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切都会变得更好，我们都相信这一点。”
杰森笑着回答，他没有在意超人一瞬间的不自然。
“挺好的，克拉克，”杰森双手一摊，“你现在也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了，不是吗？”
“刚结束了中东的战争，和乔纳森先生他们好好休息聚一下吧？”
“我会的。”超人故作严肃的叹了口气，“不过有一点，威尼斯……”
“你可以叫得更亲近点不是吗？”
乔纳森·肯特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们二人的身后，笑着接过了超人的话。
超人哈哈一笑，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样是这个意思。
“小威尼斯。”
玛莎也凑上前来，笑眯眯的盯着杰森。
“当，当然。”杰森结巴了一下，点点头，“玛莎……”
但是后面两个字似乎如何都念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只是他有点……
有点愧疚。
他们每念一次“威尼斯”这个名字，永远都在提醒他一点：他似乎从未真诚的对待他们过。
杰森突然有点退缩，他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做出一副害羞的表情。
“我……我先去一趟卫生间！”
乔纳森夫妇笑着看着杰森跑远，也不在乎杰森跑的方向是卫生间所在方向的另一边，他们只是看着杰森的身影消失在墙壁之后，然后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看向超人。
在超人靠近他们的瞬间，他们就察觉到超人身上的不对劲。
“克拉克，你还好吗？”
玛莎担忧的开了口，超人摇了摇脑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乔纳森严肃的看向超人，眼神扫过超人身上的每一处地方，然后扯着玛莎和超人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在玛莎担忧的目光下，超人抿着的嘴更紧了。
“我们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乔纳森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在超人里衣袖口上看到了一丝斑驳——那是干涸的血迹。
“你今天的状态和那两次一样，克拉克。”
玛莎的心揪了起来，都快难以呼吸。
乔纳森说，“你是不是在中东的时候，又杀人了？”
超人僵硬着身躯，在良久的沉默着，他微微点头。
“克拉克……”
玛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念叨了一声，超人却从中品味到一丝丝失望。
他没有着急，只是开口说出了事实。
“这是必要的。”
“不！”
乔纳森严厉的否定着，“生命从来都没有必要之说。”
玛莎明白乔纳森的话，她斟酌着言语，一字一句的吐露。
“克拉克，你该停下了。”
超人面无表情的看向乔纳森和玛莎，他大理石般俊秀的面庞被一副粗框眼睑遮盖，但是没有遮盖超人眼神里的寒意。
不是因为他的家人，而是现在他依旧沉浸在中东的战场。
他眼神有点恍惚，似乎眼前还有因炮弹而飞扬的烟尘，还有永远回荡在他耳边的哀嚎。
而乔纳森夫妇在越来越沉默的环境中也无法按耐得住，他们两人蠕动着嘴唇，想要继续吐出些话语来阻止眼前的孩子。
但是，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超人的战场距离一对农场夫妇来说太遥远了。
超人，已经走了太远了。
超人突然缓过神来，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对不起，人类还需要我。”
人类需要我这么做。
人类还是太脆弱了。
人类……
克拉克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
杰森在拐过第二个拐角时便停下了脚步。
他脸上一片冷漠，全无刚刚故意作出的害羞表现。
不对劲。
杰森心想，肯特夫妇从来都不是故意惹人的性格，他们是想让我离开一会，和超人独自说些什么吧。
杰森思索着，一手拿着一只耳麦把玩。
他凝视着耳麦，还是把它收回了口袋中，然后将手机拿出。
也好，那我就去查一查另一件事了。
杰森给玛莎敲了一段信息，告知了自己的去向。
然后离开了博物馆。
…………
安德·德尔菲亚不是个好人。
他自从成年掌握集团开始，就一直这么认为。
因为父亲和他说过：善良的人无法领导一个家族。
他一直以此为线，从来都不觉得这个想法或许有些问题。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双手一直在键盘上敲打，有时还扯出写字板，在电子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勤奋和努力也让他相信，他绝对配得上现在的这个位置。
安德拿起自己的马克杯，却发现里面的黑咖啡已经喝完了。
“秘书！”
他大叫一声，但是以往应该已经推开玻璃门的秘书没有进来。
他皱了皱眉，自己起身到咖啡机边上到了一杯。
看着咖啡液缓缓流下，安德听见了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凝视着杯子，想要缓缓上升的咖啡液面在杯壁上刻的那条线停住。
安德质问道，“你耳朵不好了？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慢……”
他还没说完，他耳边便传来一道“咔哒”声。
安德一时没有想起来这道声音属于什么，他下意识的回头，只见黑洞洞的枪口正顶着他的脑袋。
他一愣，双手下意识的举起，往后退了几步，动作幅度大得让身后的杯子被打落在地面上。
“你是谁！”
面对安德的质问，杰森嗤笑着，将枪放下，刚刚的“咔哒”声是他打开枪械保险的声音。
他扯出一张软椅，舒舒服服的坐下，看着眼前这个松了一口气的男人。
“初次见面，哦，可能对你不是第一次见了。”
“是你！”
安德终于从脑海里摸出了对这个人的印象，他咬牙切齿的说，“你果然是丽芙那个女人的帮手。”
杰森被这个结论震得笑出声来。
“哈！你是个傻的吗！”
“喂，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这么……”
杰森举起手中的枪后，安德的声音突然低落下去，最后几个字被他深深咽下。
他的脸色一而三再而三的转变，最后定格在一副谄媚的表情上。
“哥，你是我大哥，别激动啊哈哈。”
杰森挑眉，“你刚刚说什么？我怎么好像听到——”
“不！绝对是您听错了。”
安德讪讪的笑着，在杰森又一次将枪放下后，他捡起了脚边的杯子，匆忙按了几下咖啡机的开关后，终于让地面上已经润湿一大片地毯的棕色痕迹不再扩大。
“我想先问一下，我的秘书呢？”
安德声音很小，但足够让杰森听清。
“没事，你也不用担心你的秘书，在秘书室睡着呢？”
杰森抬头环顾了一圈办公室，“你的办公室处理的一点都不行啊，隔音效果真好。”
安德听着杰森别有深意的话语，悄咪咪下定决心，在送走这个瘟神后，一定要把办公室的隔音棉全部拆掉。
杰森没有继续扯这一件事，他歪着脑袋，看向安德，一只手不断磨搓着手中的枪械。
“说吧，为什么要跟踪我。就因为我接触了你的妹妹？就因为我和你的妹妹说过话？”
安德脑袋虽然不灵光，但还是瞬间想到了他委托的那两个人。
他在心里暗骂，脸上却不显。
“哈哈，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
安德的话还没说完，杰森便一枪打到了安德的脚边。
“不用来哄骗我，我知道你心里的所有想法。”
安德没有立马回答，他沉默了一下，谄媚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杰森眯起眼睛，注视着安德。
“我就是因为你和丽芙有关才让人跟着你的，就是因为这个，没有其他理由了。”
杰森惊讶的发现，安德确实说的是实话。
“但是我和丽芙只有一面之缘，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安德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也不再在乎杰森手里的枪，一路走到窗户边上。
杰森也将视线投过去，突然意识到那扇窗子可以直接看到那家面包房。
他脑袋里瞬间扯出几个理由，只是离谱的让他瞬间意识到不可能。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不会是类似于《雷雨》……
在杰森胡思乱想的同时，安德终于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我被这个城市排除在外了。”
“即使，我是这个城市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