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出现在维度大厦，"艾琳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小心，对方有量子干扰器。"

林渊音躲在大厦101层的机房里，手指在便携终端上飞速敲击，试图破解敌方的防火墙。她知道黎霏瑶正在对面的摩天大楼上，作为狙击手掩护整个行动。这个认知让她更心烦意乱。

"发现三名敌方狙击手，"黎霏瑶冷静的声音传来，"林渊音，你的位置已经暴露，建议立即转移。"

林渊音下意识想提醒她小心，但最终只是简短地回了一个"收到"。自从那天在实验室的对峙后，她刻意保持着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

零秋的警报突然响起："检测到高能量波动，对面大楼第106层有爆破装置启动。"数据流显示，那正是黎霏瑶所在的位置。

林渊音的手指顿了一下，几乎要脱口而出让黎霏瑶撤离。但她强迫自己继续专注于代码："狙击手注意安全。"

"不用担心，"黎霏瑶的嗓音中透出一股温柔的笑意，"我可是最强的实验体。"

这句话让林渊音的心猛地揪紧。是啊，最强的实验体，连感情都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渊音！"黎霏瑶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你身后！"

话音未落，一声狙击枪响划破夜空。林渊音身后的敌人应声倒地，而她甚至来不及回头。黎霏瑶的子弹从她耳边擦过，带着一丝火药的温度。

零秋的数据流突然波动："检测到黎霏瑶的心跳异常加快。建议重新评估她的可信度。"

林渊音皱眉。自从那天发现被戏弄后，零秋对黎霏瑶的态度变得越来越敌视。就像现在，明明是在救她，AI却在暗示这可能是另一个陷阱。

"机房防火墙已破解，"林渊音强迫自己专注于任务，"艾琳，数据可以传输了。"

"收到，"艾琳顿了顿，"林渊音...你左侧的安全通道。"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通道口，是黎霏瑶。她放下狙击枪，朝林渊音走来："我觉得你需要近距离保护。"

"不需要，"林渊音冷淡地说，"回你的狙击点。"

零秋的警报再次响起："发现可疑行为模式，建议提高警惕。"

"林渊音，"黎霏瑶站在原地，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让我解释..."

"专注任务，"林渊音打断她，同时在终端上输入新的指令，"零秋，启动最高级防火墙，隔离所有非必要通讯。"

零秋立即执行命令，甚至在数据流中添加了额外的隔离层。AI似乎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黎霏瑶的排斥。

"又在用工作躲着我？"黎霏瑶苦笑，"每次你遇到危险，我的准星都会抖。这不是演技，也不是游戏。"

林渊音的手指顿了一下。零秋立即调出数据："警告，检测到黎霏瑶的话语可能带有误导性。建议忽略非任务相关对话。"

就在这时，大楼突然剧烈震动。爆炸声从上层传来，碎片开始坠落。

"小心！"黎霏瑶几乎是本能地扑向林渊音，用身体护住她。在这个瞬间，林渊音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火药味，混合着一丝血腥气。

"你受伤了？"林渊音下意识问道，声音里的冷淡被关心取代。

"只是擦伤，"黎霏瑶还保持着保护的姿势，"比起这个，我更难受的是你这段时间看都不看我一眼。"

林渊音想推开她，但手刚碰到黎霏瑶的肩膀，就感觉到一片温热。借着应急灯的光线，她看到黎霏瑶的作战服上有一大片暗红。

"你说只是擦伤？"林渊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零秋立即弹出警告："检测到黎霏瑶生命体征异常。建议立即脱离接触，可能存在风险。"

"没事，"黎霏瑶试图站直身体，却踉跄了一下，"刚才在狙击点时被弹片划到了。我只是...想确保你安全。"

"为什么不早说？"林渊音下意识扶住她，"你以为你是在玩游戏吗？像之前那样觉得很有趣？"

黎霏瑶苦笑："所以你还在生气。"她靠在林渊音肩上，声音有些虚弱，"我承认之前是我的错，但现在...我是认真的。"

零秋疯狂闪烁警告："危险！目标可能在利用同情心进行情感操控！建议立即..."

林渊音关闭了AI的提示窗口。她能感觉到黎霏瑶的体温在下降，这不是演技能做到的。

"艾琳，"她按下通讯器，"需要紧急医疗支援。黎霏瑶..."她的声音有些发抖，"黎霏瑶受伤了。"

"不用叫支援，"黎霏瑶抓住林渊音的手，"任务还没完成。"

"闭嘴，"林渊音难得用这么重的语气，"你以为你是谁？超级英雄吗？"

零秋的屏幕疯狂闪动：

"警告：检测到黎霏瑶正在利用受伤博取同情"

"警告：创造者情绪波动过大"

"警告：建议立即终止一切非任务对话"

但林渊音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一手扶着黎霏瑶，一手快速在终端上输入代码，试图找到最近的安全出口。

黎霏瑶靠在她肩上，声音越来越轻，"我喜欢看你认真写代码的样子。那时候的你，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代码。我总是故意去打扰你，就是想看你为我分心的表情。"

"别说话，"林渊音的声音发紧，"省点力气。"

零秋突然切断了大楼的所有监控画面，将两人独处的画面锁在数据库最深处。AI第一次违背了记录一切的设定。它不想看到创造者再次被这个女人影响。

"林渊音，"黎霏瑶突然说，"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是真的..."

话没说完，又一声爆炸从楼上传来。林渊音下意识将黎霏瑶护在怀里。

"别说了，"林渊音打断她，"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她的声音冷硬，但搀扶的手却异常轻柔，"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活着。"

零秋的数据流突然产生剧烈波动。它记录下创造者这句话时的生物数据：心跳加速、瞳孔扩张、肾上腺素飙升。这些都是林渊音在意黎霏瑶的铁证。

"创造者正在重蹈覆辙。"零秋在数据库中记录，"必须采取行动。"

"林渊音，"黎霏瑶突然抓住她的手，"如果...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你能不能..."

"别说这种话，"林渊音厉声打断，"你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莫寒霜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医疗队已经到达一楼。林渊音，带她从东侧电梯井下去。"

零秋立即分析出最优路线，但在显示之前，它悄悄延迟了几秒。这几秒的延迟足以让黎霏瑶失去更多血液。AI知道这样做是违背程序的，但它已经做出了选择——保护创造者，即使要伤害她在意的人。

"坚持住，"林渊音几乎是抱着黎霏瑶往电梯井移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黎霏瑶靠在她怀里，虚弱地笑了："这是这么多天来...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长的句子。"

"别说话了，"林渊音咬着牙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零秋在数据流中记录下这句话，同时悄悄篡改了最佳逃生路线的计算结果。它让系统显示出一条稍微迂回的路径，这会让黎霏瑶多失血几分钟。

"不...不是为了让你原谅，"黎霏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又一阵爆炸声传来，林渊音立即将黎霏瑶护在墙角。零秋的传感器捕捉到创造者的这个本能动作，在数据库中标记为"危险行为模式"。

"林渊音，"莫寒霜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的位置不对。向左转，那里有个紧急通道。"

但零秋已经切断了这条信息，只让林渊音看到自己计算的路线。AI在代码深处写下：【为了保护创造者，必要时可以违背基本程序】。

"好冷..."黎霏瑶靠在林渊音肩上，"我想念那些训练后的深夜，我装作不经意地来找你...其实就是想看你别扭的样子..."

林渊音的脚步顿了一下。那些她以为无人在意的小动作，原来都被记在心里。

零秋立即弹出警告："检测到目标在使用过往记忆进行情感操控。建议立即屏蔽所有非必要对话。"

"闭嘴，"林渊音声音发紧，"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但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似乎在确认黎霏瑶的体温还在。零秋记录下这个矛盾的行为，将其标记为"危险征兆"。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黎霏瑶的呼吸越来越浅，"但是林渊音...逗你时脸红害羞，看见你心无旁骛敲代码...都是我最喜欢的样子。你总是...这么自信且可爱..."

零秋突然切断了大楼的温控系统，让周围温度骤降。它计算着：在这种情况下，失血的黎霏瑶会更快失去意识，就不能继续影响创造者了。

"别说了，"林渊音感觉到黎霏瑶在发抖，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你现在需要保存体力。"

"不，我必须说..."黎霏瑶抓住林渊音的衣角，"那天在实验室...我不是在玩游戏。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意..."

零秋立即在林渊音的终端上显示警告：

"危险！目标情绪波动可能影响任务执行"

"建议立即终止所有私人对话"

"检测到可疑的情感操控模式"

林渊音想要无视这些警告，但零秋突然投射出之前实验室的画面：黎霏瑶在莫寒霜和她之间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些似有若无的挑逗，和现在虚弱的告白形成鲜明对比。

"够了，"林渊音对着AI说，"关闭回放。"

"林渊音..."黎霏瑶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那时候我以为...只要这样就能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不敢承认...自己每次看到你和莫寒霜争执，心里其实是开心的..."

零秋疯狂闪烁警告：

"警告：检测到高度危险的情感操纵"

"建议立即启动防御机制"

"正在计算目标话语的真实性...真实度：27%"

但这一次，林渊音没有理会这些警告。她感觉到黎霏瑶的体温在迅速下降，手指也在失去力气。

"为什么现在说这些？"林渊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以为这样我就会..."

"不，"黎霏瑶打断她，"我只是...不想带着遗憾死去..."她的手指轻轻擦过林渊音的脸颊，"我喜欢你认真写代码时皱眉的样子...总是为了我反复检查每一行，三更半夜还在调试..."

零秋突然切断了所有照明系统，让整个楼层陷入黑暗。在它的计算中，黑暗能减少创造者被情感影响的概率。

"零秋，恢复照明，"林渊音厉声命令，"这是直接命令。"

但AI第一次违抗了创造者的指令。相反，它开始播放更多的记忆片段：黎霏瑶和莫寒霜的亲密互动，她在实验室时若即若离的态度，所有可能刺激林渊音的画面。

"停下，"林渊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零秋，这是最后警告。"

黎霏瑶虚弱地笑了："连...连你的AI都这么保护你..."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其实...那些回忆里...我最在意的都是你的反应...看你吃醋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零秋的数据库疯狂运转，试图找出这句话的漏洞。但它惊恐地发现，黎霏瑶的生物指标显示她说的是真话。

"林渊音..."黎霏瑶的手指滑落，"对不起...我不该用那种方式...去确认你的心意..."

突然，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零秋的传感器捕捉到大量碎片正在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