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想。
而温竹跟他同样,也只不过是认识四五天,但他应该不是性感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的担忧呢?
姜枕想不通是为什么,但时弱临别前说的话,的确摇晃了他现在所拥有的。
姜枕不安地看着谢御:“仙长……我……”
谢御翻了一页剑谱:“嗯。”
“……”姜枕站起来,又蹲在他的身边,轻声道:“谢谢你帮我。”
“无妨。”
好一个年少老成!
姜枕的思绪又被打断了,他站起来,还是轻声告别:“那我先走了。”
推开门,绕过船舷,姜枕便找到了还在说话的温竹和李时安。
温竹还在求她开恩:“师姐,明日就让我随着师尊下去看看吧……”
李时安烦不胜烦,移开视线时率先看到姜枕,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出来的方向,微微挑眉:“可以。”
温竹愣住,刚要大喜,但看李时安目光灼灼,就将视线同样移过去。看到姜枕,他分外激动地大步走去,抓紧了后者的双手:“你没事!”
姜枕被他抓得一痛,但还是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没事。”
温竹大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那时弱是……?”
其实那个破洞的方向,也大致能猜到了。
再次撕开这道伤痕,姜枕心里有点难受,仿佛被反复凌迟:“……他跳了下去……对不起。”
温竹道:“这怎么能怪你呢!”
他看见姜枕手上的伤痕,更是惊叫:“你真是受苦了,干嘛还把错往自己身上推啊!”
姜枕摇摇头,抿着唇,心情低落。
温竹看着他,叹息一声:“回一层吗?”
话落,他也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为什么姜枕在四层?怀揣着这样的思想,他看着后者来时的方向,顿时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转而盯着李时安。
李时安:……蠢,我早知道了。
温竹还是不能发泄内心那股感觉,高兴地看着姜枕:“你,你是被谢师弟带走了?”
姜枕点点头:“对,谢谢他。”
“你跟我说谢谢有什么用,跟谢师弟说了没有啊?”温竹嗔怪地说。
“说了。”只是对方不爱理他。
温竹这才放下心:“灵舟的阵法已经被修好了,我陪你回一层去。”
姜枕:“好,谢谢。”
温竹便跟李时安打了一个招呼,又拉着他走向踏道,一路上有特别多的话,各式各样。姜枕回应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今晚,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为时弱而哭泣。
那时弱的家人知道后会流泪吗?
想起那些人,或许是不会的吧。
姜枕有些神游天外了,他被温竹拉着,对方说的话也没听见。直到温竹也觉得他不太对劲,姜枕才停下“追寻的脚步”,情不自禁地问:“温竹。”
“我在,怎么了?”
姜枕困惑地说:“人修,为什么不会为了生死而哭泣呢?”
温竹顿步,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要哭?”
他也终于看见了姜枕眼里未散去的红血丝,和眼尾哭过的薄红,透明的泪痕。
温竹觉察这个问题对于姜枕来说,可能不太一般,于是有些严肃:“姜枕,时弱对不起你,按正常人来说,都应该觉得大快人心,而不是为他所哭泣。”
“就算说不是仇人,没有深切之交,也不过是过往云烟,今日之失罢了。”他轻抚了一下姜枕的脸颊,“可是你不一样,你为陌路人流连得太多。”
继续往下走,温竹又说:“如果有一天我战死沙场,为除魔卫道而离开。那时你会不会哭到断肠呢?”
姜枕呆呆地看着他,轻轻地摇头:“你不会死。”
温竹道:“会的,每个人都会。”
姜枕有些愣住,他不想再次面临这样的问题和答案。
温竹却仍旧说:“如果不想看到大家如此,你也应该成为这样的人。或者,久居山林―――”
到了一层,姜枕要跟温竹告别,可他突然想起来刚才在谢御屋里听到的焦急的声音,于是问道:“温竹,你有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