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散步的小萨摩胖乎乎的,目测大概只有两个月大,体重嘛估计有二十斤左右的样子,走着走着,朝着程安清她们就跑过来了,好像很喜欢程安清,都说被小狗喜欢的人都很亲切,磁场很干净,才会招小动物的喜欢。
程安清的脚步停下来,问它主人它叫什么名字,它的主人人也很亲切,狗狗有时候也是随主人的,主人爱笑,她的小狗也爱笑,主人说它叫“安安”,哈哈哈哈哈,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就重名了哈哈,钟洛函在一旁忍不住嘴角上扬,程安清愣了一下,蹲下来摸摸它,但她并没有叫它“安安”,小狗似乎被摸了感觉很高兴,又蹭了蹭程安清后,才和它的主人心满意足的离开。
钟洛函看程安清一眼后微笑着说,“你说,那个小狗是不是知道自己和你名字里有一个字是相同的,所以它才兴奋地朝你跑过来呀?都说小狗的直觉很准的。”
程安清也笑笑,说“缘分。”
钟洛函依旧也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嗯,它好像还挺喜欢你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你,你说,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呀?”
程安清也看着钟洛函,觉得她此刻不像往常,聊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后有点可爱,就顺着她说,“也许吧,可能上一世我和它认识。”
钟洛函听着程安清的回答后笑了,笑容在程安清眼里绽放,很好看。
嗯…钟洛函停顿了一会,说,“小狗喜欢被它喜欢的人摸摸头,会让它们觉得很幸福,和吃到好吃的食物一样幸福。”
所以,刚刚程安清摸了小狗的头后,小萨摩笑的更开心了,它的主人看着它开心,也跟着它的笑容笑的愈发灿烂。
钟洛函想到什么,笑容淡了,说,“路边的小狗,如果你去摸摸它们,给了它们吃的,但又走了,它们会很失落吧,是不是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摸它们,给了它们期待后又让它们期待落空,你说,它们是不是也很想要一个家,一个夏天凉快。冬天温暖的小窝,或者,遇到爱它们的主人后,可以被主人抱着睡觉,同样都是一生,一辈子,有的小狗生下来就衣食无忧,被主人抱着哄着,有的小狗生下来就被抛弃,三餐不定,遇到好的人给它们投喂一点,遇不到就翻垃圾桶,幸运的话会有一点食物残渣,不幸的话今天一天就要饿肚子,甚至还会被别的大狗欺负。”说着说着,钟洛函就说了很多,脸上也不像刚才那样挂着笑,而是有些淡淡的忧伤。
程安清从她开始说就一直侧头看着她,看她从还不错的心情变成现在的有点失落,她也没有更好的话语去宽慰她,因为钟洛函说的是事实,想了想后说,“嗯,也有心软的人会收留它们,给它们一个永恒的家的,会给它们买很多玩具,它们只是在等“妈妈”或“爸爸”,也有救助站,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闻言,钟洛函的心情似乎有被安慰,她看向程安清,眼神是认识以来没有过的肯定和温柔,钟洛函为人有疏离感,喜欢独处,虽说性格温和,但也不好走近,平时和别人话也不多,所以这是钟洛函第一次流露那样不疏离的眼神,仿佛距离被拉进,刚刚在程安清家吃饭时她是不想哭的,但这也不是能控制的,特别是程安清递给她纸巾的时候,这个动作在别人看起来平常不起眼,却实实在在戳中了钟洛函的内心,她虽红了眼眶,但却没有说她为什么会哭,还是有距离感,现在,因为那只小萨摩,钟洛函仿佛打开了一点自己的内心,敞开一点自己的内心。
钟洛函的内心始终有一道墙,但此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给程安清开了一扇窗,程安清透过这扇窗,看到不一样的钟洛函,有破碎,脆弱,善良,却又像风雪中的傲梅。
善良的人始终是善良的,不会因为环境就变得不善良,或者会暂时迷失自己,变得迷茫,但是如果在黑暗中感到不舒服,说明你本身就不是黑暗本身,周围的声音如果让你不舒服。就不要参考,善良才是可贵的,一些个圆滑在善良面前不值一提,我们没必要为了融入或者合群就去扭曲自己的性格,善良且有锋芒,才是正道,坚持走下去会开花结果,即使没有开花结果,做自己喜欢的人,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过一生也足以,而不是成为别人眼中的你,记得,活出自己,喜欢你的人自然会喜欢你,不喜欢你的,也没必要去委屈自己讨好她们。
走着走着,程安清忽然想起来什么,便问道,“你以后来我家吃饭吗?今天吃饭的时候说的。”说完,便低头走路,等钟洛函回答。
钟洛函思忖片刻,还是和刚才一样回答她,“会不会太麻烦了。”
程安清脱口而出,“不会,反正都是要做的,而且你愿意的话她会挺开心的。”
钟洛函便点点头,没有再推辞,而后说,“那帮我谢谢阿姨。”
钟洛函答应是答应了,可是她觉得白吃不太好,给伙食费吧又像把那里当餐馆了一样,左右她拿不定主意,就想着逢年过节给阿姨叔叔买些东西作为补偿好了,算作报答她们的这一份好意,她可以感觉到叔叔阿姨都是很温暖很好的人,还有一点,就是钟洛函已经好几年连续自己一个人回家面对冷冰冰的桌子吃饭了,所以她内心愿意,不勉强,虽然她不喜欢社交,但程安清她们家对她是例外,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并顺从它。
当下的人不知道她把程安清当例外,但切切实实的行为说明了一切。
程安清觉得总是吃外卖不太好,正好余清也挺喜欢钟洛函的,不觉得钟洛函来家里吃饭是件麻烦事,她便在送钟洛函回家的路上再问了问,要是钟洛函不愿意,她也不勉强,尊重他人意愿。
好了,开学的第一周就这么度过了,再过三个礼拜就是国庆假期咯,不出多久,行道树旁应该会挂一些装饰,商场门口和内里也会点缀,举国同庆的日子就快来了,程安清觉得生活挺美好的,秋天也快来了,炎炎夏日快过去了,手里可以捧着热乎乎的奶茶,消融稍显寒冷的气息。
一路走着,不一会儿,就到钟洛函家小区门口了,程安清和她在这里道别,随后各回各家。钟洛函依旧是目送程安清的背影渐渐离去,她才往自己家单元走。
和程安清想的期待的不同,钟洛函想的是秋天快来了,可以去看外婆了。
所以,一路上她们俩的心情都还不错,只是不错的不是同样的事。
如果不是命运安排她们遇见,那她们应该会是两个世界的人吧。分水岭是原生家庭所造成的性格差异,一个温暖坦率如秋日的太阳,一个如冬日的傲梅,但或许正因为这样,生命有了裂缝,是另一个生命照进来的地方,阳光照进来后,融化了落在梅花上的雪花,让梅花的颜色更加绚烂饱满有活力,同时伴随着雪花的融化,阳光也染上了梅花的赤色,给阳光多添一份彩色。
回家后,在洗手的时候,她不由得想起刚刚回家遇到小萨摩的那一幕,由衷的想笑,并且也是这么做的,遇到她,她感觉枯木在渐渐富有生命力。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一些以为过不去的坎,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在渐渐愈合。
——
第二天
开学的第二周如约而至。
周一,照常安排了体育课,只是这节体育课,天公作美,下雨了,体育老师当然不会那么“变态”,就放她们自由活动了。欢笑声霎时传开,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开。
室内场馆是可以打篮球的,林涛过来叫程安清一起去,程安清看看走在旁边的钟洛函,正犹豫着,听到钟洛函说,“你去吧,我去旁边看会书。”
随后程安清和林涛去打球了。171的个子在男生里一点也不显着矮,反而因为她英气又不失女性柔和的美丽,五官和恰到好处的比例,显的更高。这时,雨已经不下了,阳光从体育馆的窗户处折射进来,洒在程安清的身上,钟洛函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里的书,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怦然心动。
如果说之前是心动不自知的话,那现在明显跳动的心脏,泛红了的耳朵,停止一样的呼吸,温柔中带有爱惜的眼神,无一不在告诉她,她喜欢面前这位正在打着篮球的女生。
她也想像程安清抚摸小萨摩头一样去轻轻的摸摸她的头,把她的头发缕过耳朵,或者,想做那只被程安清摸头的小萨摩,乖乖的让程安清摸摸自己的头。
还想一些别的…算了吧,钟洛函打了一个激灵。
她想,如果此刻有手机就好了,她好想把此刻打篮球的程安清记录下来啊…时间不会因为谁的祈求而停留在原地不动,所以,记录下来才显得尤为重要,相册里的视频就会成为永恒,只要不删除。尽管时间不留情面,钟洛函也可以将那个瞬间变成永恒,珍贵的记录,千金不换。是只可以自己欣赏,不可以发到网上的那种,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