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钟洛函始终埋头书写,要么在看书,程安清也就不好为了和同学熟悉去打扰她,毕竟,程安清也不是交际花,班级里的每一个同学都要去熟络,交朋友,三两知己足够,其余,不过是人生中的过客,也许,陪伴过一段时间,说过话,吃过饭,但是呢,在时光的洪流里还是会分散的,所以,留下的,就更加需要珍惜,毕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因为读书相聚,最后又因为毕业离散。但是,钟洛函还是比起别的同学来说,是程安清比较在意的在一开始的阶段,因为她的安静?程安清也不知道,就像之前那句话,只因当初那一眼,命运牵起感情线?命运的安排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不可言说,只能在心里感叹它的巧妙。
钟洛函和程安清一起度过一整个青春,在万千星河里,在浩瀚人海里,始终有她的位置,无法像其他人一样,随着时间淡忘各奔东西,没有人可以取代,程安清记得钟洛函青春的样子,她们一起路过三个四季轮回。但是,想留的,命运就要和她开个玩笑,从身边带走,让她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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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宓个子不高,也就160,就到程安清肩膀,钟洛函高中时168,与程安清差三公分。宁宓不爱与钟洛函说话,但也没有把讨厌放在脸上,毕竟,有的人挺能装。但是,宁宓转过身,对程安清可就一改先前的“高冷”,而是一副热情,人畜无害的可爱善良模样。
程安清觉得诧异,这是?
但出于良好的教养,程安清还是客气礼貌的和对方讲话。
不一会上课铃打响了,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一名四十岁出头的女老师,为人严肃,衬衫扣子永远扣到最上一颗,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就给本就严肃的脸上更添一成,所以只要她的课,同学们都不敢窃窃私语,也不敢开小差,不敢在上课时喝水,坐姿都是板板正正,她要求同学们的眼睛要时刻跟随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走神。
一节难熬的数学课即将进入尾声,数学老师布置了作业,一张试卷,要求明天早上课代表收齐,上交到她办公室,她批阅好后下发,下节课上讲评。
随后,数学卷子就从前面挨个下发。程安清接过钟洛函递来的卷子,拿好自己和林涛的后向后传。
今天最后一节课,因为语文老师有事,就变成了自习,同学们就在自己座位上写自己的卷子,程安清看到前桌的钟洛函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做好了,并且把试卷放在了桌兜里。
“这么快”程安清在心里感叹,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数学卷子,她只写了一半,学霸果然不一样,不仅准确率高,完成速度还快。
感叹完,她就继续写自己的试卷,毕竟,谁都不想把作业拿回家再写,能在学校完成的就完成。
不久后,程安清也写完了数学试卷。
一节课的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放学时间,同学们收拾书包,如做鸟兽散。
程安清也收拾好书包,但是她不能走,因为她要值日。
她打扫好地后,去扔垃圾,扔完回来拿书包,看见宁宓手里拿着一张试卷,把它团成团,塞进自己书包,程安清看到后,宁宓笑嘻嘻的问:“你还没走啊?”
程安清自然的回她:“嗯,来拿书包。”
宁宓:“哦,那一起走啊”
程安清点点头,问:“你刚刚的试卷是?”
宁宓心虚了一秒,“就一张用不着了的试卷”
对话结束,程安清去学校门口骑车回家,与宁宓不顺路,说了再见就各回各家。
第二天,数学课代表收数学试卷,但是,钟洛函的就不见了,钟洛函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她记得自己明明放在桌兜里的,不会记错的啊。
程安清看到宁宓嘴角似乎露出一抹阴谋得逞后的笑?
随后想到昨天被她团成团的数学卷子,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数学卷子不见了,免不了会被数学老师骂,那位老师,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是什么原因,不管你成绩好不好,就是一视同仁。
程安清看钟洛函真的就要哭,她拍拍她的肩膀,钟洛函遂转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程安清对她说:“别哭,我把我的试卷给你,你把名字改改就行,刚开学,老师不会注意字迹的。”说着就把自己的试卷给她。
钟洛函看着程安清的试卷,没有接,红着眼睛说,“不行,我拿了你的,你会被老师批评的。”
见钟洛函不肯要,课代表又在催,因为晚上交试卷也会被数学老师叨叨两句
数学课代表,“还有没有人没交的,没有的话我走了。”
程安清见她要走,说“有,等下”
于是,程安清把自己的名字擦掉,改成了钟洛函的名字,但是名字那里涂涂画画,就很奇怪,就用胶带撕了一大片,这下,名字那里就是不小心连带的了,可以。
程安清把卷子交给课代表,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
钟洛函用一种感激,但又不全是感激的眼神,眼里还有担心,“你会被老师说的,对不起,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被说就说了。”
少年时期的钟洛函就是奶乎乎的,性子又软,就算别人欺负她,她也不会去还嘴,活脱脱一个小绵羊。
程安清,“好了,没事的,不就被批评几句嘛,又不会怎么样。”程安清说的洒脱。
但是,数学课上,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严厉,“怎么回事啊,程安清同学,为什么没有交作业。”
程安清站起来,对上老师审视的目光,“我写了,但是试卷不翼而飞了。”
数学老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有的老师就是自以为是,有的时候嘛,真相还真就是她们不信的那个。
林涛,“老师,我作证,她真的写了,她和我一起写的数学卷子,我亲眼看见的。”
林涛为程安清说话。
数学老师依旧不依不饶,“但是,现在试卷没交就是事实,我只相信我看见的,任何人不可以打破我的原则。”
略显古板。
数学老师,“出去站着。”
程安清就要出去时,钟洛函蹭的就站起来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老师,不好意思,数学试卷我的丢了,程安清只是怕我被批评,所以就把自己的试卷给了我。”
数学老师眼睛都瞪大了,“好啊,偷梁换柱,你不要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例外。我一向对事不对人,既然这样,你们俩,一起出去站着。”
钟洛函转身走到程安清身边,和她一起往教室外面走。
等她们走出去之后,数学老师,“好了,把试卷传下去,现在我们来分析题目。”
光线透过窗户反射出零星光点撒在长廊上,长廊上静悄悄的,只有程安清和钟洛函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的身影。
程安清率先开口,“其实你没必要为我说话的,这样,我一个人站着就好了。”
钟洛函撇撇嘴,脸上却是笑着的,“本来就是我试卷找不到了嘛,让你一个人站在外面,我在里面也会不安心的,所以与其如此,就干脆来陪你,本来就是我的原因。”
程安清,“你觉得宁宓这个人怎么样?”
半晌,钟洛函想了会,“不知道,不熟悉,没怎么讲过话,嗯…感觉她有点讨厌我。”
程安清浅浅嗯了一声并没有把昨天看到的一幕告诉钟洛函。
遂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走廊上除了各班教室里传出的读书声或老师清脆的上课声音,再就是因为九月份天气炎热,时不时传来树上知了的叫声,别无其他,钟洛函和程安清就这么站在教室门口,炎炎的烈阳照在她们俩个人身上,似乎要把人烤化。
钟洛函脸上泛起薄薄的细汗,程安清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两个人又不能离开太远,遂找了个离教室门口不远的阴影处,原地坐下,坐下对于那位数学老师来说,也算触犯她的权威,她上课上着,余光往外一瞥,没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于是乎,抬起脚步往门口走,想看看她们是不是偷懒,只看到蹲在阴影里的两个人,这就引起了她的不悦,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都高中生了,还动不动体罚,对这样的老师简直没有半点好感,拿着点芝麻当绿豆使。
只见她板着脸自以为高贵的开口,“谁让你们俩坐下的?这是认错该有的态度?”
无奈,钟洛函扶着墙站起来,目光对上数学老师,刚要开口说抱歉之类的话语,便被程安清打断,“老师,这么热的天,你让我们站外面我们站了,我们只是因为数学卷子找不到了,您就剥夺我们上课的资格,我们也是出了学费的,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欠缺些道理?试卷只是偶尔不见一次,这是人之常情,难道你没有丢过东西的时刻吗?难道你不会推己及人吗?因为没有听这次课落下的知识,您难道不需要私下花时间再弥补吗?”
能在学校这么“顶撞”老师的,也是勇士,但是,程安清说的句句在理,所以她的三观认知都挑不出错来。
数学老师被程安清说的吹胡子瞪眼,气呼呼的看着她,似乎她活了四十几年,第一次有人敢顶撞她,“好啊你程安清,你有种。”
钟洛函紧张的拉拉程安清的衣角,示意她别说了,程安清小声说,“没事”
数学老师自知理亏,事后也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揪着不放也没用,只要她揪着不放,班级里三分之二的同学都会向着程安清,所以揪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故作大度的翻篇,但是,这位数学老师,以后在课上把程安清当空气,好事轮不到她,坏事么,自然也不敢明面上找她茬,挺好的,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程安清少年时期,就已经刚正不阿,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永远坚持正义,站在信仰的那边,站在光里,这样的人世间少有,遇上了,怎能不当成宝藏呵护在手心,放在心尖上感谢命运的慷慨馈赠,何况,程安清每时每刻无不在偏爱她,所以被这样的人偏爱,何尝不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幸福。这也是钟洛函被她吸引的其中一些原因——明目张胆的偏爱与例外,出色的外表与光明的内在并存。
人生中,能与这样的人同行,就不会迷失走错方向。
能被那样的一个人放在心里,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