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祁方逑的家。
柔软宽大的白鹅丝绒床晃得咯吱作响,被子乱七八糟堆叠一侧,祁方逑抽出枕头,喝了口酒喂进身下人嘴里。
“舒服吗?”
冷酒入口,消去一半闷热。
“累。”
歇息近十分钟,乔沐羽捡起衣服披在身上,像只刚学会走路的企鹅左晃右摆钻进浴室。
操劳一阵的祁方逑开始收拾残局,他是真的体会到了小别胜新婚的快乐。大概是情场得意,他最近产量惊人,新做的几首demo得到了公司音乐人的一致好评,几乎没有调整就进入成品打磨,等混音定稿再上架音乐平台,应该能得到粉丝不错的反馈。
虽然乔沐羽还是不怎么爱搭理自己,但听到好听的demo时,时不时流露出那种憧憬又崇拜的眼神,还是让祁方逑心里格外舒坦。
他不需要所有人懂自己的音乐,在乎的人愿意听,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当然乔沐羽也不是盲目崇拜,听到难听或者听不懂的地方,就会马上陷入山一般的沉默。这时候祁方逑就懂了,ok,马上改。
收拾好房间,身上还有使不完的劲。祁方逑跑到厨房开始忙活,做完夜宵端出厨房,恰好碰到乔沐羽在玄关处拿衣服。
“刚做的,喝了再走吧。”
甜酒煮蛋。乔沐羽盯着碗里漂浮的荷包蛋沉默了两秒,抬头问道:“蛋属于荤腥吧?”
祁方逑想了想:“唔。”
“今天我妈忌日,吃不了荤的。”
等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难得乔沐羽答应跟回家,竟然忘了这种忌讳。
祁方逑用勺子敲敲自己脑袋,懊恼道:“我这记性……”
“没事,我不吃蛋就好了。”只是一顿夜宵而已,乔沐羽不想在告别的时候扫兴。他主动接过碗勺,大口吃着里面的糯米团子和甜酒。吃完后把放蛋喂到祁方逑嘴边:“帮我吃?”
“嗯!”祁方逑专心嚼着鸡蛋,还来不及开口,嘴唇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
“那我先回去了。”乔沐羽取下衣架上的外套,又亲亲祁方逑的脸,“明天见。”
好舍不得放人。
“今晚在这儿睡不行吗?”祁方逑可怜巴巴跟在身后,像条被遗弃的小狗。
“答应了妹妹要回去的。”
“那再亲我一口。”
嘬嘬嘬,亲了三口。
几分钟后,某棵树下。
“呕呕呕!”
刚剧烈运动加上吃太多热食,乔沐羽的肠胃一时难以适应,还没走到小区外就恶心得吐出来。
吐完后的眩晕感始终没有消失,他刚一直腰,身体就毫不受控向后栽去。
伴随着一声狗叫,有人接住了他。
好熟悉的味道,乔沐羽回忆着来自味道的记忆,借着月色看清好心人的脸。
好熟悉的陌生人。
再一细看,卧槽,祁远!
他终于想起了味道来源,这跟祁方逑家的沐浴露一个味儿,自己刚刚还用过。
“啊谢谢您,祁,祁远老师!”他紧张咽咽口水,看向一旁的哈士奇,也莫名其妙点头问了声好。
祁远关掉了手里的电筒,声音温柔:“要不要紧啊?刚看你吐得很难受。”
“没事没事,就是东西吃急了,有点难消化。”他心虚撇开眼,难以想象祁远要是知道自己儿子把人搞吐了会是什么反应。
“你是哪家的,我送你回去。”
“我是从朋友家出来的,准备回去了。”
“这小区的人我都很熟悉,先回朋友家休息会儿?”
乔沐羽有点汗流浃背,“不用不用,朋友已经休息了,我出去打个车就好了,谢谢。”
看他如此抗拒,祁远也没有再坚持,点头道:“那你小心点,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生病可不是小事。”
“好的,谢谢!”
回到家,祁远发现儿子正在厨房哼歌洗碗,他走过去瞧了一眼,调侃道:“背着老爸吃独食啊?”
脑子里全是今晚马赛克的祁方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家里的哈士奇热情地一头撞了上来。
“啊!我的腰!”
祁远立刻凑上去紧张查看儿子的受伤情况。
“有没有事?!”
“没事,嘶,啊没事。”祁方逑揉着腰,大骂哈士奇:“元宝!撞坏你赔得起吗!”
“哎我给你揉揉,别骂狗了,大晚上的。”祁远笑着给他揉腰,“以前也没见你腰这么脆弱啊。”
“今天不一样嘛。”祁方逑脸上浮起意犹未尽的笑,越想越不好意思抿嘴扭头,“哎呀您别问了。”再问就要说出来了!
作为过来人的祁远看出一丝不寻常,停手问道:“怎么了?说说?你那暗恋对象有进展了?”
伴随一声不屑哼笑,祁方逑臭屁道:“早拿下了!就说你儿子牛不牛X吧?”边说边偷瞄祁远,只差把“快问我快问我”写在脸上。
祁远只得走个过场:“求你了说说吧。”
这不就正中下怀。
“那可以吃啤酒小龙虾吗?”祁方逑冲爹wink示好,“答应我别告诉常云。”
“就知道你这臭小子在这儿等我呢!”祁远笑骂给他一拳,还是心甘情愿打电话叫了附近生意最火爆的麻辣小龙虾和海鲜,又去酒柜里拿出几瓶好酒。吃瓜装备到位,父子俩才坐下来迫不及待开启话题。
约好第二天见面,乔沐羽送完大小乔就打车到了祁家。要等齐奉年《小时歌》的进组通知,还有几个试镜反馈。
资源虐到不行,不能直播跳舞,他每天看着以千为单位下降的粉丝数也只能无奈望天。有两部电影明明已经有了合作意向,又在进组前夕反悔,搞得乔沐羽一度心态炸裂。
后来龚迟打听到定下的演员都是导演拟邀的首批阵容,不然他真的怀疑江荨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我爸同意我们交往了。”刚到祁家,祁方逑就站在玄关边搓着元宝狗头对他笑。
“现在同意是不是有点晚?”毕竟该做的早做过了。
“不一样,还是希望得到他祝福嘛。”两人走到录音室,门口张贴着祁远手写的家规,字迹苍劲有力,和祁方逑的小学生字体完全是两种风格。
1、12点以后不准录歌
2、每次录歌时间不能超过3小时
3、不能把外卖带进录音室,不能室内吸烟
4、录音室自行打扫/保养,保管好个人物品
乔沐羽一条条看完,下面还有行鬼画符般两行字。
[内有恶犬,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有事请敲门!]
没想到家教还挺严,乔沐羽半开玩笑道:“我是无关人员,就不进去了吧。”
“你不一样,家属可以进。”祁方逑揽着他推开门,熟悉的熏香味扑面而来。
“现在点有些浪费吧。”挥掉萦绕在闭塞空间里的浓烈气味,乔沐羽还是感觉有些气闷。
点好新香的祁方逑往身上扇了扇风,跟熏肉腊肠一个工艺,“腌入味一点,晚上好办事。”
……
“你X玉一直都这么强?”乔沐羽不由疑惑。
“因为太久没做了。”祁方逑走到身前将他抱起,抵在隔音墙上笑得又痞又帅:“要不是看你昨晚太累,我现在就想要。”
好温柔的语气,好变t的人。
“你真该去看看医生……”乔沐羽撑在他肩上,简短下结论:“跟得了x瘾一样。”
“那也看对谁。”
事实证明,祁方逑并没有因为心疼谁就手下留情。乔沐羽觉得自己像被骗来听歌的,几轮下来脑子里晕得什么歌也听不清。
“我要回家,唔……”他瘫软挂在祁方逑身上,动起来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
“这段你听听,要不要加点人声叠唱?”祁方逑动作一刻不停,手却很稳的在制作软件上调整,加减。
“不,不要了。”
“好,那就不加。”
“我说的不是这个……”
比劳逸结合更厉害的人出现了,就是劳和逸合在一起。
下午5点,齐奉年终于打来电话。
“兄弟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