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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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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枕呆了下,一时间居然没有听懂。等他再问一次的时候,树妖已经别开视线,语气严肃:“成亲之后,情到浓时,一封休书让他成为笑柄、”

“方可,飞升。”

姜枕感觉自己听不懂妖话。

每个字拆开他都认得,怎么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姜枕:“休夫……”

树妖没有说话,姜枕却迟钝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姜枕觉得荒谬:“爷爷,你让我在东洲跟着谢御这么久,原来只是为了结成道侣后写一封休书?”

姜枕道:“笑柄……还不如我打他,打得满地找牙,不是更加笑柄?”

树妖道:“不是这个道理。”

他正视姜枕的情绪,道:“你打他,那只是仇人,甚至连仇人都算不上,只是过客。而成为道侣,你本身就在骗他,休书只不过是坦白,把他的五情捏在手心之中,这才是笑柄。”

姜枕说:“我不愿意。”

他开口很果断,树妖也知道他一时间不能接受,他反问:“你不飞升了?”

姜枕道:“我不飞升了。”

他问:“爷爷,阿姐真的飞升了吗?”

这句话出口,原本准备劝导他的树妖突然没了声音,而是停了一会儿,语气严厉:“你在外边,都学了什么东西,怎质疑起你阿姐飞升的事情。”

“你阿姐没有飞升,难不成是死了?”

姜枕摇头:“没有。”

姜枕道:“那阿姐会等我吗,会记住我吗?”

树妖没有声音。

姜枕道:“飞升之人皆断五情,其实,阿姐根本不会记住我,是吗?”

树妖声音嘶哑:“是。”

姜枕笑如朝露:“嗯,爷爷。没有人爱过我,所以我不想去一个不认识的地方,然后再去经历过去的折磨。”

“如果飞升是必要的事情,我会去做的。可我实在做不到伤害一个人,而你从头到尾,都在瞒着我。”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什么起伏,可树妖的表情却愈发凝重。它见姜枕转身要走,开口道:“可是妖族,需要一个飞升的——”

姜枕停步,没回头:“我就是那颗棋子吗?”

树妖摇头,道:“不是。”

“可是孩子,你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是爷爷骗了你,让你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可是、你马上就要成功了,临门一脚的事。”

姜枕回过头:“有什么我非飞升不可的原因吗?”

树妖问:“你不想见到你的姐姐了吗?”

姜枕道:“我已经见过了。”

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姜枕离开树妖的庇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好天气。

他也没想到冲突会来得这么快,而当那些欺骗和盘根错节的恩怨在身上时,离别的痛苦就加剧了不少。

姜枕握住臂膀,没有马上回去,他又抓到了一只背部受伤的兔子,给它上了药,又将虎视眈眈的豹子警示了一番。

毫不意外,姜枕听见它吐槽了一声:“没族亲的走路也这么横?”

“人家都修成人形了,不就是要蛮横不讲理些吗?”

姜枕放下兔子,当做没听见。

这些话在过去听到的时候,他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已经飞升的阿姐的身上,渴望她能带自己离开。

在树妖的安慰下,对飞升就能摆脱这样的疼痛,见到阿姐就能开心的事情,信任,又无比向往。

可当他去做时,却无比痛苦着。

回去的时候,姜枕照例逗了河蟹玩,他走了一会儿神,所以想起最初的那位朋友。

——丹田里传来一阵剧痛,姜枕眼前一黑,抬头时,才发现旁边的花草居然被扒了个干净。

“?”

遭贼了?

姜枕立刻想到手无寸铁的谢御,立刻站了起来,突然听见花草奄奄一息的声音:“对不起……”

姜枕将它们扔进了坑洞里,胡乱地栽好,急切地问:“你们看见这附近的一个人没?”

花草却倏地一抖,哭哭啼啼:“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姜枕心里愈发急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站起身转头便要去寻找,可没走几步,便看见“手无寸铁”的谢御,手里抓了一把草,另只手则提了已经修出半截人身的精怪出来。

姜枕:“……”

姜枕又无奈又好笑,问:“你拔它们做什么?”

谢御没说话,而是把花草丢在了地上,姜枕立刻听到了连声的“对不起”。知道谢御听不见,他惊奇地说:“它们欺负你了?”

谢御道:“没有。”

姜枕奇了个怪,看见他手上的泥,忙地去拉他,从乾坤袋里抽了素帕,一边说:“去小溪边洗手。”

谢御跟着他走。

姜枕没管后面那连声的对不起。

等谢御把手洗干净了,拿帕子擦干,姜枕才问:“它们真的没有欺负你?”

谢御想了下:“有。”

……他就知道。

这里的花草是有些贱嗖嗖的,但谢御虽然没了灵力,看上去仍旧不好接近,没想到它们居然胆大成这样。

姜枕要去给他出气。

谢御却拽住他的手腕,闷声喊了句:“姜枕。”

姜枕不明所以,刚要问他做什么。

谢御说:“你以前,就是被他们这样欺负的?”

谢御道:“用根须,在土上写‘野种 ’来欺负你,还是它们一直用笑来嘲讽你?”

姜枕愣住,问:“它们也这样对你了?”

姜枕火气上来了,却又愣住。

他意识到另外一个原因。

这里的草木虽然说横行霸道,但是欺软怕硬。平常生灵路过,最多背后唾一口,但不敢来真的。

但没有族亲,且不再背负人参血应该治疗精怪的姜枕,成为了它们最喜欢欺负的对象。

曾经的姜枕是没有朋友的,所以不明白这些花草会怎么对待他的友人。而现在,一个很过分的念头在他的心口蔓延上来。

谢御道:“我原本已是凡人,听不懂它们说的话,它们便用根须,歪扭地写了你的名字。”

他以为,那是要跟他介绍姜枕。

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居然是野种两个字。

姜枕有点抖。

但那不是气的,而是过去的下意识的恐惧又蔓延了上来,将他的头颅爬满,像尺蠖蠕动那般让人战栗。

谢御道:“它们就是这样欺负你的。”

姜枕回过神:“没关系。”

姜枕几次想要说话,喉中的语气却好像有些哽咽,但最后出来的却是平常:“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人参族原本承载着医治精怪的职责,可后来被大肆捕杀,再加上繁衍后代困难,只剩下我一个人。”

姜枕道:“做惯的事情,不做便是一种罪了。它们年龄尚小,说我也是正常的。”

谢御道:“不正常。”

“姜枕,有错的是它们,而不是受罪的你。”

谢御道:“你受了委屈,就要大胆说出来。”

可他也明白,当年的姜枕孤立无援。

有千万句要说的话在心口难开,谢御有些艰难地挪开视线,可还是没有忍住,将姜枕紧紧地拥入怀中。那嵌入骨血的的力道,好像要将姜枕所缺失的一切,尽数给他。

谢御道:“你受委屈了。”

姜枕摇头,他伸出手去摸谢御的脸颊,却碰到湿漉漉的,晶莹的东西。他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捻了下。

——眼泪。

虽然浅薄,但足够惊心。

他的喉咙都被扼住,声音小得可怕:“你哭了?”

谢御没有说话,姜枕也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囫囵地擦去他的眼泪:“没事的,我现在有你了,谢御。”

过去那些苦痛,不能说值得,但现在的确幸运。他害怕那些苦痛的不存在,而导致他现下所拥有的缺失,一切得来和失去,都平衡着,分寸注定。

可谢御偏想要给他所有。

姜枕被他抱得太紧,气息都快要喘不匀。艰难地摸了下谢御的长发:“没事的。”

谢御道:“有事。”

谢御说:“给你报仇。”

“诶?!”

……

姜枕看着满地狼藉的花草,和谢御手起刀落,极其利索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其已经入魔杀疯了,而其实只是在除草。

姜枕看着谢御毫不留情地将花草拔出,连根带土地扔在一边,耳边全是它们的哀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该骂你的!”

咻——

姜枕接过那被抛出弧线的精怪,对方已经哭成泪人,说:“对不起,对不起……求您别让他打我们了。”

姜枕提着它的根须,摇晃了两下:“嗯嗯。”

随即毫不犹豫地往后扔。

啪嗒!

精怪摔了个屁股墩,妖有些懵。

姜枕回头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泄气了,跟谢御道:“好了吗?”

谢御停下动作,随后将最后一株曾经欺负过姜枕的草扔掉,便用素帕风轻云淡地擦了手,好似什么都没做过。

“嗯。”

谢御将手擦得半点污泥都没有,才道:“来。”

姜枕往前走了两步,便被他拥入怀中。对方疼惜地摸着他的脖颈,背脊,嘴唇像要不够似地吻他的脸颊,耳垂,声音有些轻:“别难过。”

“没难过。”姜枕有点痒,想躲,但还是忍着,在谢御的下巴尖亲了下,“谢谢你。”

虽然这很简单,但曾经的姜枕从来没有想过报复回去。原来解气是件痛快的事情,而没有人教会他。

姜枕回到妖族的时候,还在想怎么瞒着谢御,怎么让谢御不被受欺负,而这些东西,居然都迎刃而解。

姜枕在谢御的颈窝边蹭了下,感到安心。

他的后脖颈被摩挲了很多下,谢御才说:“你的丹田还没好。”

姜枕想起刚才那股剧痛,有点慌了神,问:“你是不是很难受?”

谢御道:“有点。”

姜枕就知道。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要解决只能挨天雷劈,那样谢御岂不是疼得更加厉害?但不解决,谢御就是长痛了。

姜枕不安地摸了摸谢御的脸,小声说:“要不你请老祖——”

谢御打断:“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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