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酒馆时，场面已经失控。几个全身改造的机械人正在和安保系统对抗，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情况不太对，"陈若冰迎上来，"他们使用的是未注册的高级义体。"
"黑市新货？"黎霏瑶问。
"不，"林渊音盯着那些机械改造者的动作，"是今天我们在废土区发现的那批实验品。"
艾琳和赫连海已经启动装甲，在人群中疏散平民。一个机械改造者突然转向他们，义体手臂变形成武器。
"小心！"林渊音快速调整装甲参数，"他们的系统被植入了某种狂暴程序。"
黎霏瑶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调侃，"今天的约会还真是热闹。"
"你不是说过吗，"林渊音启动新的防护模式，"这就是我们的风格。"
"看来我得重新定义一下约会的含义了，"黎霏瑶笑着说，"不过有你在身边，就算是战斗也很浪漫。"
林渊音看着她在霓虹灯下矫健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个疯狂的夜晚，确实有着别样的美。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陈若冰在通讯频道问。
"看起来是在找什么人，"艾琳说，"注意他们的搜索模式。"
林渊音快速分析着数据，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伪装成老酒保的人身上。那个给酒时特有的手腕动作...
"狄凡？"她脱口而出。
"老酒保"不是很意外："小林，你终于发现了"，他的伪装开始褪去，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
机械改造者们突然转向吧台。"找到了。"为首的那个发出金属般的声音。
"你们认识？"黎霏瑶问。
"我们一起在地下城长大，"林渊音看着儿时玩伴现在的样子，"那时候他还在写诗。"
艾琳突然睁大眼睛："等等，狄凡？《星辰之梦》的作者？"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本描写废土人真实生活的诗集..."
"是我，"狄凡微笑，"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我的读者。"他的目光在艾琳身上停留了一秒，"更没想到，会是特别行动组的人。"
他们没想到狄凡知道的消息那么多，特别行动组是刚成立不久的。
赫连海和陈若冰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这个流浪诗人的名字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所以，这些机械改造者是冲你来的？"林渊音问。
"不只是为了我，"狄凡说，"是为了我的作品。"他看向艾琳，"一首关于真相的诗。"
艾琳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在诗里写了实验品的事？"
"不只是写，"狄凡的表情变得严肃，"我找到了证据。那些消失的人们，那些被强制改造的生命..."
一个机械改造者突然发起攻击。林渊音迅速入侵了改造者的控制系统。机械人的动作突然停滞，武器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你还是这么聪明，"狄凡松了口气，"记得那年我被巡逻机器人发现，是你黑进系统，篡改了我的生物信号，救了我一命。"
"那时候我就知道，"林渊音启动装甲的新模式，"你的诗不只是诗。每一句都是密码，传递着地下城的真相。"
艾琳突然插话："《星辰之梦》第三章，'当机械取代血肉，我们失去的不只是人性'..."
"而是选择的权利，"狄凡接上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你还记得。"
"小心！"黎霏瑶提醒道，更多的机械改造者包围了过来。
"他们的系统被加密了，"林渊音快速分析着数据流，"但加密方式..."她突然看向狄凡，"这是你写的代码？"
"没错，"狄凡笑了，"我把密钥藏在了诗里。"
艾琳立刻反应过来："'星辰坠落的夜晚，代码如诗行般流淌'..."
"第七章第三节，"狄凡看着她，"你真的把整本诗集都记住了？"
"够了，"为首的机械改造者发出刺耳的声音，"交出数据，否则..."
"否则什么？"林渊音已经破解了加密，"你们的控制系统现在在我手里。"
机械改造者们的动作开始变得混乱。赫连海和陈若冰趁机疏散了剩余的顾客。
"诗和代码，"黎霏瑶看着眼前的场景，"还真是独特的组合。"
"在地下城，"狄凡说，"有时候只有用美来传递真相，才能避开审查。"
"但你冒了很大的风险，"林渊音一边控制着机械改造者，一边说，"用诗集传递这些信息。"
"总要有人说出真相，"狄凡看向艾琳，"何况，有人记住了这些诗句，就证明它们值得被传颂。"
赫连海注意到艾琳的表情变化，握紧了拳头。他从未见过艾琳用这种眼神看人。
"那些描写废土区的诗...都是真实的记录？"艾琳问。
"每一个字，"狄凡说，"包括那些被强制改造的人，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挣扎..."
"够了！"机械改造者的首领突然挣脱了控制，"你以为写几首诗就能改变什么？"
"也许改变不了什么，"狄凡平静地说，"但至少让人们知道，在这个机械的世界里，还有人在坚持着人性。"
"真是感人，"赫连海突然插话，语气有些冷，"但现在不是讨论诗歌的时候。"
林渊音察觉到赫连海语气中的异样。她知道，这个一向沉稳的战友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
"我们得离开这里，"黎霏瑶说，"支援很快就到。"
"后门，"狄凡说，"我知道一条安全路线。"
"我带他走，"艾琳立即说，"我最熟悉废土区的地形。"
赫连海向前迈步："不，你和陈若冰负责断后，我来..."
"不用争了，"林渊音打断他们，"我和狄凡最熟悉地下城的路线。黎霏瑶，你和我一起。"她看向赫连海，"你们三个拖住这些机械改造者。"
赫连海的装甲能量波动变得不稳定，但他最终点了点头。艾琳张了张嘴，却被陈若冰拉住了。
"小林，"狄凡在撤离前说，"谢谢你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原来那个手腕动作是他故意展示给林渊音看到。
"《星辰之梦》第九章，"艾琳开口，"'即使在最黑暗的地方，也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光'..."
狄凡回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下次见面，我给你读新写的诗。"
赫连海的装甲表面泛起不规则的能量纹路，显示着主人此刻复杂的心绪。
"走吧，"黎霏瑶说。
三人沿着后巷快速移动。狄凡带路，林渊音负责入侵沿途的监控系统，黎霏瑶警戒四周。
"你们的装甲，"狄凡边走边说，"比我上次见到的更先进了。"
"这是林渊音的设计，"黎霏瑶说，"她现在是特别研究所的首席技术官。"她不确定狄凡知道多少，将奇点秩序称为特别研究所。
"研究所？"狄凡笑了，"我还以为你会加入军方。"
"算是机缘巧合，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我想待在一个真正帮助人的地方，"林渊音说，"就像你选择用诗歌传递真相。"
远处传来爆炸声，应该是赫连海他们在战斗。
"那个叫艾琳的，"狄凡说，"她很特别。"
"她负责我们整个情报网络，"黎霏瑶看了眼林渊音，"废土区的每一条消息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难怪她能记住你的每一首诗。"
"原来如此..."狄凡的语气有些复杂。
林渊音叹了口气："看来今晚过后，我们的小队要热闹了。"
"前面右转，"狄凡指向一条窄巷，"那里有个废弃的地铁站。"
"等等，"林渊音检查着数据，"有人在跟踪我们。"
黎霏瑶警觉地回头："机械改造者？"
"不，"林渊音说，"信号很熟悉...是艾琳。"
果然，艾琳的身影从阴影中显现。她的装甲沾着战斗的痕迹。
"你应该在酒馆那边，"黎霏瑶说。
"赫连海和陈若冰能应付，"艾琳看向狄凡，"我有更重要的事。你手里的证据，关于实验品的真相..."
"就在这里，"狄凡指了指太阳穴上的数据接口，"但现在不是..."
"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艾琳说，"可以把数据转移到我的情报网里。"
林渊音和黎霏瑶对视一眼。她们都明白，艾琳不只是为了数据而来。
"你的情报网..."狄凡微笑，"就是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的安全渠道？"
"是的，"艾琳说，"每次收到你的诗，我都在试图破译里面的密码。"
"所以你不只是记住了诗句，"狄凡的眼神变得柔和，"还找出了所有隐藏的信息。"
林渊音打断他们："通讯频道有动静，赫连海在找你，艾琳。"
"让他等着，"艾琳难得地露出一丝任性，"现在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你变了，"黎霏瑶说，"以前的艾琳从不会把任务放在第二位。"
"也许是因为..."艾琳看着狄凡，"有些事比任务更值得优先考虑。"
林渊音叹了口气，调出通讯界面："赫连海，这边安全。艾琳在保护重要情报源，你专心应付那些机械改造者。"
通讯器那端传来一声低沉的"明白了"。
"到了，"狄凡推开一扇生锈的铁门，"这是我的秘密工作室。"
工作室里堆满了老式终端和数据芯片，墙上贴满手写的诗句。角落里，一台破旧的投影仪正播放着废土区的实时影像。
"这就是你的情报中心？"艾琳环顾四周，"每一首诗都是一段加密数据。"
"诗歌是最好的伪装，"狄凡走向主控台，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没人会想到，美丽的文字下隐藏着什么。"
林渊音检查着周围的设备："这些都是我们在地下城用过的老型号，你还留着。"
"有些东西值得保留，"狄凡说着，取出一枚数据芯片，"比如你教我破解代码的日子。"他的手指在终端上轻轻滑动，暗中启动了一个隐藏程序。
黎霏瑶观察着艾琳的表情。她从未见过这位冷静的情报官露出如此着迷的神色。
"开始数据传输吧，"艾琳说，主动连接了自己的系统，"让我看看这些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数据流开始在两个系统间流动，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这需要一点时间，"狄凡说，"数据量很大。"
"我从没想过，"艾琳看着流动的数据，"你竟然收集了这么多证据。"
林渊音站在监控屏前，看着外面的情况："赫连海他们已经控制住了那些机械改造者。"
"那就好，"黎霏瑶说，"至少今晚的意外有了完美的结局。"
狄凡走到艾琳身边："这世上终于有人懂得我的密码了。"
艾琳难得地露出笑容："每一个隐藏的讯息，都像一场解谜游戏。"
"是啊，"狄凡轻声说，"一场游戏。"他的目光掠过艾琳核心系统的数据流，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