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和森川来月对视一眼。
双子塔事件时,黑风衣突袭朗姆据点转移视线,安室透借机利用【HARA】接入内网,暗中留下了备份数据,没想到竟然碰巧被欧罗发现了。
安室透听明白了:“所以全年龄系统没有被毁。”
欧罗说:“主体肯定是炸了,但主程序的数据已经从你们留下的暗门备份好了,就等我恢复。”
欧罗很是得意,一副“老子dio吧”的小表情。
森川来月衷心道:“不愧是你,欧罗桑桑。”
欧罗:“……”
他怎么没听出来赞美的意思。
森川来月提醒:“要恢复数据也等你好了再说。”
欧罗不满:“我是腿受伤了,又不是脑子受伤了。”
“脑子也受伤了。”森川来月哼道,“你头不晕了是吧。”
欧罗:“……”
他栽回软绵绵的床铺,电池电量又耗尽了。
森川来月没好气。
欧罗幽幽看他:“我的牛奶呢。”
森川来月:“……”
安室透默默帮他把喝空的杯子藏到后背。
欧罗:“哼!”
安室透忍住闷笑:“还有一件事。”
还有?俩人一起看他。
安室透说:“这几天欧罗最好不要回公寓。”
欧罗说:“为什么。”
他那里又破又偏僻,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
“看见你相貌的人虽然全都死了,监控视频也被炸毁,但保不准有留存的记录。”森川来月也说,“万一被人发现你还活着就麻烦了。”
安室透说:“康复之前先住这里,找安全屋还有移动你家的机器都需要时间。”
“噢……”欧罗看向另一边,“那你呢?”
“我?呃……”森川来月忽然卡壳。
他随便在地上打个地铺就好了吧。
安室透自然接话:“他去我家。”
森川来月:“?”
欧罗眼睛要瞪脱窗:“啥???”
他“呼!”地扭头怒瞪森川来月。
这家伙是真的把自己泼出去了是吧!
森川来月疯狂摆手,他什么也没干!
安室透老神在在:“你身上有伤需要静养,留人在这你没法休息。”
欧罗心一想,有道理。
安室透:“他肩膀也还有伤,你是没看见,好大块淤青。”
欧罗心一揪,想起那块大横梁。
安室透:“他使用能力过后还要补觉,你看看他的黑眼圈。”
欧罗眼一看,好大一只中国大熊猫。
安室透微笑:“他这种情况留下也是帮倒忙,去我家还能好好休息,还有人照顾,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欧罗赶紧摆手,“我没事你快走,给我准备点呕吐袋就行。”
森川来月:“?”
森川来月缓慢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此刻,他赤脚站在暖烘烘的地暖上,刚洗完头发,吹干的发尾还有些微湿。
怀里抱着的狗子开心地汪呜一声。
森川来月茫然摸狗。
想不明白,作为一屋之主他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扫地出门。
到底是谁说要人家好看的,欧罗。
一点原则都没有!
“怎么了。”安室透进房,顺手放下文件,“嫌弃我家小?”
森川来月抱紧哈罗,飞快摇头。
他们清晨才回来,此时天色大亮,阳光穿透玻璃照射在地板上,安室透拉起窗帘,屋内登时陷入一片朦胧的昏暗。
他伸手探进森川来月发间,动作无比自然地摩挲,看看爱偷懒的青年有没有吹干头发。
手指指腹轻触到头皮,透骨的酥麻迅速从那一小片肌肤传递到四肢,森川来月打了个激灵,面上高热滚烫,双颊霎时间透出一片绯红。
安室透垂眸看着。
他家没有睡衣,森川来月穿的是他从衣柜里找的便服。不合码数的T恤领口宽大,一眼就能看见森川来月莹润白皙的脖颈,以及精致漂亮的锁骨。
还有一小颗水珠顽皮地留在锁骨窝里。
水色珠光,在昏暗的房内分外诱人视线。
安室透恍然。
他知道泡温泉那次自己为什么紧盯这里不放了。
在那晚天台上,黑风衣最初暴露的时候,他曾经见过……如同天使羽翼般美丽的锁骨。
——而现在,这个人站在他面前。
安室透情不自禁,喉结滚了滚。
他知道T恤下的身躯有多好看。
“还是说……”
朦胧的影子慢慢将青年笼罩,修长的体型轻易将青年包围。
安室透上前一步,握住青年的肩,低头,轻轻吻去那颗小水珠。
“还是说,你想邀请我一起睡?”
热气喷洒在敏感的肌肤,唇瓣触及的那片顷刻之间染上一抹红意。
灼热的视线紧紧攥在猎物脆弱的脖颈,似乎只等猎物束手就擒,猎人就可以大快朵颐,享受难得的美味。
紫灰色的眸子似乎蕴含着璀璨星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气氛,仿佛呼吸都带着难言的缱绻与温柔。
——时间仿佛停止了。
好热。
从头到脚,就连呼出的气息,没一处不是滚烫的。
一定是降谷先生家的暖气太厉害了。
森川来月敏感地颤了颤。
一定是降谷先生在他身上施展了什么魔法。
“才不是呢,胡说八道。”森川来月强自镇定,“好热,你快走开。”
安室透喉间轻笑:“噢?”
他索性两手环住森川来月的腰,挂在森川来月身上,下巴搭在森川来月的肩窝,像只需要摸摸的大狗狗,轻轻晃了晃。
“干、干什么……”
“没有……就是想抱抱你。”
鼻尖都是安室透暖烘烘的气息,耳边也是安室透灼热的呼吸。
森川来月轻轻呼出一口气,两腮发热。
连呼吸都是炙热的。
静谧的气氛,还有心头涌动的微妙感觉——
“汪……”
哈罗弱弱发出被挤扁的声音。
森川来月:“……”
安室透笑出声,“你这个小家伙,关键时刻捣乱。”
青年窘迫紧张的表情实在有趣,安室透不忍再逗他,好心情地松手放开,顺便揉了把哈罗毛绒绒的脑袋。
呼吸终于不再灼热,森川来月一手抱紧狗子,一手扇风。
“狗好,人坏。”他边扇边嘟囔,“狗好,人坏。”
安室透嘴角噙着笑:“对,我坏。”
这种时候当然说什么都是他对。
本来就是!森川来月把哈罗挡在面前,瞪了安室透一眼。
什么彬彬有礼的通通不翼而飞,逮着机会就动手动脚,仿佛解锁了一个全新的降谷先生!
安室透不甘示弱,迅速弯腰俯身,在森川来月额上轻轻印了一下,用实际行动表达什么才是真的坏。
“……”森川来月愣住。
他摸了下脑袋。
“喂!”
他不可置信,这人……真是得寸进尺!
即使没有胡萝卜帮忙,他的拳头也是可以梆硬的信不信!
“不胡闹了。”安室透低笑,“趁现在还不太吵,赶紧睡一会。”
森川来月:“?”
胡闹的到底是哪个人!
他气死:“我睡哪。”
安室透指着房间唯一一张床。
“睡我的床。”
“那你睡哪?”
“当然也睡我的床。”
“什么!”
“这这这……不行!”森川来月赶紧举狗挡脸,“我还是打地铺好了!”
哈罗吐舌笑:“汪呜!”
安室透挑眉:“哦,原来是嫌床小。”
森川来月怒瞪:“再大的床我也能一脚把人踢下去。”
“好了好了。”安室透失笑,投降地举起手,“我还有报告要写,你快点睡,抓紧时间休息。”
说罢他碰了碰森川来月眼底。
那个硕大的黑眼圈看得人心疼。
安室透只换掉了脏兮兮的工装服,略微洗漱,衬衫袖子还挽着,电脑也早放好在床边的矮桌上,只不过被文件淹没了而已。
看来是真的有事要忙,森川来月想。
金发男人的眉眼仍然盈满柔意,温声道:“还是说你想干点别的。”
森川来月面无表情:“不,我要睡觉了。”
胡萝卜跟宿主一起溃散了许多能量,早就窝在床上困觉了,哈罗爪子哒哒围着它转了两圈,左右嗅嗅,最后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紧紧靠在胡萝卜旁边趴下不动了。
森川来月裹着羽绒被,也团巴团巴躺下。
安室透背靠床坐在矮桌前,见他僵硬地平躺着,好像不敢动。
房主贴心地问:“还不困吗?需要我陪你聊会儿天吗?”
森川来月回答:“不。”
他很有志气翻了个面对着墙,被子全卷在身上,像条棉被虫虫,只留给安室透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安室透笑道:“好吧。”
知道森川来月这会儿肯定有些不自在,安室透没再看他,调小了台灯亮度,开始轻轻打字。
或许因为来了个新环境,或许因为不是自己的床,又或许因为四周环绕的都是降谷先生的气息,森川来月翻来覆去,滚了两圈,最后又转了回来,默默看安室透打字。
安室透背对他坐在床前,没有半点避讳他的意思,十指飞快在键盘上来回,编写昨天晚上横滨的行动报告。
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行动的两个当事人都在呢。
身后辗转反侧的声音停了,安室透回头正好对上森川来月的视线,海蓝色的双眼毫无睡意。
“吵到你了?”安室透轻声道,“我出去客厅吧。”
说着安室透想起身收拾东西,衣袖却被拉住了。
森川来月整个人包在被子里,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
小狗狗乖乖窝在他颈边,暗黄的光线撒在他的脸颊上,落下几缕毛绒绒的影子,又暖又软。
“能不能,陪我说一会儿话。”森川来月小声补充,“就一会儿,不耽误你工作。”
仿佛刚才嘴硬说不,拒绝陪聊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安室透从善如流,坐了回去。
像是准备讨论什么小秘密,男人趴在床沿,也小小声。
“小月亮想聊什么呢。”
突然变亲昵的称呼,让森川来月耳朵尖发烫。
他抿唇思考,不太想谈那些糟心事,纯粹想闲聊一下放松紧绷的脑神经。
“希望一觉可以睡到第二天早晨。”
“那得有24小时。想睡就睡,我会喊你起来吃东西。”
“醒来要去咖啡厅,好累。”
“你是老板,老板可以旷工。”
“今天已经没去了,你刚刚没听见阿梓姐在电话那边吼得有多大声。”
森川来月嘟嘟囔囔,撅起的嘴似乎能挂瓢。
安室透温柔道:“那我们小月亮晚一点去,像之前那样,睡到下午再去也行。”
灯光朦胧,在青年眼底蒙上一层轻盈的纱,仿若海上的薄雾。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
“但是,要给欧罗换药。”
“我去就行,再帮他做些吃的。”
“你去估计……吓死他。”
安室透放低声哄他:“那我悄悄的。”
森川来月的声音模模糊糊。
“还要给,猫老师……小鱼干。”
“好。”
“小鱼干在,柜子里……”
“好。”
亢奋精神的多巴胺失去效果,疲惫反涌上头,青年陷在暖暖的被子中沉沉睡去。
他累极了,呼吸绵长,浓密的睫羽在灯下投落淡淡的暗影。
安室透轻轻拨开他乱翘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