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里成为GCPD的局长开始，戈登就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任务。他见证了哥谭逐渐变成一个泥潭，大大小小的帮派在这个城市里横行，就连人命都在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们口中变成了一件可有可无被利用着的筹码。

他见证过曾经的GCPD于帮派们的同流合污。于是在他成为局长的时候，他重振哥谭警局，至少让他成为一个不至于那么黑暗的存在。最大限度地减少手下们和帮派间的金钱勾结就是他坚持的。事实上，他做到了，他至少让GCPT成为了一个相对公正的存在。

在几十年的时光里，他看着这里从帮派丛生一直到就连身为哥谭首富的韦恩家的托马斯和玛莎都为这座城市滋生的罪恶陪葬。

而杀了他们的却是一个名不禁传的劫匪，或许他曾在帮派中混的风生水起。但依然无法否认的是一对在哥谭开展慈善事业试图挽救哥谭的夫妻就这样死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手上。

这就是一场悲剧。而哥谭在这样的困境中起起伏伏。

于是当蝙蝠侠第一次现身，并且处理了蝠人的时候，他默认了在法律外的义警的出现。

一直到现在，他时不时因为棘手的案子用蝙蝠灯叫来蝙蝠侠。而这位沉默寡言的义警往往会如同暗影一般突然出现，最后往往是嫌疑人带着贴在身上的证据被捆在警局门口。

或许这确实是一种拯救哥谭的方式。

哥谭的白天，犯罪率越来越少，而相对的夜晚，在蝙蝠侠的管理下，那些层出不穷的抢劫，强碱等恶劣案件也在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减少。

除了一个人，一个几乎是集合了整个哥谭的恶意诞生的疯子，恶念的意志化身，小丑。

不久前阿卡姆疯人院发生了一起爆炸。几乎是第一瞬间他就出动警员维护秩序，并用蝙蝠灯打出联络讯号。

一切结束得很快。戈登一直在警局呆着，心底里期盼着黑影的再次出现。

那群逃出来的精神病人被全部打包丢到了门口。戈登对于这些人扭曲错落的骨骼视而不见，淡定地将他们安排到阿卡姆没有被炸的那一部分，并在成埃落定后叫来了医生，给这群恶棍们接上骨头。

但是一切并没有就这样终结。最大的混乱，小丑不见了。

————

最近哥谭的地下世界流传着一则有趣的流言。那些生活在灰色世界和各个帮派们打交道的人相互之间窃窃私语，不经意间从眼神间流露出一丝恐惧。

那群喜欢在哥谭到处作乱的精神病被抓了回去，但是其中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小丑。

刚开始的时候，哥谭人们以为这个家伙只是还没有被蝙蝠侠抓到，但是渐渐地，小丑近乎是彻底没有了消息，这让人们开始在内心中隐秘地考虑起小丑是否是消失了。

或许是厌倦了来自蝙蝠侠的拳头，或是不想继续面对罗宾的飞踢，总之，这个疯子确实失去了踪迹至少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还有夜晚被抢劫却又在蝙蝠侠的蝙蝠标下被救下来的人忍不住询问这只神出鬼没寡言少语的义警。

“喂，蝙蝠侠，小丑是消失了吗？”抱着这样的期待，蝙蝠侠收到了许多这样的问话。

然而哥谭义警只是抿紧嘴唇，唇角的线条绷得笔直。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在冷冽的风声中消失不见。

蝙蝠洞里是关于小丑消失踪迹的追查。他们大概知道是谁带走了小丑。

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这样一个隐藏了几十年的邪恶组织带走了小丑。

夏尔在红头罩的默许下让利爪一同和法外者们出动。在法庭的调查下，他们找到了一些比较显眼的据点，破坏了那些基地，顺便救出了一些小变种人送去了泽维尔天才学院。

提姆则是偷偷摸摸地直接用自己高处其他兄弟的黑客技术锁定异常的地方，给自己披上重重马甲，将这些东西捅到复仇者面前。

蝙蝠侠则在分析小丑失踪的原因。是想要制造新的混乱，还是想要利用小丑对哥谭造成威胁。但是能够肯定的是，这个一直垂涎超级士兵美国队长的组织热衷于在每一个他们打的洞里做一些非法的人体实验。

蝙蝠电脑关于小丑的文件夹里，制裁计划已经从原来的三百二十七蹭蹭往上飙升，代表着蝙蝠侠深深的忌惮。

而在灰色世界，小丑帮的人却在蠢蠢欲动。

他们这样互相交流眼神和一个让人心跌如谷底的消息：

小丑回来了。

骚乱瞒不过蝙蝠侠的眼睛。

混乱的地下酒厂中，劣质的香烟味和那些艳俗的香水味纠缠在一起溢满这个从大门的装潢上看就毫不起眼的地方。

黄昏于黑夜交织的时间，普通的哥谭市民们陷入了沉睡，而这里却一反街道上的寂静，充斥着喧嚣和嘈杂。

简陋的桌椅，剥落的墙壁围成这个给混迹在灰色世界的人消遣娱乐的地方。

女人的调笑声，男人大声的吹嘘，逼仄的室内唾沫飞溅。点缀着粗糙闪片的暴露式舞裙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眩目的亮光。混浊的空气被封锁在这里。

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款式老旧的风衣的男人正借着灯光点火。

香烟伴随着暖红的亮光被点燃。一缕青烟飘渺而上，掠过男人那张普通的面容。他潇洒地吸了一口，将手里的打火机递给对面的男人。

“火柴·马龙，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布恩卡看着自己的老朋友，接受了对方的打火机。

火柴·马龙半张面孔笼罩在阴影里，那双深蓝色眼睛莫名染上忧郁的色彩，衬托得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莫名多了几分英俊。

一个从过道走过的流莺被这种独特的气质吸引住了。她冲着这个方向眨眨眼，举了举酒杯。

“老兄，尽管你长的一点也不英俊，但你总有让女人投怀送抱的办法。”布恩卡半是嫉妒地调侃道。

“得了吧，我可是听说你现在是水涨船高，不可同日而语了，”火柴·马龙很给面子地奉承道。

但是接下来，他话锋一转，凑近了布恩卡。布恩卡也跟着对方的动作，让这里变得更加隐蔽。

“最近好几个帮派现在群龙无首，就连那位也在半年前进去了……”火柴·马龙压低了声音，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

布恩卡立马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曾经的帮派大哥黑面具。

“你知道的，红头罩不允许做那一行暴利的药物买卖，在他的手下不太好混。”火柴·马龙开始大吐苦水，得到刚刚还在嫉妒对方女人缘的布恩卡的怜悯的眼神。

他迎着老朋友期待的眼光，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救世主。他说着：“噢，是的，当然是这样。那么，我想，你需要一个新的职业，新的帮派和上司。”他体面地将老大换成了上司。

“我们还是这么心有灵犀，”火柴·马龙似乎对于对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非常期待，“我确实需要一个能赚点钱的好职业。”

作为老朋友老交情的布恩卡决定帮朋友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忙，于是他耐下性子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火柴·马龙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问道：“我听说，小丑帮似乎在缺人手……”

布恩卡看了对方一眼，但是那张普通的脸上依旧是简简单单，是对于一个赚钱的路子的渴望。

于是他开始小幅度地左顾右盼。小酒馆里一切正常。吧台上的服务生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酒杯，身后的几桌是一群模样粗犷的男人，正搂着几个穿着劣质流苏衣裙的流莺大声交谈着他们的生意。

布恩卡在火柴·马龙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隐晦地收回视线，然后压低声音，暴露出一个惊天消息：“看在你是我过命的朋友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是的，在某一次帮派活动的时候，布恩卡差点因为货物被蝙蝠侠劫走而被帮派老大沉入哥谭湾，而火柴·马龙却站了出来，保下对方一条命。

“小丑回来了，”他这样说着自己得知的最秘密的消息，“他似乎有什么新计划，但是我不知道具体内情。”

他告诫道：“这一次小丑需要的是完全听从他的人。”布恩卡迎着火柴·马龙似乎有一瞬变得幽深的目光，将“完全”这个词再次强调一边。

他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劝说道：“虽然在红头罩手下做事确实捞不到什么油水，但是那一片地方是最安全的。”

布恩卡的眼神中似乎还透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不得不说，只要不要越过红头罩的底线，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老大。至于小丑帮，那里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那些被招揽的人已经都被小丑变成了疯子。”

混乱酒馆里，暖黄的光如同细雪，洒在这个角落。披着火柴·马龙皮的蝙蝠侠深深地吸了一口劣质便宜的香烟，然后吐出一口烟雾。

“我会好好考虑的。”迎着布恩卡的目光，他这样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