又从她的脖颈爬回了脸颊。

“你喜欢就好。”

……

再看见这个书签,只觉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东西还在可惜,送东西的人已经变心了。

但这并不是负心汉和痴情人的故事,怨不得他人,只能怨自己。

如果能重来,绝对顺从自己的心意,绝不辜负真心。

如果能重来,我们一定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首不相离。

可惜时光无情,如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

沈槐安怀着清泪,将冰冷的书签贴进自己温热的胸口,悄然入眠。

******

翌日,两人正对坐着吃早饭,忽然门铃响了。

孟矜骄一开门就看到自己老妈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妈……妈你来干什么?”孟矜骄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来接你啊!顺便看看前段时间你有没有把自己照顾好。”

虽然楚婉婷是这么说的,但她把女儿推到一边走进去,第一眼锁定的是餐桌上的人。

楚婉婷仔细打量着那个疑似女儿女朋友的人,越看越觉得熟悉。

“小沈,是你吗?”楚婉婷试探着说了一句。

“阿姨,真是好久不见了。”沈槐安看到她也很惊讶。

“真的是你,当年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没想到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小今到现在还瞒着我。楚婉婷露出一股恍然大悟的表情。

“妈,我们没在一起,况且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你别瞎想。”孟矜骄急忙解释。

“我有眼睛,不用你说。”

在女儿还上高中的时候,就带过这个沈同学回家。

在楚婉婷记忆里,孟矜骄就只带过两个学校的朋友来过家里。一个是祁惜言,另一个就是沈槐安了。

但孟矜骄对两个人的态度还是有不同的,对小祁十分放松惬意,无话不说时常拌嘴;而对小沈就有些腼腆,但眼里的热切是藏不住的。

“小沈呀,小今往后要搬过来陪我和她表妹住,她和你说过没?”楚婉婷问道。

“阿姨,她和我说过了。”沈槐安攥紧了桌下的裙摆。

“那你是怎么想的?想搬过来一起吗?”楚婉婷看她脸上神色不变,带着试探性问,“哎呀,也是看你的意愿了,阿姨也没有逼迫你。”

“真的可以吗?”沈槐安抬起头问,一直毫无波澜的音调,居然有了小小的上扬。

“当然是真的,你别老瞟她,阿姨我做主了,你要是想来,绝对给你留着位置。”楚婉婷看沈槐安一直观察自己女儿的脸色,有些生气。

“是不是啊?你不欢迎小沈搬过来住?”楚婉婷看着女儿说。

“当然欢迎,妈你开心就好。”孟矜骄笑得有些勉强。

“这不就对了,小沈收拾东西出发。”

等沈槐安坐在车上,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自己真的可以介入到孟矜骄的家庭中吗?阿姨这个态度是接受我了吗?我该以怎样的表现来应对她的家人呢?

沈槐安越想越多,生怕自己做不好。

可能是看出她的局促,楚婉婷一直在安慰她,陪她聊一些自己喜欢种的花花草草。

孟矜骄在驾驶座开车,心却一直留在后排。

她有一些无语,母亲惯不管生意上的事,所以也不知道当年的一切是因谁而起?若是她知道了前因后果,还是否会撮合自己和沈槐安呢?

等到了新家,楚念白也热烈表示对沈槐安的欢迎。好像整个家只有她孟矜骄不欢迎沈槐安似的,这显得她多么冷血无情。

她们三个似乎沆瀣一气,孟矜骄倒显得像个外人。

孟矜骄知道她们俩都是为了自己好,想给自己后半生找一个托付,所以就由着她们去了。

“好了,楚念白我再说一遍,不许再叫嫂子了。如果你现在再不去睡觉,你明天的游乐场之旅就会泡汤。”孟矜骄板着脸说。

这句话果然奏效,楚念白屁都没放一个就噔噔上楼了。

“小今,明天要带念念去玩吗?把小沈带上吧,人多热闹。”

面对母亲的好意,孟矜骄想开口拒绝,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她要是想去,我不会拦着。”孟矜骄希望那个女人能有点自知之明。

“小沈,你想去吗?”楚婉婷又将带着希冀的眼神转向沈槐安。

“我想去的,阿姨。”沈槐安当然不会驳了楚婉婷的面子。

孟矜骄闭了闭眼,看来自己想多了,那个女人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呢。

“人家小沈都说想去了,明天你们就一起去吧。你也不许再为难人家小沈,懂吗?”楚婉婷苦口婆心的嘱咐。

“知道了,妈。”

一个晚上,三个人都睡不着觉,各怀心事。

楚念白既兴奋又期待,期待着明天和同学一起去期待已久的游乐园,还能和好久不见的表姐一起,更重要的是能观察那个漂亮的沈姐姐究竟是不是自家姐姐的女朋友?

孟矜骄满心忧虑,她不知道明天应该怎样和沈槐安相处,如何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既不亲近又不疏离的感觉?希望明天沈槐安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而沈槐安呢?她既忐忑又激动,如何才能不被孟矜骄讨厌呢?明天该如何和她相处?

这时黑暗里手机的屏幕亮了。

【凯拉,明天找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交接信息。老师说他会好好看你的研究的,试验的事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明天我会去欢乐游乐场。】

【那就在欢乐游乐园的摩天轮旁边的花园底下交接。】

【收到。】

【对了,最近去 H大你师兄那里一趟,他的研究也趋近完美,组织需要你们对接一下。】

【知道了,我会抽空的。】

放下手机,沈槐安不知道组织究竟想干些什么?这是给自己有了新的安排吗?师兄似乎在研究成体干细胞是什么的?组织想让自己和师兄对接工作,这两个项目有什么共通点吗?

沈槐安不明白,这也不是她能够知道的,只能听从组织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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