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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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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一天,风念安刚吃完午膳,准备小憩一会儿,下午随便翻翻公文就放衙回家,结果流光说华诺派了小厮过来传话,邀请他晚上去西市逛灯,正好要选新一年的花魁了。

风念安这才反应过来:“七夕了?”

这些天过得有些浑浑噩噩,倒是忘了日子。

他振作起来:“跟掌信说我去,正好散散心。”

大齐的七夕很热闹,放花灯猜灯谜、商铺打折,但最受瞩目的还是选花魁。

京城里的所有花楼会在这天凑到一起,选个地方,各自带各自家的台柱子,进行一番比试后由看官投票选出花魁、花史和花妖。

类似于状元、榜眼和探花。

若能获得名次,从此身价将一飞冲天。

今年因着打开互市的原因,七夕格外热闹,听说好几家花楼都带了番邦美女来竞选花魁,更叫人期待。

而今年这地方选得也好,在漪澜小筑。

漪澜小筑是一位士绅的私宅,里面有亭台楼阁,种满了各种花草,雕梁画栋景色秀丽。

华诺在门口领了两个香囊,分给风念安一个,里面是三枚竹签,用作稍后选举花魁的投票。

风念安把玩着香囊,问:“我听说前阵子皇后办了个赏花宴?”

“对,邀请了一众官家女,其目的昭然若揭。这两天咱们婚恋市场特别活跃,张阁老的孙女以及武安侯幺女已经陆续定亲了,我们尚书大人也在跟隔壁刺史谈,估计好事将近。”

风念安失笑:“这还真是七夕节,应景。”

民间选花魁,官家嫁女儿,生怕嫁晚了被陛下一道圣旨送大宛去。

“哎呦,这不是礼部华大人嘛!”有人热情地凑过来:“风御史也在啊!”

风念安和华诺齐齐行礼:“陶大人。”

兵部尚书。

陶知远谦虚的扶他二人起来:“这又不是在衙门,这些繁文缛节就省了吧!”

他拉着华诺的手亲近道:“掌信啊,我记得你好像二十有四了?哎呀你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身边也没个知心人,我都替你发愁!诶对了,我有个幺妹倒是跟你年龄相当……”

华诺急忙推辞:“我这公务繁忙不着家,不着急……”

“这怎么能不急呢!哪个成功男人背后没有个操持家事的贤内助?我幺妹她会疼人还孝顺,又识文断字……”

他正推荐着,旁边又挤过来一人,直接把风念安扒拉开:“华侍郎啊!我离老远看着就像你,果然!”

华诺好似看见了救星:“刘伯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他得救似的拉住刘伯伯的手,结果就听刘大人说:“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这么大的人也该成家立业了。我孙女贤良淑德,跟你还是邻里,知根知底的,你看要不……”

华诺转头要跑,可刘伯伯却不松手。

风念安被挤出老远,幸亏淮东扶着才没跌倒。

“掌信身份高贵,人又可靠,实在是嫁女首选。”

也不怪他们争抢。

他整理了一下被挤散的衣襟,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他:“是风御史?”

他回头一看,居然是隔壁信国公之子闫平,小时候也是一起玩大的,只是后来人各有志,疏远了。

他拱手:“闫兄。”

闫平扶了下他的胳膊:“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劳闫兄挂念,无甚大碍。”

“你啊,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

风念安一听这话风就觉出不对劲。

完蛋,原来他居然也在拉郎配的名单上!

没等闫平把话说完,风念安反应极快地一捂肚子:“等等闫兄!我刚才吃了块园子里的糕点,肚子好疼!”

他一伸手,淮东立马扶上来:“闫公子,我先扶少爷去休息,失陪。”

主仆俩配合默契,溜之大吉。

闫平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来,懵逼地看着他的背影:“我……我还没说呢。”

身旁传来一声嗤笑,看了半天戏的钟离烬靠在假山石上,把玩着园子送的竹签。

闫平看见他,眼里暗淡下去的光芒又亮起来,上前几步道:“世子……”

钟离烬挑眉:“你确定?”

闫平:“……”

这位身份敏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算了吧。

闫平到别处去寻妹夫,钟离烬看一眼还被人缠着脱不开身的华诺,转头寻风念安去了。

离开是非之地,风念安也不装了,长出口气:“疯了。这哪是选花魁,明明是选女婿。”

漪澜小筑里都有这么多人,可想而知外面大街上也不会少,估计今晚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全都上街了。

他理了下衣服,远离人群往花圃里走。

整个小筑种满了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他在一处山石旁看见一种没见过的花。

那花形态很奇特——它外侧有两三片针形花瓣,中间的大花瓣却是囊状,像个口袋。花色以紫红和粉红居多,其中夹杂了两三朵白色。

他轻轻碰了下,花瓣里侧好像还有绒毛。

新奇。

“这是杓花,南边不多见。”

风念安收手抬头一看,居然是钟离烬。

“你也会来这?”

钟离烬觉得好笑:“为什么不会?”

竹签在他手指尖灵活转动,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不错。

“最近被你参的压力有点大,出来放松放松。哦对了,”他佯装担忧地问:“参加七夕选花魁不算作风不良、私生活混乱吧?”

知道他是在挖苦自己,风念安笑了一声不予理会,倒是发现他今日的穿搭有些特别:

他穿了件湖蓝色窄袖劲装,头发用银冠束起,蓝色发带被风吹到胸前,静静垂在交襟处。

风念安印象里,他好像是第一次穿这种亮色的衣服,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钟离烬会错了意:“怎么,已经在打草稿了?”

风念安笑着摇头:“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钟离烬逗完了人心情大好,把风念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他今天穿的是桃红色交襟衫,衣摆上绣着海棠图案,走线精致讲究。

若换个人来穿这鲜艳粉嫩的颜色许有装嫩矫揉之嫌,但他肤色白皙身形纤细,五官又柔和,举手投足自带贵气,便只显得温润如玉,容易亲近。

风念安:“看什么?”

钟离烬微微挑眉,从不吝啬夸奖:“绝代只西子,众芳惟海棠。”

他居然还把原句的“牡丹”换成了应景的“海棠”,说他艳压漪澜小筑“众芳”,也不知指的是台下的“芳”还是一会儿要上台的“芳”。

风念安头一次被人这么明晃晃地当面冒犯,朝他瞪眼:“你欠参?”

钟离烬说完话也反应过来有点太不礼貌了,遂拿竹签竖在唇前表示自己闭嘴了。

幸好刚才没脑子一热,把“西子”也换成“枕月”二字,不然风念安怕是要跳起来打他了。

见他还盯着那花看,钟离烬殷勤介绍:“这种花在我们长平关很常见,但入京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喜欢?我叫人送几株来,你培育试试。”

风念安摇头:“算了吧,我不擅侍弄花草,养什么死什么。”

他顺着花圃小路闲逛,见钟离烬还跟着他,忍不住提醒:“你注意点,咱俩的谣言还没结束呢,不共戴天,你别废了我数月心血。”

“这里这么多人,谁会注意到?”他甚至快走两步跟他并肩而行,提议道:“要我说,这戏也该落幕了,咱俩是不是该演一出和解?比如我英雄救美,然后你不计前嫌,咱俩就此成为友好同僚。不然总这么也不是个事啊,我连跟你说话都得夜半翻墙,不方便增进友谊。”

风念安心说:咱俩就不该有友谊。

“你再忍忍,还有俩月入秋,天气不好就到了我该生病的时节,我一休起假来,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五个月,届时你就……”

“啧,”钟离烬板脸:“你会不会说话?”

“嗯?”

他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咒自己呢?”钟离烬批评他:“你就是气血不足,营养不良,俗话说的‘虚’,也就是缺乏运动。你要是听我的,跟我去左军练几个月,保管你什么病都没有了。”

说到这他还来了兴致,小跑两步到风念安面前倒退着走:“我教你骑马吧,教你驯马驭马,这样以后打不过好歹还能跑,总不至于再跳马受伤。而且我看你准头很不错,我有把轻弩,但是在长平关,改天叫人送来,你用着应该能顺手。”

他这样好心,风念安倒是过意不去了,忍不住说:“世子,我无意与你交恶。”

钟离烬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茫然点头:“我知道啊。”

风念安:“散播那些流言只为打消陛下疑心而已,对你多有得罪,我深表歉意。”

他拱手作礼,被钟离烬拦住:“我知道,我没怪你。”

他茫茫然不知道风念安搞的是哪出。

“那世子就应该知道,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你跟我这样亲近合适吗?

钟离烬看一眼四周:“这里没有人。”

他们远离了人群,现在正在一处假山石后面,一侧是花圃,背后是一条活水,淮东和流光各守一边。

风念安还想说什么,却被钟离烬抢了话头:“我知道我身份敏感,入京半年多无人与我相交,我也不屑与那些小人为伍。除了李安,我只当你是朋友。我知道你是故意放出那种流言、故意找我的茬,因为这样对你我都好,我从不认为你是在针对我。唔……除了前两次。”

落水和陈翠翠案那两次,那确实是针对。

“那还不是……”

风念安要狡辩,钟离烬又抢话:“对,第一次是我罪有应得,第二次是我逼的,都算我的。”

他慷慨地大包大揽过罪责,安抚住差点跳脚的风念安,继续说:“陛下看在你的面子上扣了我俸禄,还各种罚我,你却私下里送我许多礼物作补偿,比俸禄贵重多了。”

说到这,钟离烬笑起来:“其实你不用给我送那么多东西的。陛下私下里也给了我很多赏赐,伯父前些日子还托人送了一块价值不菲的茶饼来,而且我现在去承平商号的酒楼吃饭都不用给钱了,一日三餐皆有着落。平白拿了三份工钱,再这样下去,倒是我该不好意思了。”

他用食指骨节摩挲了下鼻尖,赧然一笑,流露出几分很得意的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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