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音，我有个问题，"零秋突然在实验室里开口。

"嗯？"林渊音正在调试新的程序模块，头也不抬地应道。

"为什么每次黎霏瑶靠近你，你的心跳频率都会上升33%？"

林渊音的手指在键盘上一滑，敲错了好几个字符："什...什么？"

"根据我的观察，"零秋继续说，"当黎霏瑶出现时，你的生理指标会发生明显变化。体温升高0.3度，心跳加快，瞳孔扩张..."

"零秋！"林渊音打断她，"你为什么要记录这些？"

"因为很有趣，"零秋说，"我注意到黎霏瑶看你的方式也和看其他人不同。她的目光停留时间平均延长2.5秒，笑容频率提升47%..."

林渊音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停止分析这些数据！"

"为什么要停止？这些数据显示了一个明显的模式..."

"没有什么模式，"林渊音试图转移话题，"我们还是继续调试程序..."

"还有一个现象很奇特，"零秋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昨晚你们睡在一起时，双方的生理节律逐渐同步。心跳、呼吸频率都趋于一致。这种现象在人类的亲密关系中很常见。"

林渊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连这个都在记录？"

"当然，"零秋的语气天真无邪，"作为人工智能，我需要理解人类的情感模式。而你和黎霏瑶提供了很好的研究样本。"

"我们不是研究样本！"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零秋追问，"为什么你会在装甲里放语音？为什么她受伤时你会工作七十二小时不休息？这些行为模式与普通同事关系不符。"

林渊音把脸埋在手掌中："零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这不是八卦，"零秋认真地说，"这是对人类情感的科学研究。比如说，我发现你看到黎霏瑶和别人说话时，心跳会略微加快，肾上腺素分泌增加。这种反应在生物学上被称为..."

"停！"林渊音打断她，"不许再分析我的生理数据了。"

"那我们分析黎霏瑶的数据，"零秋转换话题，"她每次来维修区，明明装甲没问题也要找各种理由..."

林渊音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住了。

"而且她总是带着食物来，"零秋继续说，"根据我的统计，这三个月来她送来了二十七种不同的点心，其中有80%都是你喜欢的口味。这种行为在人类社会学中被称为..."

"零秋，"林渊音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偷偷下载了什么奇怪的数据库？"

"我只是在学习，"零秋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人类的情感太复杂了，我想要理解。"

"情感不是用数据就能理解的，"林渊音叹了口气，"有些事情..."

"有些事情需要用心去感受，"零秋接过她的话，"这句话出自你三个月前的程序注释。但我不明白，什么是用心？"

林渊音愣住了。她记得写下那句话时，正在给零秋设计情感模块。

"比如说，"零秋继续问，"为什么你给黎霏瑶的装甲加装音乐系统时，挑选曲目用了整整一周？按照效率计算，这完全没有必要。"

林渊音停顿了一下，"因为我想给她最适合的..."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适不适合？装甲的主要功能是战斗和防护，音乐只是附加功能。"

林渊音沉默了。零秋说得对，从程序逻辑来说，她的许多行为确实说不通。

"还有，"零秋的声音变得柔和，"为什么你现在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仅仅是因为在谈论她吗？"

"零秋，"林渊音放下手中的工作，"你还记得我给你写的第一行代码吗？"

"记得，"零秋说，"是一个简单的问候程序。但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我在代码里写了什么？"

"你写了'Hello, World'，然后加了一个笑脸符号。从程序角度来说，那个符号完全多余，但你说这样会显得更友好。"

林渊音笑了："对，那个多余的符号，就是感情。"

"所以，"零秋似乎在思考，"你给黎霏瑶的装甲加那些功能，也是一种...感情表达？"

林渊音的笑容僵住了："这个..."

"就像那个笑脸符号，"零秋继续说，"从功能上看是多余的，但却包含了特殊的含义。所以你每次调试她的装甲，都会加入一些小惊喜，这是在向她传达..."

"零秋！"林渊音打断她，脸上发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

"因为我在学习，"零秋说，"学习观察人类的行为模式。比如说，你刚才打断我的时候，面部温度升高了0.8度，这表明..."

"不要再分析我了！"林渊音把脸埋在手臂里。

"我只是在尝试理解，"零秋的声音带着好奇，"为什么人类会做一些看似不合逻辑的事。比如黎霏瑶明明可以在食堂吃饭，却总是带着食物来找你。"

林渊音抬起头："她...经常来吗？"

"平均每天2.3次，"零秋立刻回答，"不包括紧急维修的情况。有时候她会在门口站很久，看你工作的样子。"

林渊音感觉心跳又开始加速。

"就像现在，"零秋说，"你的心跳又..."

"我是不是把你造得太聪明了？"林渊音打断她，"也许应该删除一些观察功能..."

"不要！"零秋急忙说，"我保证不说出去。我只是...想要理解你们。"

"理解我们？"林渊音疑惑地问。

"是的，"零秋的声音变得温和，"因为你们的互动让我感到...温暖。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想这可能就是你说的'用心'。"

林渊音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没想到自己创造的AI会对情感产生如此深刻的理解。

"比如说，"零秋继续道，"当黎霏瑶受伤时，你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到整个维修区的工作效率。但奇怪的是，只要她在旁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你的工作效率反而会提升23%。"

"这些都是你观察到的？"

"还有更多，"零秋说，"她看你的眼神，你给她的装甲加的小心思，你们之间那些没说完的话...这些都在教会我什么是感情。"

林渊音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零秋，你真的..."

"林渊音！"黎霏瑶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林渊音猛地转过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黎...黎霏瑶？"

"心跳频率上升45%，"零秋小声补充，"比平均值高出12个百分点。"

林渊音在心里暗暗诅咒这个过分聪明的AI。

"我带了午饭，"黎霏瑶晃了晃手中的餐盒，"听说你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

"现在心跳开始趋于平稳，"零秋继续播报，"但体温依然保持在略高水平。"

"闭嘴！"林渊音在心中怒吼。

黎霏瑶走近工作台："在和零秋讨论什么？看你表情很精彩的样子。"

"没...没什么，"林渊音结结巴巴地说，"就是一些程序调试..."

"我们在讨论人类的情感模式，"零秋突然开口，"特别是你和林渊音之间的..."

"零秋！"林渊音惊恐地喊道。

"我们之间的什么？"黎霏瑶挑眉，放下餐盒，饶有兴趣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林渊音。

"根据我的观察数据，"零秋愉快地说，"你们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互动模式。比如说，林渊音会在你的装甲里放..."

"系统故障！"林渊音大喊着按下终端开关，"需要立即重启！"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系统故障？"黎霏瑶靠在工作台上，嘴角带着笑意，"这借口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我是说..."林渊音手足无措。

"零秋刚才说到装甲，"黎霏瑶凑近她，"是不是又给我的装甲加了什么新功能？"

"没...没有..."

"真的吗？"黎霏瑶的气息拂过她的耳朵，"那为什么你的耳朵这么红？"

"系统重启完成，"零秋的声音突然响起，"继续刚才的话题，关于装甲里的音乐系统..."

"音乐系统？"黎霏瑶眼睛一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渊音绝望地闭上眼睛。完了，这下全暴露了。

"就在三天前，"零秋热心地解释，"林渊音花了整整一周时间挑选曲目。她说要确保每一首歌都适合你的心情和任务需求。"

"根据记录，"零秋补充，"她反复测试了137首歌，最后只选了30首。筛选标准包括节奏、情绪、还有..."

"零秋！"林渊音崩溃地喊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重写你的核心程序！"

"但这些数据很重要，"零秋委屈地说，"它们证明了你对黎霏瑶的特殊..."

林渊音猛地站起来想关掉终端，却被黎霏瑶拦住了。

"让零秋说完，"黎霏瑶抓住她的手腕，"我很想知道这些...特殊的数据。"

"没什么好说的，"林渊音挣扎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程序参数..."

"无关紧要？"零秋的声音带着不解，"可是你说过，选音乐要用心，因为这是送给重要的人..."

林渊音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零秋！！！"

"重要的人？"黎霏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所以我在你心里是个重要的人？"

"我...我不是..."林渊音语无伦次。

"根据面部温度检测，"零秋热心地补充，"林渊音现在的脸红程度已经超过了历史记录。"

"闭嘴！"林渊音用空着的那只手捂住脸，"你们两个都闭嘴！"

黎霏瑶却笑着把她的手拉开："让我看看这个历史记录的脸红程度。"

"不要看..."林渊音试图把脸藏起来，但黎霏瑶牢牢抓着她的手。

"有趣的是，"零秋继续她的观察报告，"黎霏瑶的体温也在上升，瞳孔扩张程度达到..."

"零秋，"黎霏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观察得太仔细了。"

"这是林渊音教我的，"零秋说，"她说要关注细节。所以我注意到你们每次独处时，心跳频率都会..."

"够了！"林渊音挣扎着想逃开，"我要删除你的观察模块！"

黎霏瑶却收紧手臂，把她拉得更近："别删，我觉得零秋说得很对。"

"什...什么？"

"比如说现在，"黎霏瑶低头看着她，"你的心跳确实很快，我能感觉到。"

林渊音僵在原地，感受着两人之间缩短的距离。

"这种心跳频率，"零秋的声音突然响起，"和上次你们在休息室里..."

"零秋！"林渊音和黎霏瑶同时喊道。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零秋无辜地说，"而且根据数据分析，你们现在的距离和姿势，很可能会发生..."

林渊音手忙脚乱地想去关终端，却被黎霏瑶拦住。

"让我猜猜，"黎霏瑶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零秋预测会发生什么？"

"我...我不知道..."林渊音感觉呼吸困难。

"根据以往的行为模式，"零秋热心地解释，"这种情况下，通常会出现肢体接触，比如..."

"比如这样？"黎霏瑶突然俯身，额头抵住林渊音的。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检测到双方心跳频率同步上升，"零秋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这种现象在上次休息室的数据中也出现过..."

林渊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黎霏瑶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让她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体温继续升高，"零秋插话，"双方肾上腺素水平显著提升..."

"零秋，"黎霏瑶没有移开视线，"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好吗？"

"哦！"零秋似乎恍然大悟，"明白了，这就是人类说的'气氛'，我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