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泳池泡了一下午,直到严峣发了个定位叫吃饭,两人才优哉游哉地冲了下换好衣服出发。
晚餐定在度假村配套的一家海鲜火锅,食材都非常新鲜,面包蟹、小青龙、白虾、海胆、生蚝、生鱼片,不管生腌还是水煮都十分鲜甜滑嫩。
“忌口了两年,我都快不知道海鲜是什么味道了。”吴姣看起来是真的憋狠了,每道菜最精华的部分都被林一峰夹进他老婆的盘子里。简姝对着韩瑞阴阳怪气:“看看人家老公多体贴,学着点。”
“来,我喂你,啊~”韩瑞从善如流加入表演。
吴姣丝毫没感觉不好意思,反而煽风点火道:“严峣要想不被比下去只能嘴对嘴喂了哦。”
迟清:你是会恶心人的。
“生日就别搞我了吧。”严峣替她解围。吃得快差不多时,服务生将蛋糕插上蜡烛推了上来。
“这是迟清画了以后专门定制的。”简姝介绍道,蛋糕上是一副严峣的卡通肖像,迟清不好意思地对上严峣的目光,额头被亲了一下。
“快吹蜡烛许愿吧。”
包厢内的灯光暗下来,严峣在众人的生日快乐歌中吹灭蜡烛闭上眼睛。
十几秒后严峣说了声好,灯光重新亮起。
“生日快乐!!”
一道陌生的女声突兀得夹杂在道贺声中,房间里在刚刚熄灯的时候进来了一个人。
几人在看到莫名出现的不速之客后都神色复杂,似乎都认识这个女人。
严峣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怎么会来这里?”严峣扫了眼吴姣,这里只有她看起来是毫不意外的。
“其实我也不想再来打扰你的。”女人巴掌大的瓜子脸难过起来简直楚楚可怜,随即抛出一记炸弹:“可是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孩子?”严峣惊得脱口而出,那女人点点头,众人这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女子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嗯,是我们的儿子,分手的时候我已经三个多月了。”她把那孩子的脸露出来,与严峣长得八分相似,连亲子鉴定都省了。
这是唱哪一出,带球跑文学照进现实?女主一年后终于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了吗?
我成恶毒女配了?
又幽我一默。
迟清都看乐了,索性招呼道:“来都来了,吃块蛋糕再走啊?”
见她开口,桌上气氛缓和下来,边拉椅子坐下边附和:“对对对,吃蛋糕吧。”
迟清拿起那把透明塑料刀,手起刀落便将蛋糕一分为八,仿佛剁的不是蛋糕,而是谁的骨头。
蛋糕本应该是寿星分的,但谁也没敢吱声。
“好了。”迟清微笑道,但颤动的睫毛和抖动的手证明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平静,她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叉下一口奶油送进嘴里,忽然端起整个蛋糕盘猛地扣到严峣脸上,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清清!”简姝随即追上去,严峣狼狈地愣在原地,似乎也不知道追上去该怎么解释。
这个生日算是彻底搞砸了。
“一峰,带你老婆出去。”
打发走了无关人等,严峣拿毛巾擦干净脸,不客气地对女子道:“高欢,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一家团聚。”高欢靠近一步:“之前是我做得不对,可是我也不想的,我当时……”
“我没兴趣知道这些,也不可能和你复合,至于这个孩子……”严峣斩钉截铁的语气:“如果真是我的,我会付抚养费。”
高欢忧伤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随即挤出一个令人心碎的笑容,“没关系,就算你不想要我也会好好把他养大的。”
严峣欲言又止,曾经吃过的亏提醒他别心软,最后硬邦邦道:“随你。”
酒店房间内,简姝站在一旁,看着迟清怒气冲冲地收拾行李,“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不走在这看戏吗?”
“要不听他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迟清狠狠把一把牙刷扔进行李箱,力道大得在地上弹了好几下,“那女人说的都是事实,严峣确实和她搞出了个孩子。”
迟清彻底被愤怒裹挟,“我还在这干什么?妨碍他们一家团聚吗?还是去给人当后妈?”
“都怪我之前没做好背调……谁知道他能弄出个孩子来啊!”简姝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然后蹲下来轻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咱大不了换一个,一会我陪你一起回去。”
一直撑着的一口气在这一刻化为无尽的委屈,迟清蹲下来抱着膝盖埋住脸低声呜咽起来。
迟清在离开大门前被闻风而至的严峣拦了下来,他焦急地解释:“清清,你相信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分手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
“我相信你,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对待他们?你认不认这个儿子,你爸妈认不认这个孙子?”这个孩子就是永远的雷,不管严峣怎么想,有孩子在他的前女友就会一直阴魂不散。迟清已经冷静下来:“我们到此为止了,严峣。”说完用力挣开他的双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一回到家,迟清把所有关于严峣的东西全部打包寄到了他家里,然后马不停蹄地把那辆奥迪开到4s店,开口道:“老板,我要改个色。”
“美女,奥迪这个颜色蛮抢手的哦?确定要改?”
迟清淡淡道:“不喜欢了。”
“要换什么颜色?”
“白的吧。”
迟清坐在休息区,看着粉色被很快被一片一片替换成白色,好像这段感情也跟着一点点被抹杀殆尽。
迟清彻底断绝了和严峣的一切联络方式,严峣在单位堵了她几次,每次都是自己最爱的是她诸如此类的说辞,在一直得不到谅解后这段感情就这样草率得不了了之了。
“就跟你说本命年要穿红内裤啊!”伊海珠十分扼腕,“你看看这事儿闹得,多晦气。”
“我本命年是去年。”迟清埋头工作,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不重要。”伊海珠面不改色:“说真的,你俩就没有一点转圜余地了?”
“我膈应。”迟清道:“我要还跟他在一起就得膈应一辈子,不如现在就死了。”
“好好好。”伊海珠赶紧顺毛:“你说得对,烂黄瓜一根不要也罢。”
……虽说话糙理不糙,可你这也太糙了。
封心锁爱后迟清一门心思扑在了工作上,嫌工作量不够大还接了几个私活疯狂内卷,等到某天晚上接到夏希扬的通话邀请,才想起来这小子已经连续两周没准时联系了,对方特意“请假”的信息也被自己忽略了。
迟清现在没什么心思应付他,点了挂断回复有事不方便,夏希扬快速回了一句好的,随即发了一条很短的视频。
点开播放,内容似乎是一场节日巡游,人们装扮成各种名人排成长队享受群众的欢呼,精心制作的花车一辆接着一辆,随后跟着打扮得像皇家列兵一样的鼓乐队。夏希扬在昏暗的夕阳下站在这群热闹的外国人中,像一个格格不入的看客。
在这一瞬间,迟清忽然觉得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好想见姐姐,但今年寒假我可能回不去了。”夏希扬扁着嘴,很快又快乐起来:“不过我下个月就成年了!……姐姐,想你。”
那个笼罩着薄雾的古老城市浮现在眼前,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只是找个陌生环境散心,迟清回复道:等我有假了去找你。
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好一会才跳出气泡:真的吗?姐姐真的要来找我吗?
迟清心想也不能太给他脸,回复道:我计划去旅游,顺路看看你。
节假日的机票贵得令人发指,光是签证机酒刷掉了余额的一大半,迟清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看着飞速下降的数字内心竟然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舒坦。靠人人跑靠山山倒,还是花自己的钱爽啊。
迟清一口气休光了五天年假,加上春节八天,带着她早就还给老师的破烂英语,在新年伊始,独自开启了一段为期十一天的异国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