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长老们都在商议中……”

方问州停顿下，正斟酌用词，此时瞥见柳诗灵歪着头，似乎神游天外……她正分神看风吹动的刘海。

他想到之前的嘱咐后果不严重，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才有现在的局面。于是他抿嘴，强行让自己语气变得严厉。

“先后有几十人死于邪术下，切记，不许下山。”

柳诗灵第一时间想到杀死自己的幻术。

“都有什么表现？”

方问州看她脸上申请，似乎对此感兴趣，他想了想，“外表无异样，没有伤痕，但人全无生还。”

“就这些吗？”信息不够判断。

他严肃，“还不够骇人？”

柳诗灵索缩缩脖子。方问州强调几遍危险，终是惦念学院事项，于是离开。

她站在原地，腿有些酸了，于是随意靠在走廊柱子上。

今日阳光和煦，但是风很凉。

柳诗灵看向左下角任务，两条待完成的任务悬挂。

b级-获得钟溟绝对好感（触发任务）。

c级-了解盛典掩藏的秘密（触发任务）。

钟溟是绝对危险的人物，b级是目前无望完成的任务难度。

c级嘛，或许可以尝试下？

她有种直觉，邪物与盛典秘密有关。

柳诗灵掏出老旧手机，找山下刘柱问了下邪物的情况。

*刘柱：！

他先是发了个“！”表达惊叹，而后过了很久才说话。

*刘柱：这几日没收到您的消息，还以为您后悔盘下我们的店面。

*下雪：怎么会。

*刘柱：自盛典那日之后，我确实有听说接连死亡的事情，确实邪的很，人好好走在路上，忽然就像被人夺走意识了一样，而后一动不动。

*刘柱：前几天郊外的那个案子更恐怖，驾车的马夫突然不动，那马也像是失了智，一车人就直接冲下山坡，更可怖的是，下坠的瞬间特别安静，完全不像是有活人的样子。

柳诗灵打个寒颤，光是想象便觉毛骨悚然。

*刘柱：不过，您说是邪物，对于这个，现在有很多说法。

*刘柱：大家都在怀疑还以为是遭了邪祟，又考虑是不是盛典哪里做的不好，惹了神灵不快……那叶家被灭门，不也是一个佐证嘛。

叶家人，当晚灭门。他们死于幻术、或被人杀害，这个不得而知。

只是挖掘出盛典掩藏的秘密，叶家灭门之谜也会有个结论。

*刘柱：也有人说叶家人常年守护地方宝物，结果这次遗失宝物后，整个家族的运势都被影响，在年前就有显露了。

……

在刘柱的琐碎话语中，她也理清楚了些。

叶家先祖获得宝物，备受皇上器重，归蒙山本身灵力充沛，加之宝物的充沛法力，这处成为修行者的开蒙之地。

年初，叶家出现盗贼，紧接着传言四起，说是法宝被遗失，紧接着归梦山外不远处大旱后又逢数日降雨，山洪爆发，淹了几处村落。

紧接着强盗猖獗，强娶民女，四处掠夺。

之后流言四起，一说触怒神明招来灾厄；二说法宝丢失，无人镇守，引来邪祟。

*下雪：除了这些呢？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柳诗灵打断刘柱喋喋不休的话。

*刘柱：最不平常的就是山匪了，最近出没太频繁，搞得民不聊生。

*下雪：还有吗？

*刘柱：没有了。小姐，你想要什么类型，我去留意。

*下雪：任何。

柳诗灵退出刘柱的聊天框，另一个手机从刚才开始就震动不止，她去看消息，看到一个人在疯狂给她发来好友申请。

就这一会的功夫，界面又弹出来5个弹窗，全部都是这个人添加好友的弹窗。

对方与她并不是同一个群聊内成员……

群聊内发起好友申请前，需要双方的好感度达到50才行。

之前她与刘柱添加好友，是先使用ID搜索，发起临时会话，这方法还是刘柱教她的。

临时会话可以先把聊天框保留，柳诗灵的计划是等好感度达到，再添加好友。

不过后来涉及转账，两个账号必须是好友关系，柳诗灵作为老板，好感度卡自然是她小手一挥，做出十足“豪气”的模样。

至于眼前这个人……

柳诗灵沉思。

她想了想，点开对方的资料卡，ID6772，头像是一片荼蘼花，名字叫“砂”。

光看这些，柳诗灵看不出很多信息，只是一眼看这个ID字数，常规的ID都是5位数。这人要么玩AA很久，很早申请账号；要么就是财力不错，专门去买了账号。

资料卡下面是发起好友申请的按钮。

两个账号的好感度确实达到50，所以对方专门买了好感度卡来添加？

她迅速往下划去，一晃几条，手机还在震动，大有一副加不上好友就不作罢的节奏。

最底部，是今日凌晨发起的好友申请。

她确实没有处理信息，本身不理会就表明了态度，按理说这条申请应该石沉大海才对，谁能想对方执着着用消息轰炸的方式来。

一张卡能加10点好感度，五张就50A币，并不是什么小钱。

她想，A币花了，人还没加到，确实会着急……

结果她很快想到，这钱完全没有必要花，直接发起临时会话，有事说事。

柳诗灵通过对方申请。

*骑猪上高速：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

良久，对方没有任何回复。

柳诗灵沉默下，把手机放下。

她被风吹得冷了，回去上课。

其实比起特殊级别的任务，柳诗灵更关心d级的任务，能够说明世界基础运转规则的任务。

距离上一个基础任务完成，已经过去几天了，现在完全没有刷新的迹象。

对于基础任务缺失，柳诗灵向系统36好追问，系统36号很快给出结论：她在群聊中耽误的时间，在现实世界中对应的任务是学习初级法术规则。

结果时间与进度都被耽搁，更进一步导致在学院中分不到好班级，教学进度落下，一系列对应强度的任务没有办法展开。

听闻缘由，柳诗灵沉默，相当长一段时间找不到用词。

【你们服务不在意用户的体验吗？这种情况不说补偿情况、至少也该有个优化方案了吧？】

系统36号分外沉重，犹豫半天。机械冰冷声音带有哽咽，它似乎对她这个宿主格外有感情：【其实，你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算客户……】

系统36号长久停顿，难堪得在思考用词。

柳诗灵却是第一时间明白了它的意思：【小白鼠？】

【呃。】

柳诗灵则说起劲，【或者随机生成的npc、代码？失败无望的试验品？】

另一端长久沉默中后，系统36号略带遗憾，【抱歉。】

她立即就想明白了最近的变化，【难怪最近你总不出现。为了保住我这组数据，你承担了不少压力吧……】

【抱歉，保得住你才能保的住我。】

这个回复涵义明显，没人在意一串代码，系统36号也一样，说到底，柳诗灵只是一组失败的、无法进行下去的代码而已。

不过保住她才能保住36号，这是她对36号的意义，那么她与系统36号能带给“公司”什么意义呢？

柳诗灵想到系统36号书写方案的时候的兴奋感，两个人觉得自己可以开展新的方向，甚至都在考虑“KPI”之外的奖赏。

准确来说，是莫名其妙破碎的关键之珮将他们的美好想法击碎。

系统不得已将她带回现实世界中，主线开始落后，又因为在bug里面惹到的b级人物出现，导致整个任务线崩盘到无可救药。

她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一串失败的、即将废弃的“代码”。

怨天尤人并无法解决问题，柳诗灵沉默，也在思索。

柳诗灵向系统发问：【你能够拿到其他玩家的信息吗？或者大概的与我同期的人的数量？】

【完全没有权限，只能够接触到几个系统人员，在密闭的空间中，没法出去。】

【能查到同级正在进行的任务？】

【抱歉，也做不到。】哪怕是机械的声音，但能听出它沮丧极了。

柳诗灵心中有许多疑问。

所有的玩家都是这样的路程？只有特定的时间能够学习基础，不然赶不上一切？

那岂不是和很多网页游戏一样，同时期的人都是玩家？没有任何其他的主线开始，所有人的主线都是固定的？

或者说有几条不同的主线，是不是她应该去的班级里面，有很多玩家？因为玩家杀害的规则，并不能互相知晓。

不过系统36号一问三没有权限，这些疑问只能是疑问，答案需要她去探索。

【或者你能知道b级攻略任务的持有者吗？】

柳诗灵将事情从头往后捋顺，意识到还有这么一个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件。

b级任务的出现，让系统36号感到惊慌，几乎立即要放弃。而后，它将任务上报给所谓“领导”。可以见得，b级任务的触发是超出常识的特殊事件。

过了片刻，系统36号交代，【其实，在我把b级人物上报后，上级相当惊讶。】

【任务系统整个被打乱后，他们全想要放弃我们两个的时候，我提了钟溟的任务。所以上级暂时……让我们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