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吻，而你获得了一个它。

你知道这话字面意思十分简单，简单到随便在哥谭街上找一个能够动弹的活人，恐怕都能完全理解的那种。

可你的大脑还是宕机了，无论是这具人类的身体，还是藏在前者深处的那个猫躯，皆是无法理解眼前人会吻上自己这一事实。

等到男人主动垂下那双钴蓝色，隐约蒙着层薄薄雾气的眼眸，模样小心却真挚地开口。

“乔，我本想寻找一个更好的时机，可我们的误会真的太深，我只能这样做了。”

你的疑惑登时就翻了一番。

重重疑惑之下，连一两个老套的冷笑话也没法想出，更别提——出声主动回应这位哥谭阔佬的话语。

正当你受不了这糟糕的氛围，想要赶在喽啰们折返回来前离开这里时，布鲁斯韦恩接下来的一段话却是让你愣在了原地。

“我曾以为我有能力挽回一切，乔，只要我还作为游戏的主角出现，只要我还是这场游戏唯一的局外人……”

游戏的主角？

唯一的局外人？

虽然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但毫无疑问的是，你还记得当初，你看出了这个世界乃是一场游戏的经历。

不过苦于信息的缺乏，自那以后，你就不再探究此事，而是沉沦于名为命运的洪流中。

可就在你沉浸于欣喜中时，一股危机感却促使你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你现在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

面对你的疑问，尽管脸上有着不解，哥谭阔佬却还是回应了你，“当然是你认识的布鲁斯韦恩，乔，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乍一看很正常，不过也仅仅是乍一看正常罢了。

你可不觉得向来喜欢以蝙蝠装现身，充当哥谭义警的人会坦然说出自己的名字。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还在冰山餐厅，还是因为对方名字代表着的东西。

当你再度下定决心，不再思考这事，挣脱了布鲁斯韦恩的束缚，将要离开这里时，你的手却是偶然触及到一片湿热。

当你若有所思地，把这只手伸向光明处时，这才发现那异样的来源竟是眼前人开始渗血的腰腹。

然而不仅仅是腰腹，连胳膊、肩膀也分布着不少大小不一的伤口，不过是看着，你就感到一阵触目惊心。

纵使危险仍然没有解除，你也不由出声惊呼道：“我该……等等，你受伤了？见鬼，你带着一身的伤还要忙着提醒企鹅人干些合法生意！”

不过现在好了，你总算是明白哥谭阔佬为什么会这样了。主动忽视了不太正常的心跳频率的你想。

目光在你染血的指尖停留片刻，布鲁斯韦恩则是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好似这满身伤疤不属于他，而是别人一样。

直接岔开了话题，“这无关紧要，乔，我们得离开这里了，他们很快就会折返回来的。”拉着你就要离开这里。

你本来想说你的目的就是来找你的同僚，让他们友情赞助一下的。

不过考虑到你身边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哥谭传说蝙蝠侠，要是就这么说出来的话，很可能会再回去蹲阿卡姆。

你也就没有说出你的本意，顺着眼前人的意思离开这里，轻笑着开口道：“哈，所以现在变成蝙蝠了，对吗？”

等到了安全之处，对方就挨个取下了脸上用于易容的小道具，第二次把真正面目袒露于你眼前，语气轻松地耸了耸肩。

“你可以当成是这样，乔，虽然我一直倾向于要把两者区分开来。”

看着对方这副甘愿做出如此妥协，只要你能高兴的模样，你的思绪竟是又回到了先前的，那枚轻柔到过分的吻上。

心跳频率登时就突破新高。

你知道你这模样很是反常，你也很想掩盖这种反常，避免遭到眼前人的发现。

可当你要把这种想法付诸行动时，溜到嘴边的话却是变了个意思，直接就让你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僵硬起来。

“既然是蝙蝠的话，那么我想我现在该双手抱头乖乖蹲下，然后等你送我回阿卡姆吗？哈哈哈哈！”

虽然布鲁斯韦恩仍然维持着先前的态度，主动向你靠近的同时，丝毫不在意你喉咙里传出来的阵阵疯笑声。

当距离你仅有咫尺之遥时，如是开口道：“我能保证你在阿卡姆得到治疗不是什么坏事，乔，你不应该这么抗拒的。”

明明身高相差无几，只有不过几厘米，你却还是觉得眼前之人高大无比，由此而来的，你竟是从中察觉到对方身上的些许控制欲。

以致于这次你真的有些生气，果断压下几乎成为本能的夸张笑容，讽刺开口。

“要被关到阿卡姆疯人院，接受那些乱七八糟的治疗可不是你，布鲁斯韦恩，大名鼎鼎的哥谭阔佬。”

“不过我怎么忘了？”

“阿卡姆的大多人不仅都是你挨个送进去的，连阿卡姆的翻新、重建也有你的参与，你怎么可能不了解那些治疗呢？”

说到最后，甚至连你自己也不明白你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全然忘记了眼前人还有伤在身的事实。

直到布鲁斯韦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很是压抑的大口喘息着，你这才清醒过来。

经过时间不算漫长的思考，哪怕垮着脸，你也认命地蹲下身搀扶起对方，询问起怎么送布鲁斯韦恩回家。

却不想布鲁斯韦恩竟是摇起头，拒绝了回去的提议， “我暂时不想让管家见到这一幕，乔，我想我们得住一晚酒店了。”

“？”你觉得你可能听错了，可当你主动同眼前人的眼眸四目相对时，你却是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让你真的有些想叫救护车把身边人直接送进医院，然后一了百了。

哪怕不过是第二天清晨，记者们很可能就会闻声而动，写出一大堆标题相关，内容却极其扯淡的报道。

不过考虑到，要是事实真演变成这样，你也很可能成为记者们的目标，你就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纵使你全身上下总价值不超一百美金，口袋里一张现金也没有，你也只能硬着头皮向最近的酒店走去。

毫不掩饰自己的疑问，“酒店？我不觉得正常酒店会接待我们。”

面对你的疑问，布鲁斯韦恩则是回答的云淡风轻，“既然这样，那就去非正常酒店好了。”

……

……

费了好一番功夫，你才总算找到一家处于灰色地带的“非正常酒店”，用布鲁斯韦恩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订下一间房间。

等等，为什么只有一间房间？

然而当你刚想转头回去询问时，你的身后就传来了侍者希望你们今夜愉快的祝福声，让你不由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