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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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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走这条路到中州也太绕了吧?”叶韶翻看着手中的舆图,神色凝重,“你莫不是胡乱在走?”

“可我们并不去中州,”宋禹楼回以一脸纯良,“先到祟城,再由祟城进玉柳城。”

“玉柳城?渲州?不回中州见见远在长奕门的留守老父亲了?”叶韶有些傻眼。

宋禹楼神色纠结,道:“昨夜接到消息,我师父近日在澜水城现身了,从玉柳城去澜水城是最近的一条路。”

叶韶很郁闷。

但又不便表现得太明显,以免暴露自己别有用心。

宋禹楼还真是只想找师父,不然毒也别解了,和尚也别找了。

“那你们长奕门的其他人呢?怎么一路上都没见着。”叶韶问。

“你昨晚没告诉我,你会同我一起,但他们都知道,已经提前离开了。”宋禹楼笑了笑,“早上听他们说起,仍是难以置信,久等不至,还以为你反悔了。”

叶韶:“……”

全走了?

这也太放心她了吧?

真的合适吗?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过些时日,兴许会收到小猛传来的消息。叶韶想。

出了醴城,山道渐少,树荫亦渐少。

许久不曾在青天白日底下赶路,日头毒辣,分外难捱,叶韶接过宋禹楼递来的帷帽,默默戴上。

她如今成了宋禹楼的护卫,索性不再易容,直接摆到明面上,做戏做全套。

原本预想,一出攸州便会打上几场硬仗,当做开胃菜,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可这都两三个时辰了,连半个找茬的都没遇到。

叶韶抚了抚腰间的轻鸿剑,心生茫然。

反观宋禹楼,从容风度,一脸悠哉。

她感叹自己还真是劳碌命,从骑马上路的那一刻起,已然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叶韶:“……”

两人就这样不疾不徐地赶着路。

不料,下一刻,宋禹楼突然犯起了头晕,他强忍着不说,一味执拗地纵马紧跟叶韶,好几次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叶韶只顾着骑马,眼观四野,走得轻快,半晌才感到不对劲,待她回头一瞧,宋禹楼已落后了七八丈。这一眼,终于瞧见他差点掉下马的不适模样。

叶韶急急调转马头,去到宋禹楼身畔,伸手掀开他帷帽上的纱,向他额头探去,问他:“可是伤暑了?”

那一片轻云一般的手掌搭上来时,宋禹楼一个激灵,彻底下坠,叶韶连忙接住他,扶他坐至官道旁的合欢树下。

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现差错,宋禹楼神色懊恼。“抱歉。”他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光顾着自己骑马了。”叶韶将水囊递给宋禹楼,“到了祟城,我去雇辆马车。”

“我并非伤暑,中毒后便时常眩晕,或是四肢乏力。”宋禹楼倚着树干,疲惫而苍白,似乎连伸手接水囊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叶韶只得自己拿着水囊去喂他。

宋禹楼就这般喝过了几口水,也有未及时吞下的,从嘴角淌下,湿了一小片前襟。大约是不想面对自己的狼狈,他闭垂双眼,不愿睁开。

他好麻烦。叶韶头疼。

“午后的确不宜赶路,我们多歇一歇吧。”叶韶系好马,坐至宋禹楼身边,静静地发起了呆。

树荫底下尚得一丝清凉,叶韶百无聊赖,不时便伸手去摘落到宋禹楼头顶上的合欢花玩。

眼见着日头越来越西,宋禹楼唤她:“阿韶,我好多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不急,等日头再小点。”叶韶并未理会宋禹楼,依旧靠着树,闭目养神一般。

“阿韶,再晚……今日便到不了祟城了。”宋禹楼很是无奈,言语间满是歉意。

“行吧。”叶韶只好将宋禹楼扶了起来,问他道:“马都是你们长奕门带来的,它们听你的话吗?”

宋禹楼有些不解,说道:“应该听吧。”

“那你叫你的马跟紧点。”说罢,叶韶将宋禹楼带上了马,二人共乘一骑。

宋禹楼:?

又是一阵眩晕之感袭来,宋禹楼木楞地坐在叶韶身后,正欲措辞推脱,叶韶已然策马扬鞭,驰骋如风。

“坐稳,别掉下去了。”说罢,叶韶拉过宋禹楼的手搭至自己腰间。

泠泠的嗓音自身前传来,清晰空前,二人从未靠得这样近过。宋禹楼虚搂着叶韶,万般无措,僵直地挺着身子往后仰。

“阿韶,你放我下来……我……”

“别逞强了,没关系,你靠着我吧。”叶韶忙着赶路,将马骑得飞快,路上难免颠簸,宋禹楼本能地将她搂得紧了些。

破罐子破摔般,宋禹楼终于伏到了叶韶颈窝,疾风烈烈,二人发丝纠缠。他明明气恼自己,也偏偏生出无法言说的窃喜。

鼻间萦绕着独属于叶韶的气息,丝丝缕缕,比狂烈的眩晕感更加令他无力招架,宋禹楼再不敢细想。

叶韶:“啧。”

察觉到身后那人放松下来,叶韶再无顾虑,将马骑得更快了些。

傍晚时分,已能见着不远处的祟城城门,以及城内那一道道袅袅而升的炊烟。

宋禹楼一再申明他已经恢复状态,非要从叶韶马上下来,骑回自己那马,叶韶笑而不语,默默随他。

“前面便是祟城了吧?”叶韶放慢速度,伸手搭凉棚望了望远处。

“嗯。”宋禹楼面颊飞红,尚还有些别扭。

“好好一座城,为何要叫祟城呢?这般不吉利。”叶韶可不顾他是否还在难为情,一贯那般若无其事地问道。

“原是不叫祟城的。只因此地丧葬业发达,家家户户扎纸人、制香火,遍地皆是棺材铺子,出了好些有名的仵作和二皮匠。时间一长,世人难免误解,视此地邪祟丛生。附近的镇子自发搬离此地,过路之人宁可绕道也不进此城门,城内亦是十室九空,人丁凋零。”宋禹楼道。

“后来呢?”叶韶又问。

“多年前有位知州走马上任,大笔一挥,将此城改名为祟城。除旧布新,因地制宜,兼而兴办民间庆典,反而吸引众多旅人前来一探究竟,久而久之,人气兴盛。”

“真有意思。”叶韶喟叹。

“进城务必小心,一旦被扮作‘小鬼’的孩童抓住,便会被带去‘地府’审问。”宋禹楼轻笑道。

叶韶无语凝噎,直道:“他们哪里就能抓得住我,倒是你,要是被抓住,我可懒得去救你。”

言语间,二人已行至祟城城郊处的后土娘娘庙前,恍然听有几声响亮的磨刀声,一瞬却又没了。

习武之人,耳清目明。叶韶同宋禹楼对视一眼,见他似乎很想管闲事,嘴角抽了抽,问他:“你这是想去庙里看看?”

“里面有些不对劲。”宋禹楼神色纠结,目光灼灼地盯着叶韶。

残阳照晚,万千余晖洒落到宋禹楼身上,他持剑立马,似乎浑身都冒着凛然的神光。

叶韶只得勒住马,无奈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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