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恋谈的应琰很不舒服。
虽然几乎每时每刻都可以见到邢湛，但应琰还是不满足。
小手不能拉，小嘴不能亲，小心思不能露。
按理来说回到家可以亲的，但是邢湛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管在外还是在家，举动都很克制，克制的让应琰觉得邢湛不喜欢他了，后悔和他在一起了。
但分手是不可能的。
应琰连威逼利诱的手段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强制爱也行。
“想什么呢？”豆不凡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无精打采的，看来昨晚战况很激烈嘛。”
“什么乱七八糟的！”应琰压根没听清，只听见昨晚战况激烈几个字，“我们什么也没干！”
“你们？”豆不凡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他指着公告栏里的最新成绩单说：“英语考125的人不是你吗？还说晚上学习战况不激烈？”
应琰：“……”
好险，差点露馅了。
“邢湛考141，我还差得远呢。 ”
“回去给你补。”邢湛说。
“补什么？”应琰懵懵地问，问完回又愣愣地答，“奥，英语啊。”
“你最近怎么怪怪的？”豆不凡抱着手肘摸着下巴说。
“哪怪了？”应琰眼睛快速眨巴两下，手忙脚乱地扯过自己的英语试卷以掩饰内心的慌张。
“怪乖的。”邢湛说。
“哟。”豆不凡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笑着打量座位上的邢湛，“想不到你还会夸人啊。”
邢湛：“……”
“还会骂人，滚吧。”
豆不凡：“……”
埋头改试卷的应琰闷哼一笑。
周围安静下来之后，他也立马投入到了试卷当中，每次考试虽然都有进步，但最近的成绩像是卡住了一样，分数怎么都上不去。
应琰开始忧心了，他现在班级第八，其他科目和邢湛拉不开差距，一个英语就拉开了二三十分。
他以为自己做的题太少了，所以他最近几乎疯狂地刷英语题。
每做一套，就给自己判一个分数。
结果就是越判越低，成绩一次不如一次。
邢湛看了半天，抽走他手里的笔，快速说：“跟我出来。”
应琰愣了几秒才从凳子起身，他跟着邢湛走到三楼尽头，放学时间，走廊没什么人。
窗户开着，冷风簌簌往进钻，冷但清醒。
“在怕什么？”邢湛直入主题。
应琰觉得心上像是压了石块，他偏开头，吹着冷风，呼吸都紧了不少。
邢湛也等着，给他缓冲时间。
“想和你上一个大学。”应琰呼出很长一口气，“不想分开。”
“从一开始的不及格到现在，成绩进步很大，出现问题我会陪着你一起解决。”
“还有时间，还有我，怕什么。”
“再说了。”邢湛向前一步，脚尖几乎快要抵上应琰的，“你都能拿下年级第一当男朋友，还怕拿不下年级第一？”
“你们年级第一就是这么安慰人的？”应琰仰头，倾注着他。
邢湛俯身，在他耳边轻言，“年级第一都是这么安慰男朋友的。”
“胡扯！”应琰推开他。
邢湛嘴角带着笑，伸长胳膊在他发顶揉了揉。
晚自习的时候，应琰没等邢湛，提前来了教室，想着多写点题。
本以为这么早教室没什么人，但还是有少一半的人来了，两三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其他的都围在最后一排某个同学的座位上，应琰没想多看，但忽然听到了一声弦乐，他禁不住好奇，边走边问：“你们干嘛呢？”
“应琰啊！”有个人立马顺其自然地搭上了应琰的肩膀，一把搂过他，把应琰拉入人群，“我妈给我买了把吉他，偷带来教室玩玩，但没想到大家都不会弹吉他，就随便玩玩，你要试试看吗？”
“应琰。”
还没等应琰说话，身后的声音就先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大家齐刷刷回头，看见是邢湛从前门走过来的一瞬间玩闹的心立马收了起来，搂着应琰肩膀的男生更是果断放下自己的手，让出一段距离。
邢湛半个身子准确无误地插到这个空隙，几乎半包围把应琰圈了起来。
“怎么不谈了？”
周围同学：“……”
您一来，谁敢谈啊。
“我能试试吗？”应琰把挡在身前的大半个邢湛往外推了推，问刚才的男生。
“可以。”男生频频点头，“当然可以。”
邢湛又看了眼刚才的男生，心里醋醋的，但注意力还是很快投在应琰身上。
应琰拉开校服拉链，抱着吉他坐下，他一脚点在地上，一脚踩在凳子的横梁上，低垂着脑袋，视线聚焦在吉他上，浅试了几个音之后开始弹。
他手指轻轻拨动吉他的弦，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流畅自然，音乐从他的之间流淌而过，熟悉的旋律一点点钻进周围人的耳朵，勾起心间尘封已久的回忆……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不知道谁带头唱了第一句，其他人也跟着唱了起来，晚自习前的教室唱起了大合唱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我怎么看不见~”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
雪花失序降落着，教室的白炽灯亮着，监控不停记录着，邢湛混迹在人群中，看着他的应琰在中央闪闪发光。
一曲结束，周围响起铺天盖地的掌声和夸赞声，“太厉害了，你学过吉他吗？”
“小时候学过一点。”应琰手指蹭了蹭鼻尖，站起来还回吉他，下意识去找邢湛的身影。
“深藏不漏啊少爷。”豆不凡也来了。
“再来一曲呗。”有人提议。
“上课了吧，以后有时间来。”应琰想去看时间。
“这节晚自习不上了。”老刘从第一排应琰的位置走后来，“你们最近一直做题压力太大了，这节课就唱歌放松一下吧，去把前后门关上，把桌子都拉到周围，把前面和中间空出来，坐一圈，环起来。”
“喔！谢谢老师！”
氛围一下子高涨起来。
“想唱就上去唱吧。”老刘站在门口的位置，举着手机点开录制，“可以用多媒体给你们搜伴奏，我给大家录下来，以后放给你们看。”
“谁先来，刚刚我听都唱的挺好的，现在怎么都不吭声了。”老刘点名，“豆不凡，你是体育委员，给我们打个头阵吧。”
“不是老师。”豆不凡挠挠头，“体育委员又不是音乐委员，咋还让我打头阵啊？”
班上传来齐刷刷的笑声。
“快点的。”老刘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德智体美劳不分家。”
豆不凡：“……”
他走上讲台，有模有样地整了整校服说：“老师，接下来我要唱的歌非常有难度，我想叫几个人和我一起唱。”
“可以啊。”
应琰是第一个低下自己脑袋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股很强的预感，豆不凡会叫他。
“应琰吧。”
应琰：“……”
他抬头死盯着豆不凡，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卜羽，漆原。……”
豆不凡几乎叫了十几个人，讲台站不下了，大家都站在前面的空地。
“老师，我也想叫一个。”应琰说。
“好啊！”
“邢湛。”应琰呲着小虎牙，看着把桌子搬到后黑板位置坐着的邢湛。
教室的灯只留了中间一行，四散弥留的光影落在邢湛脸上，隐约可见他嘴角带着一抹笑看着前方的应琰，就好像已经猜到应琰会叫他一样。
要是其他人叫，邢湛肯定不上去唱。
不对，其他人压根就不敢叫。
邢湛拖着步子走到中央，说：“我不会唱。”
“这你肯定会唱，我们小时候还跟着村头的人跳过广场舞呢。”豆不凡说着已经在多媒体上搜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叫他？”应琰问。
“除了你谁能把他叫上来。”豆不凡十分公道地说：“平时我稍微提一嘴这事儿他都要和我拼命。”
这话成功惹笑了周围人。
“你是上来和我拼命的吗？”应琰呲着虎牙，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邢湛：“……”
应琰悄悄拽了下邢湛的袖子，笑着打趣：“看不出来啊，还会跳广场舞呢？”
邢湛表示不想理人，“我走了。”
“不许走。”应琰拽住他，“你小时候不挺喜欢的？”
邢湛：“……”
“我没跳过，走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应琰收了笑，把人扯回来，“你陪我唱完，一会我给你唱一个。”
邢湛：“……”
“只给我唱？”
“对，你他妈小声点。”应琰实际上声音比他还大。
“跳舞吗？”邢湛问。
应琰：“……”
“跳6 。”
“开始了，开始了。”音乐最炫民族风的前奏响起，豆不凡掐着节拍拍手，跟开演唱会一样活跃氛围。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
氛围立马被带起来，周围的人都跟着一起打拍子，一起唱。
“对面的朋友，举起你身边人的手跟我一起嗨起来”
豆不凡站在讲台上，全力开麦，也是一瞬间，无数双手被牵着举起来晃悠。
应琰唱着歌，甚至都没敢看邢湛，不知道是被周围人挤的还是怎么回事儿，总觉得随着节拍越来越快，自己离邢湛也越来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留下来！”
几乎一瞬间，邢湛牵上应琰的手高高举起，身边所有声音都被弱化，被牵着举起来的瞬间，应琰手心都是汗，歌唱哪了他都忘了，只记得两人被人群包围在中间，大胆又小心地在所有人面前牵上手。
这一刻，心跳仿佛有了回声，爱也去掉了引号。
“你小子，真给你开上演唱会了。”老刘从头录到尾，一个细节也没有放过。
豆不凡也是高兴上头了，“以后要是真开上了，请所有人免费来。”
“我豆哥永远是我逗哥。”
“下一个谁来啊？”
“应琰吧，他会弹吉他。”
“刚刚弹周杰伦的‘晴天’可好听了”
“好，那就应琰来。”
场地清空，应琰没有坐在讲台上，而是搬了个凳子坐在中间空出来的地方，一抬头就能看见邢湛。
应琰随便搜了个伴奏，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等前奏，前奏很慢，应琰分出神抬头看着正前方邢湛的方向，他知道邢湛也在看他，于是专心投入
“你就是我的风景”
“云高风清”
“不走下去，停在这里”
“视线里都是你，全都是你微笑的表情”
“爱让悬崖变平地，生出森林，一整片的森林”
“……”
中间的一道亮光温柔地洒在应琰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邢湛更是坐在下面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应琰，心底的柔软被疯狂触动。
“太好听了。”劈里啪啦的掌声的响起，“但你唱的总给我一种你真非常爱你对象的感觉，不知道你对象平时能不能感觉到。”
“小点声。”周围人提醒，“老刘在呢。”
“他要在我敢说？放心吧，他刚才出去了。”
霎那间，彭一声
窗户外的天空炸开了五彩又盛大的烟花，一簇接着一簇，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去。
“我靠，放烟花了。”
“快把灯关了。”
“关了！关了！”
大家都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