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唔,这……”
工藤新一一脸为难。
森川来月笑眯眯。
那天他以为工藤新一就是去晚宴吃个饭,谁想到这小子好奇心这么旺盛,见到组织的人竟然就这么跟下去了。
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去摩天大楼,想碰运气找找组织资料,没准这小子已经被炸成碎片了。
让这小子先撤离,竟然还讨价还价……差点没把森川来月气死。
看来自由落体还挺好玩的是吧。
黑子哲也平静又笃定:“工藤君知道内部消息。”
“哦……‘内部消息’。”黑羽快斗斜眼,“那大侦探工藤新一详细说说这个,‘内部消息’?”
工藤新一本来想说跟你有什么关系,谁想榎本梓急切地看着他,“真的吗工藤君?”
服务生小姐满是焦急的神色,工藤新一拒绝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呃这个,我只知道一点,而且这是警方的讯息……”
“真的一点点都不能说吗?”榎本梓双手合十,“拜托了,我等一下要给奶奶打电话,万一问起我来……”
森川来月拖把一杵,站在那看热闹,半点没有要帮工藤新一解围的意思。
才不帮呢,他好歹还有胡萝卜傍身自保,这小子比他还莽,赤手空拳就上了。
得长点记性。
工藤新一放弃挣扎。
不是不能讲,就是不能说太多,于是工藤新一捡了些无关痛痒的细节说了。
森川来月摸摸下巴。
有工藤新一发现的现场可疑点作证,警方已经将原佳明的案子排除在连续杀人案之外,现在案件仍在调查当中。
可这件事牵扯到组织,公安应该不会把信息共享给警方,原佳明的案子注定要跟摩天大楼爆炸案一起,成为两桩不能公开的悬案。
喔,所以还是不知道摩天大楼是谁炸的嘛。
黑羽快斗从头听到尾,然后“切”了一声,“什么啊,说了也是白说,参加了也是白参加,还是鬼鬼祟祟去的,结果啥也不知道。”
工藤新一没好气:“我本来就是去吃个饭,你想怎样?”他把矛头转向黑羽快斗,“还好意思说我,你上周不也鬼鬼祟祟的。”
他好几次看见黑羽快斗在街上到处张望,形迹可疑,好像被人尾随一样。
“哦?”森川来月看向黑羽快斗,现在这是互相揭老底?
这下压力来到黑羽快斗,轮到他支支吾吾挠头,“没,没什么啦。”
“哪里没什么?”工藤嗤得超大声,“某人像只小老鼠怕光一样,疑神疑鬼,别不是被人打了不敢说吧?”
“上周黑羽君确实来得好少。”榎本梓担忧地问,“你去哪里了呀?出去找谁玩啊?有什么事情要跟大人讲啊?”
森川来月和另外两个少年忍笑忍到肚子疼,黑羽快斗被关心的目光盯视,窘迫到头皮炸裂,不得不打消榎本梓想家访的念头。
“没那回事啦!”黑羽快斗怒瞪看热闹的几个人,赶紧解释,“就是最近我家有点奇怪而已。”
森川来月顿时止住笑,正色道:“哪里有点奇怪?”
其实黑羽快斗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奇怪。
就比如他那个放在桌上的杯子。
他放下之后几天没有碰,杯子还在桌上的老位置,连角度都没变,可就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总觉得摆放上……有些微妙的不同。
但又说不上有什么不一样。
像是自己摆的,又好像不是自己摆的。
黑子哲也眨眼:“有小偷?”
黑羽快斗说:“也没发现啊。”
他查了门口的监视画面,也没见到可疑徘徊的人。
黑羽快斗说:“而且家里没被偷东西。”
“唔……”森川来月摸摸腮帮子,“这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黑羽快斗也记不清了:“两周前?吧……”
工藤新一鄙夷:“你这样完全说不清啊。”
“还不是你!”黑羽快斗烦躁挠头,“我本来也没打算说。”
榎本梓看向自家老板,忧心忡忡:“是不是应该报警?”
工藤新一也说:“你要报警的话,我可以介绍相熟的警官先生给你,不过他最近可能有点忙。”
所有人忽然都对黑羽快斗报以关心的目光,连总是拌嘴的工藤新一也在看他,黑羽快斗既感动又别扭,浑身不自在。
他赶紧拒绝这帮人的过度关心,“不用不用。”他家隔壁就住着位警官先生。
森川来月忽然提议:“那不如我们一起上你家看看吧!”
“唉?”黑羽快斗愣住,“什、什么?”
“我们这里一二三四……这么多人呢!肯定能帮上忙!”
店长小哥兴致勃勃,黑羽快斗试图挣扎,“不是、那个……”
“是一起去玩吗?”黑子哲也难得应和,“我也可以去。”
黑羽君很擅长魔术,他一直想互相探讨一下,总是找不到机会。
森川来月继续:“是吧?没去过呢。”
工藤新一才被面具先生震惊三观,正好对神秘现象感兴趣,也跃跃欲试,“说得对,我们去调查一下。”
黑羽快斗:“……”
你们能不能听我讲一句?
然而除了屋主之外,其他几个人已经三两下讨论完毕,事情愉快地决定了。
黑羽快斗:“……??”
要去玩还上什么班,森川来月直接大手一挥,咖啡厅提早关门,闭门谢客。
他们准备在黑羽家通宵,榎本梓就不去了,森川来月将咖啡厅今晚原本要用的食材全部带上,吃的都不用买。
黑羽快斗家只有他一个人住,他父亲死了,母亲长居美国,几个人心照不宣,没在这件事上表现过度的好奇心,进门把鞋子一放,默契往客厅走。
三个学生都去过别人家玩,熟门熟路,自行分配工作。
森川来月负责宵夜,黑子哲也去厨房帮忙,工藤新一跟黑羽快斗在客厅摆东西,布置餐桌。
森川来月一身厨艺都是他哥教的,前任特基拉是单身汉,当然哪种快做哪种,所以擅长做西餐。
作为一个咖啡厅主厨,森川来月做蛋糕三明治意大利面这些还行,稍微复杂一点的餐食就不太溜了。
顶多弄个即食关东煮或者味噌汤什么的。
偏偏他是个美食胃,嘴又刁,所以去降谷零家蹭饭蹭得非常积极。
但也比帮洗菜的黑子哲也强得多,黑子哲也只会白水煮蛋。
工藤新一捏着鼻子。
他看向地上的臭袜子,嘴里啧啧啧啧,“哦哟……这狗窝。”
“你可别小看这只袜子。”黑羽快斗一本正经,“它是一只很厉害的袜子。”
工藤新一用三角眼看他。
黑羽快斗兰花指拎起那臭袜子,在工藤新一面前迅速晃了一圈。
工藤新一大惊失色,立刻仰头躲避!
“啪!”一股烟雾褪去,臭袜子在工藤新一面前变成一个万圣节白布小鬼头套。
白布小鬼:“呜哇!”
工藤新一整个呆滞。
黑羽快斗掀开头套,捧着肚子笑话他,“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
“……吓你个头啊!”
工藤新一恼羞成怒,抄起坐垫往黑羽快斗那边一扔!
“打人啦——!”
黑羽快斗家是开放式厨房,森川来月在调沙拉酱,抬头就见两个少年在客厅打打闹闹。
黑子哲也见他像看电视节目一样,似乎很是津津有味。
黑子哲也:“遥哥不阻止他们吗?”
“阻止什么?”森川来月饶有兴致,“多热闹啊。”
脑海的片段记忆里,为了保守月一族的秘密,他们这一脉历来实行私人教学,不需要外出念书。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这种上别人家做客的经历森川来月都是头一回。
嘛,黑羽快斗怎么说也算是森川来月童年的玩伴,森川来月悻悻地想,不过估计这小子是什么都不记得。
蓝发少年安静洗菜,将洗好的放进筛网。
“遥哥看上去,分明也很想一起参与。”
森川来月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黑子哲也专心沥水。
“大家在咖啡厅,愉快说着自己日常生活的时候,即使遥哥也在嘻嘻哈哈,却对自己的生活只字不提。”
“大家都在分享开心的故事,但遥哥给我的感觉……好像并不存在这种乐趣。”
“阿梓小姐会抱怨教授布置的超难作业,也会庆幸赶到了早班车,可是遥哥从来没说过。”
“仿佛是个很快就离开的过客,只是听听,偶尔搭句话,自己并不重要的样子。”
黑子哲也说:“为什么呢?”
“明明大家都在一起,遥哥却好像离我们很远。”
“遥哥是打算去哪里吗?”
黑子哲也的目光清凌凌:“所以才不跟我们一起分享吗?”
森川来月依旧看着客厅打闹的少年,听着黑子哲也的话,面上的笑意没什么改变。
黑子哲也说完,刚好沥干手里的菜,森川来月顺便去找沙拉碗。
侧身那一瞬,在黑子哲也看不见的角度,森川来月的喉间艰难又快速,难以抑制地滚动了几下。
他接过黑子哲也手上的筛网,将撕开的菜放进碗里。
“误会可大了。”森川来月唇角弯弯,“我这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他调侃道:“年纪轻轻不要想太多啦,ACE君。”
黑子哲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哦了一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继续站在旁边等候主厨的差遣。
“不过,如果真要去哪里的话……”
将调好的沙拉酱倒进碗里,森川来月搅拌着沙拉,眼睑半垂。
像是在开玩笑,有点心不在焉。
“……也许会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很久都不回来哦。”
黑子哲也很认真地说:“如果是去南极旅行的话,一个月也不算很久。”
森川来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去那里干什么?冻死我得了。”
“——遥哥!可以吃了吗?”
两个男生一看就是经过一轮大战,头发乱七八糟,闻着香味拱过来。
其实他们才在咖啡厅吃了东西没多久,要说饿也不是很饿。
但是遥哥太够意思了,带的都是好吃的,甚至还有喷香的奥尔良大鸡腿和土耳其烤肉串,微波炉一加热,那味道整间屋子都是。
有宵夜吃谁还想着睡觉?
当然是干饭啊!
明天是周末,三个未成年已经得到家长留宿的允许,通宵的话得找点什么消磨时间,黑羽快斗将手摇柄找出来,大家一起联机打擂台。
这是款非常经典的街机游戏,上手并不难,玩家每轮自选三个NPC,跟对手进行回合制格斗对决。
要是玩家操作厉害,一穿三秒杀连赢三个回合,瞬间就可以结束掉一盘。
他们四个人,正好两两组队,三盘两胜淘汰制,输的那队共同分享一碗绿油油的蔬菜沙拉。
显然两个小的更熟悉这个游戏,黑子哲也好歹还玩过几回,但森川来月完全就是第一次。
好巧不巧,两个菜鸡正好抽在了一起。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对视一眼,勉强憋住坏笑。
黑羽快斗嗯哼一声,“你们谁先来?”
森川来月眯了眯眼。
“黑子君先上,”他笑眯眯地说,“我一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