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入住别墅的第一天就疑似遭到别墅主人的猥亵，姬若水还是在沈归之家里舒舒服服地住了下来。每天在别墅的花园里坐一坐，时不时去酒狐巡视一下工作，这样清闲的日子总是溜得很快，转眼就到了12月底的跨年夜。

姬若水打算在这天把沈归之灌醉。他想从沈归之嘴里问点话出来——经历过刚入住时的那一出戏，姬若水不会还傻傻的以为沈归之依旧是传言里那个不慕世俗的男人，甚至明白了他真正的取向。

就算沈归之早已向他解释过，上个月没什么回他消息是因为公司太忙，可姬若水十分自私地希望沈归之把他排在第一位。

懒得再管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总之姬若水现在十分迫切地想要结束现在这样时有时无的暧昧关系。

他不信沈归之铁石心肠，舍得看他哭。所以他一定会答应他的。

姬若水特意订了几瓶调酒常用的基酒到别墅里，打算调点酒来给沈归之喝。要是真老老实实喝沈归之收藏的红酒，不知道要几瓶才能醉，还是用自己调的烈酒来加个速要稳妥些，毕竟喝酒不是重头戏，后面的才是。

于是等沈归之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穿着长白t，和一条盖在T恤下面的黑色短裤的姬若水。别墅里暖气很足，倒是不用担心他会着凉，只是这样的一番搭配，难免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意味。特别是姬若水现在的动作——他正弯着腰用刀划开了一个装满酒的纸箱。

不过沈归之的关注点并不是那一箱一瓶比一瓶烈的酒，而是从黑色短裤下露出来的，修长而白皙的腿。

姬若水把酒一瓶一瓶捡起抱在怀里，抬起头来才发现了回家的沈归之。

“哟，沈总回来了？”姬若水看着对方格外深沉的目光，冲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咱们今天不醉不休啊。”

沈归之想起来，姬若水几天前叫他把工作往前赶一赶，本以为是要一起跨年，没想到是要和自己大醉一场。

不过……

沈归之看着在家里忙来忙去的人，眯了眯眼，想道：也不是不可以。

他很期待姬若水会做什么。

……

“要看电影吗？”姬若水拿着手里的遥控板，问道。

“随你。”沈归之坐在沙发上，看着姬若水捣鼓从没用过的投影仪。

“那……看这个吧。”姬若水选好了影片，点击播放，自己跑去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关了，顺便还带上了窗帘，把月光也阻挡住。

现在，这座别墅，是完完全全只属于姬若水和沈归之两人的空间。

姬若水选的电影是一部爱情片，很小众，却一点也不普通。原因就是，这部电影的主角，是两名男性。

一个身材纤细，样貌清冷，一个身型修长，长相侵略。

沈归之意外与他会选择这样的一部电影，却也从中预知到了什么，心跳有些加速。

“来。”姬若水站在茶几边上，向沈归之递上一杯色泽与红茶有些相像的酒，“长岛冰茶，我的拿手作品。”

沈归之意义深长地盯着他，伸手接了过来。

姬若水也端起一杯同样的，坐在了沈归之的身边：“cheers~”

两个玻璃杯相互碰撞，里面的冰块摇得叮当作响。

不等他动作，自己先仰头饮下了半杯。

沈归之沉着眸子，一双黑眸专注地盯着姬若水的动作。明明还没有喝酒，却依旧有了几分醉意。

等到姬若水皱着眉咽下了酒液，从辛辣的后劲中回味过来时，沈归之也学着他的动作，仰头咽了半杯。

“哈哈……”姬若水笑起来，棕色的眼眸此时被投影仪的灯光映得十分剔透，像不服输一般，又举起杯子喝下了一大口。

“喂……”沈归之还没出声，姬若水就已经眯着眼睛，冲他亮起了干干净净的杯子。

“……你也喝。”姬若水声音哑了几分，微微凑近沈归之，说。

沈归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到底是谁把谁灌醉啊？

但他很听话地，端起自己的杯子，也一口闷了。

“满意了吗？”沈归之也晃了晃杯子，示意道，“好了，安稳看会儿电影吧。”

姬若水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沈归之被酒液润湿的唇，然后遵从了内心的想法，向那处微微俯身。

察觉到他的动作，沈归之第一反应是扶住了他的身子，将他微微往后推开。

姬若水不高兴地瘪了瘪嘴，伸手试图握住沈归之的手，却被他用一只手给攥紧了两只手腕。

没办法，只有上半身可以用了。

姬若水委屈巴巴地盯着沈归之，一双狐狸眼里满是晶莹的光，好像真的是一只魅惑人的小狐狸精。

他与他对视着，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不知是由于这道过于露骨的视线，还是渐渐泛上来劲的长岛冰茶。

电影依旧播放着，两位男主的发展十分迅速，背景音乐越发轻柔，灯光暗下来，似乎打定了注意要营造一种暧昧的气氛。

电影里的男主人公说：“Do you love me?”

姬若水跟着学了一句：“Do you love me?”

一瞬间，沈归之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姬若水那句轻声细语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重复不停。

看着沈归之此时呆愣愣的模样，姬若水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电影里的另一位男主人公，在一阵惊讶后立刻回答道：“Really?I love you!”

姬若水软软地贴到沈归之耳边，说：“你怎么不遵守游戏规则呀？”

……游戏、规则？

沈归之像是被人丢进了冰窖里，一瞬间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感受着贴到自己身上的炽热体温，心里的温度与其鲜明对比着，显得怀里的身体愈发炽热。他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回道：“你说，这是游戏……”

姬若水敛了敛眸子。他想要看着沈归之的眼睛，于是便作势要从他身上起来，但用力到一半，却被一双手紧紧地摁住了。

“游戏……？”沈归之双手冰冷得发抖，把姬若水的下巴捏住，掰到自己面前，“这是，游戏？”

情绪突然的起伏让沈归之有些喘不上气，他只能向姬若水一遍一遍地求证，期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是。”

是……

沈归之眨了眨眼，像是没明白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是的意思是……

这是……游戏。

告白不是真心，而是一句随口而出的游戏。

霎时间，沈归之整颗心都要碎了，像是有人把它偷走，用力摔坏。

连呼吸都是颤抖。

原本被小心藏着的东西，此时突然浮上水面，格外明显。

沈归之浑身脱力，感受到姬若水从自己的怀抱里脱离而出，却无法做出任何行为去挽留。

姬若水站起身来，一边观察着沈归之的神情，一边重新拥上了他的怀抱——同样灼热的体温，只不过这次，他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喜欢你。”姬若水扶起沈归之的脸，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濡湿，“这次不是游戏。”

“这么郑重的事情，应该用中文说。”

像是凤凰涅槃，死而复生。

沈归之再一次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没有一丝再将他推开的勇气。

“我……唔。”沈归之正打算回答，就感觉到喉结处被什么僵硬的东西叼住了。

姬若水垂着眸子，牙齿轻轻在敏感的皮肤上蹭了蹭。

“你的喉结这边有一颗痣，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很想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