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程停止了挣扎,眯起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脸,在脑海里翻找,有个不确定的名字冒了出来。
那个人,好像也是入伍当兵,跟他年龄也差不多。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双手抱胸,高昂着头,恨不得用鼻孔对人,轻蔑的看着他,趾高气昂道:“你是谢执樾那小畜生?”
谢执樾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
反而在压抑着什么。
他道:“我是你小叔。”
京城这段时间风雨不定,明明太阳刚刚出来,这时候没来由的却刮起了一阵风,将谢青程发丝吹乱,遮挡了视线,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庞。
她还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小畜生呢,她把他欺负的那么惨,他还敢出现在她面前呢。
扎起凌乱的头发,谢青璇散漫靠在墙上,施舍般给了谢执樾一个眼神,舔了舔嘴唇,挑衅道:“你还敢回来,怎么,你这条丧家之犬觉得在外面混不下去,回京城寻求救助吗?”
谢执樾沉默了很久,久到谢青程以为他不敢反驳时,他轻轻的笑了。
那笑很淡,又很讽刺。
她听见他说:“没想到你现在会用成语了,我还以为你还是个草包呢。”
谢青程营造的高高在上形象彻底破灭,她奋力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却没想到他没有逆来顺受,反而捏住她的手腕,一脚踢向她的膝盖。
她被踹倒,手腕却还被捉住,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操你妈,谢执樾,放开老子。”
她万万没想到,以前那个被她如何欺负都不敢吭声的小畜生,居然敢打她,反了天了。
谢执樾没有因为她的威胁就放开,他的脸庞靠近她,缓缓道:“我是你小叔。”
谢青程冷笑,也不顾手腕的疼痛,恶狠狠道:“你算个锤子小叔,你姓谢吗?不过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手腕处的力道又紧了几分,谢青程白皙妍丽的脸上不断冒出冷汗,疼得她想哭。
旁边杨丽早就被吓跑,这间寝室就剩他们两个人。
谢执樾眼睛里有狂风暴雨,就快要把她淹没,他重复道:“我是你小叔。”
这人一直重复,难道是还想让她叫他小叔?痴心妄想。
不过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谢青程不得不暂时低头。
她吸了一口气,回应道:“我他妈知道。”
“所以,你还要继续骂我?”
谢青程愣了一瞬,随即疯狂大笑,漂亮锋利的脸上满是阴鸷。
“你忘记了吗,过去给我当沙包的时代,那时候,你一心求着我骂你。因为,那样我就不会对你动手了。”
以前谢青程有一段时间十分痴迷散打,家里为她聘请了金牌教练还不够,非要让谢执樾做她的沙包。
美名其曰,锻炼他的体质。
她那时候特别恶劣,每次学了什么,一个劲不留情的往谢执樾身上使,好几次他都泛红着双眼求她别打了,随便她辱骂。
谢执樾显然是想到了那段阴暗时光,脸色霎然白了,手有些颤抖,放开了她。
谢青程揉了揉快要碎裂的手,很想暴打谢执樾一顿,但又忌惮他,只好不动声色的躲到了远点的地方去与他对骂。
“你个小畜生,敢反咬主人,听说这几年你在队里风生水起,甚至做了小官,全靠我外公吧。你功成名就后还敢来欺负他的外孙女,你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谢执樾背过身去,闭眼,又睁开眼,转身对她道:“跟我走,军训去。”
他转过去的瞬间,谢青程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想起了少时,他一个人落寞地背影。
简直大快人心,这么多年,他还是这样,真他妈老天有眼,活该。
“本小姐才不去,狗才去。”
谢青程挑起了丹凤眼,本就锋利的眉眼更具攻击性。
她穿的一条浅色微喇低腰牛仔裤,上身是一条火辣的粉色吊带,露出纤细的腰部。
站在那,活生生的一个痞子。
谢执樾静静的看了她半晌,说道:“真不去?”
谢青程当着他的面点起了烟,流氓似的朝他呼了口气。
“你从这跳下去,我就去。”
谢执樾点点头,顿了顿,“你别后悔。”,不做停留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谢青程对他背影啐了一口。
“妈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