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白家前院大宅里一直传来白楚一的惨叫,如果单就是只茶壶,即使价值连城白如项也不会动他儿子,家里还摔的起几把茶壶。但偏偏管家来回话时说的是小少爷让若海少爷给自己朋友斟茶时摔的。白如项的脾气顿时就忍不住了。
伴着惨叫声后院白如念坐在屋里问开口道“若儿,你是故意的么”
“恩”
“因这几个杯子的茶酒?”
“他无聊,那孩子怎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呢”?“若儿,小弟弟为什么会总和你不亲近”
“母亲…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么,若儿”她放下手里的茶杯,拉过北海若到她身旁,“小弟弟在这个家呆的比你久,你生的模样好,聪明灵利,你来了之后家里上上下下,管家厨娘都喜欢你,他总是会有点失落,他总是被你的光刺到”
北海若盯着桌上母亲特意吩咐给他做的桂花糖藕好一会,叹了口气轻声道
“母亲,若儿知道了,若儿去前院一趟”
“若儿,上天对你的眷顾很多,被妒恨了,多些慈悲,弟弟还小”
“母亲,我去了”
“别太晚回来”
北海若起身关上门后,脚步稍快了些,那惨叫声还没结束,越走声音越大。
来到廊前,白楚一背对他只能看见两只张牙舞爪的长腿如今正在长椅上颤抖着晃着。
“舅舅,楚一弟弟今天和海若玩呢,尽了兴,失了些分寸“
“若儿,别管”白如项喘着气看着逆子。
“舅舅在打下去,若儿…心里要内疚了”。北海若特意在若儿两字上停了停
白家外人称海若少爷,若儿这个名字只有家里至亲的几个人可以叫的。旁的什么人不知道或者不敢叫。
白如项自姐姐回来后就极心疼姐姐,连带着姐姐带回来的这个小娃儿也是宠爱极佳,但海若平时和舅父克恭克顺,总带着几分距离,今天这一生若儿叫的白如项心气都顺了不少。
“罢了”白如项停了手,怒里带怜的看了眼白楚一,叹了口气,朝北海若说,“让林姨过来瞧瞧他”
北海若看着舅舅进了里间才微微上前
白楚一瞪着通红的眼睛“北海若你少在我爹面前假惺惺,让我记你好,我…?”
他还没说完,北海若打断“没想过,不为你,只是并未真的羞辱到我,所以你也没有白白挨这顿打的道理”
北海若听了母亲的话,他原是想说几句亲近这弟弟的话,但话出口,感觉又冷又冰,多说不宜,他说了句我找林姨过来,就快步离开了前院。
树叶在月光的倒影下映着北海若脚边的石板路轻晃,白海若本来想说的那句:“你别怕,不疼了”随着忽明忽暗的树叶影子慢慢的终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白楚一心里怨妒,委屈,还有一丝忌惮,他怨着父亲都不听他说原因,什么事沾上点这小兔崽子准是自己遭殃,委屈着全家人只要听着北海若这名字,就忘了家里明明自己才是最小的公子,怎么他北海若来了之后,这家里的桂花都香到他脚底下去了。对这个哥哥,误解并没有减轻分毫,但是他不会轻易在招惹他了,或者说下次要更滴水不漏。对于白楚一,那些他青春成长的日子里,北海若最初只像个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他身上,即使这人身上有光,对他也无恨怨,但他丝毫没有被温暖过,而是处处被刺痛,晃的他要瞎了。
白楚一在家待了一周才去找他的狐朋狗友,被他爹的修理的事不胫而走,晚上看着消停了一周的白小少爷,众人半嘲半哄的和他推杯换盏,劝他来日方长。但众人嘴里的来日并未再上演过兄弟大战的戏码,今年白楚一十九了,在英国的两年里,他最惦记的就是当年爱着桂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