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道里缩了半宿，终于等到雨停。

二人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向外走去，在楼道里对付一晚也不是个事。

雨停了，风却没停。

寒风打在脸上令人瑟缩，生出退意。

“青程，等风停了再走吧，太冷了。”黄小凤担心她穿得少。

“这风一时半会也不会停，走吧，人生不必等风雨停，而是在风雨中前行。”谢青程大步向前走着。

“那行。”

二人兜兜转转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一家旅馆，抵挡不住睡意袭来，沾床就睡了。

醒来时才上午10点左右。

教官已经返回了部队，虽说假期还有一两天，但谢青程迫不及待定了车票，准备过几个小时就回去。

黄小凤也一样，家对二人来说，不再是避风港。

西南到西北，将将八九个小时，一下火车，二人就直奔基地。

躺在部队僵硬的木板床上，才觉得有了一丝归属感。

“妈的，终于回家了，我宁愿当个留守儿童。”谢青程长舒一口气。

“是啊，看见陈教破口大骂，我都觉得亲切。”

谢执樾走后，谢青程毫无疑问成了刺头，桀骜不驯，可偏偏她什么都做得最好，让教官头疼又欣赏。

“谢青程，黄小凤，滚出来加训。”陈鑫敲了几下门，扯着大嗓门吼。

“几点了？”谢青程问黄小凤。

“八点。”

“陈教疯了？都晚上了，还要训练。”

“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就砸门了。”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于自己的自作自受，穿外套，下床换鞋，一气呵成。

“三。”

在他倒数的那一刻，谢青程把门打开，原本倚靠在门上的陈鑫，没反应过来，直直倒了下去。

“陈教，没想到你身子骨这么弱呢，一股风就把你吹倒了。”谢青程无情嘲笑道。

黄小凤则是不动声色的从他身上踩过去，“哎呀，这路怎么这么软。”

“下去，小兔崽子，在外面玩几天不好吗？非得提前回来折磨我。”陈鑫艰难站起来，气喘吁吁道。

“想你了呀，所以我俩才抛弃珍贵的假期回来陪你玩。”

“少说废话，滚到操场去训练，别忘了你们之前找我的时候说的什么。”

一年以前，她们找到陈鑫，求着他给她俩训练，一定要是最狠的，一定要是最严厉的。

没有固定时间，只要陈鑫什么时候有空，她们什么时候就得去。

部队里不乏有精英想进岁月，可岁月这一年在西北，她们十三连，只招两个。

要想在众多对手中脱颖而出，就只有无时无刻训练，做最优秀的那一个。

陈鑫让二人在操场互殴，旁边围了些其他教官，都是来看热闹的。

“使点力，把她当成你的敌人，没吃饭吗？你们两个。”

谢青程和黄小凤对视一眼，也不划水了，各自使出真本事，毫不留情地往对方身上呼去。

“这样才对嘛，别给我婆婆妈妈的。”陈鑫欣慰的笑了出来。

旁边教官揽住他的肩膀，低声八卦，“鑫子，你对你这俩兵可够狠啊。”

陈鑫切了一声，“不狠点，她们怎么变优秀？”

“话说今年岁月也真够抠的，只在咱们连招俩人，你们说说这谢青程和黄小凤会不会被选上。”

“说什么呢？要是这俩没被选上，那还有谁配？”

“就是，这俩每天风雨不定的加训，咱们都看在眼里，能力也出众，除了性格，我实在是挑不出什么刺。是吧，陈教。”

听人提到自己，陈鑫才进入这个话题。

他先是嗯了一声，表示赞同，随后又凝重道：“今年的名额，多半就是她们俩了。不过…”

“不过什么？”

“岁月一年要死伤多少人你不知道？这俩算是我带过最好的苗子，进入岁月，光荣却生死不明。我，有些惋惜。”陈鑫犹豫着说出这句话。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为国为民，哪怕是牺牲又有何妨？”

众人纷纷附和。

“谢队，军界的年轻一代领军人，可你们看看他身上的那些伤，他在如歌的地位不低了吧，却还是时不时出些危险的任务。”

“这两个进去就要从头开始，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

“嗨，你忧心啥，这俩这么顽强，福大命大，以后的成绩绝对会比谢队更上一层楼！”

陈鑫看着尽情享受搏击的谢青程和黄小凤，眼中忧愁不散。

他口中嗫嚅道：“希望吧，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