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GK的盛典如约而至,李敬远的公司拿到了最终冠名权。
这件事让他在董事会哪儿扬眉吐气了一把。
随着这一波热潮,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宣发。MGK就像是这段时间唯一的事一般,抬头漫天飞舞的巨幅广告牌,低头刷开手机入眼无数广告弹跳页面。
各大赞助都付出沉痛金钱代价,所有公司部门的公关部门,宣发部门都被领导虎视眈眈的盯着,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关注我,为MGK比赛蓄力。”
“长瑞祝MGK顺利举行。”
“远东携手MGK再造辉煌”
“穿上长瑞,感受不同凡响的MGK。”“MGK看了吗?长瑞买了吗?”
“长瑞带着你看MGK,为心中的那个他投上关键的一票。”
.........
整个版面,除了官方的都被这个长瑞刷了屏,长瑞第一次进入到大众视野。
紧接着各大低流量博主拔地而起,他们价格便宜,甚至因得到第一个商谈勤勤恳恳的录着视频,他们在自己家里拍摄的各种比赛分享段子都穿着长瑞的衣服,嘴里喊着MG看,但处处都是长瑞。
经过这种走量地叠加效应全面铺开,潜移默化地洗脑下,长瑞以一种难以忽视的姿态如黑马一般,势头扶摇直上。
比赛的第一场,长瑞的横幅出现在观众席上的那一刻,大家才知道,长瑞根本不是赞助商。
但他们挂在远东冠名标的正后方,每当镜头会切过来对准赞助商时,难免会带他们入境,员工就摇旗呐喊,旗帜只有简单的预祝胜利的口号和一个巨醒目的商标。
和那迎着风飞舞的横幅比起来,远东的冠名标,显得死气沉沉。
李敬远被狠狠打脸,毕竟他花了大价钱造势营销,拿下最大的冠名商位子,流量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坦然超越。他对着公关部和宣传部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骂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敢吭声。
紧接着第二天,长瑞所有的广告一夜之间离奇消失。
就在李敬远缓下心来时,一条 “长瑞的广告怎么突然一天之间全部被撤了”开始评论转发,火热程度节节攀升。
下面的各种阴谋论都有,其中支持最多的就是,说是得罪了远东,被全面封杀。
[今天的比赛现场也没有看见他们那些工作人员带着横幅去现场]
[李少格局真的是小,小公司也是要生存的。]
[远东注定走不远了,这是什么意思,想搞垄断。自己吃肉还不让别人喝点汤。]
[长瑞挺得住吗?]
.........
这破天的富贵,长瑞接住了。各种订单络绎不绝。
李敬远看着眼前的报表,满脸阴狠,“你看看,这数据还有脸送到我这里。”
总助不敢接话,只能站在那儿承受着。
李敬远火气散的差不多,突然道:“公关那边是谁在处理长瑞相关事宜。”
总助立刻明白李敬远的意思,也是疑惑道:“我有询问过公关部那边,咱们的企划还没有开始实施。”
李敬远愁眉道:“那怎么会一夜消失,其他公司动手了,不可能啊,这明显是针对着远东来,其他公司并未受到波及。”
总助点头应道:“是的,所以有一种猜测,是长瑞自己花钱删广告,删帖子。”
长瑞这一波操作挺不要脸,但是效果空前。前面擦着MGK热点的边,各种蹭流量,后面开始手捧艰难生存的剧本,引起了远超想象的关注度,连带着全线产品售空。还顺带着抹黑了远东一把,让他们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现在说什么都有各种阴谋论调,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想到这儿,他不经为公关宣发部的人捏一把汗。然后仔细的观察着李敬远的表情,听说大老板发了很大的火,李少为此没少挨骂。
“呵呵,真有意思。查出来背后是哪家公司接单的长瑞的单?”李敬远冷冷道。
“是一家刚出茅庐的公司。”说完,总助就把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李敬远质疑道:“新出茅庐,敢对着远东开炮,怕是不想混了。和远东各个分部有业务往来吗?”
助理将另外一份资料递给李敬远:“并没有任何往来,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资料,随便的翻了两页,李敬远就关上文件夹,“继续跟我挖,我不信这事这么简单。懂了吗?”
助理接过资料出了办公室。
李敬远拿出一只雪茄,剪了几刀,烟草的麻痹感瞬间缓解了他的烦躁。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犯太岁。他是不相信事情有表面这么简单,是顾还是贺,就不得而知。不过是他们中任何一个实际上也没差,谁不知道他们关系紧密。
长瑞的事情继续发酵,引来了各方热议。又过了几天,长瑞开始正常投入广告,但是很明显有意回避MGK的热点,人民群众的吃瓜热情最终将其推向了高潮。
“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但发出的这个时间很是重要。晚一步错失流量,早一步赶不上热潮。要不要趁这一波远东的正好是非议热点的时机,乘胜追击。”
盛夏将车停好,对着耳机道:“不用了,你等我通知。还有报告那一块跟我写的详尽些,做个APP来个讲解版本,不怕耗时,但是要做到滴水不漏。财经博主也通知一下,文稿要写的逻辑完整,挑不出一点漏洞。”
“您放心,这一块我们熟。”
盛夏应声,挂了电话。他拿着副驾驶的精美礼盒,下了车。
映入眼帘是个巨大的铁门,两成年人那么高,七人伸长手臂连成一片的宽度。
两边连接铁门的似乎是特殊材质做成的隔断。隔断上方隔几步就可以看见一个高清旋转的摄像头。现在有几个正对着盛夏闪着红光。
铁门缝隙看进去,内侧是看不见头的弯曲幽静小道。
盛夏站在铁门前,按动了门铃声。
“您好。”不到一会儿,门铃传来一个温和男声。
“您好,我是盛夏,来拜访顾老爷子的。麻烦告知一下,谢谢。”
对方十分客气的回应道,“请稍等片刻。”
十分钟后,喇叭出传来了一声刺啦声,‘请进’。
紧接着,铁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缓慢向内侧打开。
里面的风景准确说,就是一条道,两车道左右的宽度,周边都是竹林,遮天蔽日。
盛夏回头望了望门外,火热的太阳正炙烤着大地,而铁门内侧一片静谧凉爽,真是一门之隔犹如天地之别。
盛夏拎起东西就开始往里慢慢走着。
还真别说,每一口呼吸都是充足的氧气,混合着草木的的清香。盛夏竟然感受到了徒步的快乐。弯弯绕绕,还挺有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盛夏都在思考今天自己是为了什么要来爬这座山的时候,他终于走出了这片小竹林,说小似乎侮辱了这块地的占地面积。
“您好。”
盛夏也点了点头,回道:“您好。”
对方微微弯曲上半身,手掌指向一旁,道:“请跟我来。”
盛夏继续拎着手中的东西,慢慢跟上。
他们穿过廊亭,穿过各种造型的影门,山路十八弯的绕来绕去,最终到了一个小庭院。对方止住了脚步,道:“老爷子在内侧。请。”
盛夏点点头,抬脚踏过石坎。
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庭院,一棵树,树下一张藤编的桌子和两把椅子。和这弯弯绕绕别有洞天的房子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头发花白但是身背硬挺的老人正坐在桌边。
桌子上摆着一壶茶,一个棋盘。
盛夏走了过去,选择个不遮挡阳光的地,站在老爷子身旁的一侧。他低头看见茶杯空,便拿出包纸巾擦干净手,拿起茶壶给老爷子满上。
老爷子自顾自的下着棋,没有理会,更没有喝茶。
盛夏也不着急,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老爷子左右互搏,自我愉悦。
一盘棋最终平手告终。
“我的棋艺水平怎么样?”老爷子收了手,不经意地问。
盛夏笑笑:“我不懂棋。”
老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硬要他说出个一二三,转而道:“在外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盛夏回答语气十分平和真诚:“托您当年慷慨的福,还不错。”
“我给的不足以闹出这么大的阵仗,长瑞是你的手笔吧。”老爷子语气十分笃定。
盛夏倒是荡然的说道:“托我自己的福,打了个翻身仗。”
“这离翻身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路。”老爷子摸了摸茶杯,杯壁已经冰凉。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了。”盛夏将自己的礼物摆在桌子上的另一边,缓缓的打开。是一套白玉茶具,晶莹剔透。这是盛夏在国外拍卖市场上拍下的,花了大价钱,到今天他看见依旧有种肉痛的感觉,这是他生平买过最贵的东西了。
“你来干什么?”老爷子看见茶具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接着盛夏的话不咸不淡的说道:“来解释为什么拖我们家下水?还是来表明你对那臭小子的态度。”
“三足鼎立太久了,这个平衡要破,不破不立。不然顾家也就到头了。”盛夏继续道:“鼎盛之后无法再进一步,势必就是衰退的开始。”
老爷子不屑一顾道:“霸权主义说不动我,任何家族都无法长盛不衰,守城的人是我的下一代,这是他的难题,你应该去找臭小子聊。”
盛夏笑了笑道:“我知道,但我相信您当年给我那些资料,不只是单单为了让我离开顾文煜。”盛夏将杯中透心凉的茶倒入一旁的废水桶,然后重新倒了杯温热的,双手递了上,态度谦卑,“十八岁那一年我就明白,要到达目的,要去抓到事情主要矛盾,人和人的关系要处的好,要有共同的利益或者共同的敌人。要不对他人有好处,以利诱之,要不对他人有威胁,强迫行事。搞定一个人要从对方的利益和威胁的角度思考问题。”
“你得到什么结论了?”老爷子直视着盛夏。
盛夏继续道:“像顾家如今这个位子,不进也得进,退只会尸骨无存。就算您老心怀和平共处之意,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喋喋不休的争斗。李老爷子不会让顾和贺两家永远骑在他的头上。他早已动了心思,您肯定也知晓,与其等待着被动迎战,不如换被动为主动,攻上去。是不是棋子,我不在乎。今天我就是来递交投名状的。我一定是那一把最锋利的剑。”
老爷子并没有直接回应盛夏这段话,而是问道:“我很好奇,你哪来的勇气来找我谈。”、
盛夏道:“我是顾文煜喜欢的人,而您真心实意的疼爱着他。我想我可以得到一个和您对话的机会。”
“那你还是算利用了你和他的关系.” 老爷子冷声道。
盛夏想了想,坦白回应,“每一段关系都有其附加价值,我很感恩遇见了他,就算是四年前,他的身份都帮助我很多,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他的感情有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