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楽回到班上时候,老师已经在讲台前了。打了个报告进去,果然不少人都异样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看额头的包,还是因为上午的事。
周舟等她坐下,才压低声音问她。
“你额头怎么回事?”
明楽整理了下东西,也压低声音:“我走路没看路撞门上了,没事。”
“这么不小心。”
“没注意到。”明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的和真的一样。
下课,周舟陪着明楽去校医室拿药。
“刚下课,李薇她们几个人就阴阳怪气的,明明她们都不清楚情况,真让人生气。”
“嗯,我一会就澄清。”
明楽也觉得有些烦人,一会把看病记录放上去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笑死我了,你怎么把额头弄这么大一个包的,哈哈哈哈哈。”
林思乔说话算话,放学时候果然来接她了。
“有什么好笑的,先上车。”
林思乔这一笑,旁边的人都往这边看了,明楽赶紧把她往车上推。
上车后明楽就向司机那边打了声招呼,发现并不是林叔,想来爷爷去奶奶那边还没回。
“哎,别推我呀。”
“这么多人。”
“行行行,我上车。”
“怎么回事啊,我可是把你完完整整地,一点不多一点不少送到学校的,你怎么头上长角出来了。不会是谁欺负你吧?”
“就是一点意外,没事。”明楽无意识地回避她的眼神。
林思乔:“听你这语气,长了个包还挺开心啊,不会又和那周衍有关吧?”
“开心吗?我没有吧。”她拿起手机打开镜子照了照额头,还是红的,抹了药还有点发亮。
她看着也忍不住笑。
“确实挺傻的,估计要几天才能好。”
“啧啧,真是他啊。撞他身上撞成这样的?他看着也没什么肌肉啊,能撞成这样。”
肌肉?明楽脸颊发热,应当是有的吧,起身的时候撑了下他腹部,隐约好像是摸到了些什么。
摸到是摸到了,但是明楽一点也不想和别人讨论:“哎呀,就是不小心磕他下巴上了。”
“好好好,磕下巴上就下巴上,你急什么。”
林思乔妥协地晃晃她手腕,明楽也晃晃她的。两个人一起打打闹闹,一片欢乐。
两人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奶奶的医院。
“一会别和奶奶乱说啊,额头上的伤就说是不小心撞的。”
“行,知道啦,明大小姐。”
明楽睨她一眼,拉着人上楼。
“小呈啊,一眨眼都这么大了,你奶奶时常和我念叨呢,说想你。”
“嗯,知道的,我昨天回来,奶奶可开心了,以后我也会常回来的。”
“好!好好好!”
明楽两人到门口就听见了祁呈的声音。
林思乔推门进去:“好哇,想抢我在奶奶这的地位是吧,你想都别想!”
“呦,乔乔也来啦,一起回来的?”
“是呀奶奶,我一早就想来看你,楽楽说她下课也要来,我才等到现在和楽楽一起来的,没想到就被这家伙抢了先。”
林思乔一边说一边向祁呈递去一个白眼,祁呈接收到她的眼神后只是不在意地笑笑。
“你们都是好孩子,一样的一样的。”
“奶奶!”别看林思乔剪着利落短发,和个假小子似的,哄起老人来倒是有一手,一声奶奶把明奶奶叫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明爷爷在一旁,也笑的合不拢嘴,十分高兴。
华灯初上,回来后和明爷爷吃过晚饭,两人就回了院子。
“楽楽,你有想过怎么和祁呈说你和周衍的事吗?”
“他问起如实说就是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提他?”
屋子里提前开了地暖,明楽进来脱着外套。
林思乔进来后就摊在沙发上,听完立马弹起来问她:“哦?谁还提他了,周衍?”
“是,就今天的事我让他不要说出去,不想让学校里大家乱八卦,然后他突然就说是不是不想让祁呈知道,莫名其妙地是不是。”
“莫名其妙?哪里莫名其妙了,他就是明显吃醋了啊,昨晚吃饭祁呈帮你又是倒水又是剥虾的,他脸色就没看见好。”
“吃醋?吃祁呈的?昨晚他不是也给你倒了水,虾基本也是你吃的啊。”
“哎呀,虾难道不是抢你盘子里的吗,反正就是不一样,你别告诉我你真的真的真的看不出来祁呈对你是那个意思啊。”
林思乔不敢相信,其他人只要对她有一点意思她都能早早规避的,现在也知道自己喜欢上什么人,也不像是少了感情的筋啊。
“你意思是他喜欢我?!”明楽杏眼睁得圆圆的,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
“真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就是装作不知道。”
“不是,他怎么会喜欢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就是兄妹感情啊,他对我们不都挺照顾的。”明楽不明白,一个一直是哥哥角色的人,怎么就,怎么就会变成那种喜欢呢。
“额,这个我也不好说,反正就是不一样,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林思乔及时打住,自己好像对她说太多了。祁呈好像也没有这么快要和她袒露的样子。
想到祁呈,林思乔觉得自己今天多嘴了。
她后知后觉又补充一句:“那个楽楽,你别和祁呈说啊,你就装作不知道得了。”
说完,她一溜烟就跑了。
祁呈喜欢自己?但是小时候他明明说过不喜欢自己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啊,为此小时候不懂事的自己还哭了一场。
真难理解......还有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总不能再这样,而且还有周衍......
明楽趴上床,懒懒地把刚刚穿热的拖鞋甩掉。
说起周衍,他为什么会吃祁呈的醋?自己好像也没和祁呈做什么过分举动,好像没有一点肢体接触吧?而且昨晚那片刻尴尬后自己还默默把凳子往林思乔那边移了点。
明楽有点开心,周衍吃醋就说明他确实是喜欢自己的,她将脸蒙被子里雀跃地滚了两圈,回过神来仔细一想明楽又感到一阵无语。
这人在想什么啊,她和祁呈能有什么。
要有,还会有他什么事?难道他在自己这里的特殊还不算明显吗?
明楽简直有些难以相信。
这就说得通他为什么老是莫名其妙生闷气了,原来是并不确定我对他的想法,这个瞎子聋子......
白炽灯光打在周衍淌着水的皮肤上,镜子里的人正在检查自己下巴上的淤青。
下午上了药,此时看着不红倒是发青,他用手指蘸取了点药膏抹在上面,随后打量起镜子里的自己。
明楽额头上的估计比自己更难消,她的皮肤轻轻一擦都仿佛要擦破。下午那一下是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只怕没有个4天是不会消下去了。
周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任由思维发散。
倒是学了些自保的东西,那一个过肩摔真的疼,后面把她拉倒也是意料之外。
她扑下来的时候带着一阵好闻的香甜,紧接着发梢扫过自己的脸,暖玉就落入怀中,人没什么肉,所以膝盖骨跪在自己大腿上活想是根棍子杵上去般,真的疼。
但是随后时间仿佛就停止了,因为她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脖颈间,这对他简直是更大的折磨,那是像小猫挠一般的呼吸。再然后又撅着掉眼泪,不肯说一句软话。
周衍嘴角上扬。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擦好头发出来,他突然想拼拼图。说干就干,从一堆拼图里拿出一副新的图,坐在桌前就准备开始。
大概一小时后,最后一块拼图也落到了它该在的位置上。
周衍伸了个懒腰,将最后一口水喝尽。
许久没拼了,速度倒是慢了点。
起身收拾好,将它装裱在一个空着的框上放进了那一堆拼图里。
正中间的是那副没什么难度的彩月。
他伸手碰了碰那月亮,玻璃的表面冰冰凉凉的,不似她温暖明艳。
周衍向后几步,坐到床上,顺势又躺下去。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最初自己确实只是觉得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天天待在医院太可怜了。
然后她病情突然恶化远走德国之后就很长一段时间就断了联系,再后来偶然听见妈妈说她算是没什么大碍了......
上了初中之后,自己接触到了计算机,这时候的他通过网络找到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什么难度,当然除非她从来没有上过网。
记得那天他是在完成了一个程序修复后如往常般躺床上放空,鬼使神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房间的拼图堆,就看到了当时那副的彩月。
许是刚干完一件事心情不错,他突然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于是就随手查了下。
星辉...九洲国际...这一查才明白她不仅长得像公主,就现在这个社会来说她根本就是公主般的存在。
他又想到小时候她家里送去医院的饭菜。
当初只觉得夸张,是家里溺爱她,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比她那时候还好看的小姑狼,家里溺爱点也说的过去。
但现在就觉得以她家的情况再娇生惯养也不为过。
他继续搜索,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检索出了一堆她这几年的生活信息,在德国上学的,参加公开宴会的,也有一大部分是出游的,挪威看极光,夏威夷自由潜......还有...雨崩?
那时他觉得脑子很乱,关了屏幕,脑海里像放幻灯片似的过了遍她这几年的样子,精致的面容和小时候简直是等比例放大。
渐渐他怔了神,觉得脸上发热。
察觉到这行为和偷窥狂没什么区别。
但是自那次搜索后,虽说意识到行为欠妥,但他还是会有意无意地留意和她有关的消息。
她家里生意摊得大,时常上财经报,她也经常会参加一些公开的宴会。所以想要找到一些消息也不是很难。
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段她回国前几天,也就是几个月前参加的一个慈善舞会的公开视频。
她身着深蓝色的大摆鱼尾裙,上面镶满了碎钻。灯光一照,熠熠生辉。鱼尾造型将她含苞待放的玲珑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
而她面带笑容,牵着一个亚洲面孔的男生在舞池中起舞,男生看着绅士礼貌,但是眼神却实在不算清白,就如同昨晚一般。
周衍神思回拢,又看了眼那副彩月。
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