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结婚也得上户口】
七月转瞬即逝,八月的太阳更加热烈。
连宛之已经可以完成简单的生活对话,不用家乡话也没问题。
小白板上面的星星也越来越多,但离一百个还需要再努力。
许言见他已经可以自己独立在家后,便打算回公司上班。
连宛之也理解许言的公司不能随便带人进去影响工作,所以虽然心里觉得可惜,但也没有让许言难做,答应许言自己会乖乖在家。
许言也不忍心把他关在家里。
“你可以下楼玩,或者出门逛街都行,但记得带上钱和钥匙。”
她还教他怎么用平板,给他下载了一个专业绘画软件,他没事可以在上面涂涂画画打发时间。
最近他喜欢画Q版许言,但是不会上色,因为他还在研究什么是笔刷,什么是图层。
他心里一直好奇,为什么既不需要墨水也不需要纸,一块板子和笔就可以画出不同的质感。
许言看他那么喜欢画画,还给他找了很多教学视频。
她其实想给他报个绘画班,但是线下培训班很多也需要身份登记。
她要加快把这件事提上日程,小木不能一直是黑户!
不然以后他坐火车飞机,继续教育,还有成家生子该怎么办?
那张脸又不能当身份证用。
更别说给他买医疗保险了,哪个保险公司会保黑户?
想到这些许言就头疼。
终于到了许言返工的第一天,她出门前反复确认连宛之的居家安全知识学得如何。
“煤气要怎么用?”
“守在旁边,不能离开,开小火。”
“电要怎么用?”
“先关开关,再拔插头。”
许言在玄关穿鞋,再次嘱咐,“吃的都在冰箱,饿了有饺子馄饨,或者自己煮面条,记住了吗?”
连宛之像个小尾巴站在许言身后看她忙活,“记住了,用火要给你拍照。”
许言夸奖道,“没错,有事用手表给姐姐打电话,有人敲门一定要看清楚是谁,不要随便开门。”
连宛之点头,“记得了,你早点回来。”
许言背上包,看见连宛之大狗狗的样子,忍不住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我一下班就回来。”
“姐姐走啦,晚上见。”
“言言再见。”
连宛之看见大门彻底关严实才将目光收回来。
打量着只有他的家,突然觉得这个房子其实好大,因为没有许言就显得格外空荡荡的。
这一个月他每天都和许言同吃同住,让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光阴,每一刻都过得快乐又充实。
小云朵说的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待多久都不会腻,一分开就会想。
现在,他就开始想她了。
连宛之就像是一株小草,阳光一走就开始没有了精气神。
他倒也没有傻傻待在原地等许言回来,而是轻车熟路地干起家务,扫地洗衣服一样也没落下。
真的挺像个田螺姑娘。
他已经会熟练地使用洗衣机了,但有时候还会搞混什么颜色的衣服不能一起洗。
上次他就把许言的一件白T染成了粉的。
许言没怪他,还说染得挺漂亮,换上给他看。
其实在他心里,许言穿什么都好看。
连宛之拿着拖把靠在墙边,望着小白板上的星星叹了口气。
怎么办,好想她啊。
索性拿出平板开始画许言缓解思念。
许言这边到了公司,终于是和同事见上面了。
“早上好啊。”
夏菁打招呼,“小言言来上班啦,没有我们,居家办公快无聊死了吧。”
聂语冰声音比以前大了些,“许言姐早上好。”
许言坐下打开电脑,“我觉得居家办公还不错。”
边说边打开手机,看小木有没有给她发信息。
[小木]:在扫地(照片.jpg)
[小木]:在拖地(照片.jpg)
反正干什么都要给许言打个卡。
夏菁看见许言对着手机笑得高兴,问了句,“看什么呢,那么高兴?”
许言拿起手机晃了两下,“我弟给我发信息,说他在家干了些什么。”
夏菁愣了一下,许言好像就一个姐姐啊,但她也没细想。
“那这小孩还挺乖的,不像我家那个亲戚的孩子,来我家做客,直接来个扫堂腿把我的周边从桌上全摔在地上,气得我血压都高了。”
夏菁以为许言的弟弟应该也就十来岁,于是联想到自己受苦受难的经历。
聂语冰立马表示了对夏菁这种痛苦的理解,“我也是,有很多绝版藏书被亲戚小孩弄坏了,后来我就把书都锁起来。”
许言在这个部分插不上话,因为她的确没碰到过熊孩子。
有缘遇到小木,还特别乖,乖的她心软,又善良又聪明,除了有些时候脾气轴了点,但都问题不大。
许言上午安心投入上班模式,手机也没有时间翻看,到了午休吃饭的时候才看见小木的消息。
[小木]:煮的馄饨面(照片.jpg)
[小木]:鸡蛋煎糊了(照片.jpg)
电话手表能拍照,但像素肯定是比不上手机高清。
许言想到高大的小木,摆弄着两指宽的电话手表给她拍照,她就忍不住笑。
她把自己的午餐照了相给小木发了过去。
连宛之这边收到信息,立马点开一看。
[许言]:姐姐也吃面(照片.jpg)
聊天姓名备注只能由监护人角色修改,所以连宛之一直没办法让许言改成言言。
连宛之发了一条新消息。
[小木]:太阳还不下山(委屈.jpg)
他的手指对于电话手表的键盘太大了,每次得认真地读出拼音,再一个字一个字地选。
许言看懂这句话的意思。
[许言]:下山前就回来(加油.jpg)
收到信息的连宛之笑眯眯地吃起了午餐。
连宛之吃完饭后把餐具收拾干净,刚好洗衣机结束了工作,便打算去晒衣服。
走出厨房,他就听见了大门外传来走路的声音。
两户人家在两端,一般不可能是邻居走错。
连宛之想起许言的嘱咐,门外也可能是坏人。
他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打开猫眼往外看,有个穿黑短袖的男人在门口徘徊,蹲下又站起。
小偷?
连宛之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材,比自己矮也没自己壮实,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悄悄拿起门后面的直伞,直接把门向外打开。
开门这一下,把门外的人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站在门里面的连宛之。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你是谁?”
连宛之盯着地上的人,发现靠墙边有一束花,“你想干什么?偷东西?”
地上的男人双目瞪大,不死心地往房子里瞧,嘴里嘟囔,“她搬走了?不会的……”
连宛之觉得这个人不对劲,想把门关上,没想到被男子拦下,“那个,兄弟,你是住这吗?”
连宛之觉得莫名其妙,眼神防备地点点头,“这是我家,我劝你快走。”
黑衣男子把花拿起来,一脸真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走错楼层了,打扰你实在抱歉。”
连宛之见他语气真诚,也就没想追究,“没事。”
“我要关门了。”连宛之示意男人的脚挡住了自己。
“啊,不好意思。”男子火速后退,看着门关上。
她搬走了?
不可能。
男子跑到一楼物业询问,可物业是无权泄露住户信息的。
他没有直接问302是不是住着许言,而是很聪明地换了种方法。
“我想租你们二单元三楼的房子,请问最近有租客退租或者转租吗?”
物业看了眼登记表,“没有,三楼的两户租客都很稳定,你要不然看看其他单元的吧。”
男子一听心下有数,“谢谢,那我再看看。”
果然,许言还住在这,那刚刚开门的男人是谁?
凭什么他能和许言住在一起!
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他才是插足的人!
许言都认不出自己送的花。
男人呼吸起伏越来越大,直接把手里的花丢到墙角。
引得来过往的人瞩目。
“妈妈,那个人打花花。”
“乖,咱们不管他哈,快回家。”
连宛之一直在猫眼观察那个男人走没走,他不喜欢那个人,让他不太舒服。
一下午他都觉得心神不安,许言也因为忙没回信息。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手表里的小三角,突然坐起来。
许言还没回来,但他可以去接许言回家啊。
这样就可以更早看见她了。
说干就干,连宛之把家里的电器能关的都关掉,穿上许言给他新网购的衣服,带上帽子踏上寻言之路。
另一边,许言沉浸在和作者沟通的恶战中。
“上次咱们说好要交第三稿,你现在和我说只画了三张,你让我去哪给你找剩下二十张?”
许言恶狠狠地在纸上写下骂人的话,毕竟她不能真的骂作者。
“你不要和我解释,也不要威胁我,我们是出版社,又不是福利院,你的态度让我开始怀疑你的专业水平,你没有按时交稿,已经违反合同了,我会让我们公司法务同事和你沟通的。”
对于这种人前人后两个样子的作者,她一点也不想伺候。
自己的作品都不上心,他们也不想白费心思,还有那么多怀才不遇的好作者,何必吊死一棵树。
夏菁劝她,“消消气,我都不想管他,老油条一个。”
许言喝了口水,“我才不气,伤我身体,对了菁菁,你们家是不是有人在户管办工作?”
夏菁挠挠头,“我堂叔在,怎么了?”
“我想咨询一下给黑,不是,给原生性无户口人员上户口要怎么做?”
夏菁打开手机,“你等我晚上问他,不过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许言打哈哈,“就是我资助的一个流浪孩子,他没有户口上不了学,所以帮他问问。”
“那不是福利院干的事吗?算了,等我叔叔回我了,我就告诉你。”
许言打开软件,看见小圆点在家里转来转去,便放心继续搬砖了。
连宛之出门之后,跟着手表上的方向开始走,不管走哪条路,肯定能走到的。
但现实终究没有理想那么美好,他差点迷路了。
手表上显示自己离许言越来越近,但是面对这些耸立的大楼,许言又在哪一栋呢?
最后,他挑了手表上距离最近的一栋在门口待着。
许言和同事一起下班,走出闸机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看到那一头长发时,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了。
“小木!”
“言言!”
许言跑过去,“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连宛之语气欣喜道,“来接你回家。”
他没进楼里吹空调,脸上和背后都渗出汗珠。
夏菁和聂语冰赶上前,“这是?”
许言介绍,“我弟啊,先不说了,我带他去凉快下,明天见啊。”
徒留两人愣在原地。
“原来,许言姐的弟弟那么大了啊。”
“我也没想到,这还是用电话手表的年纪吗?”
二人在外面吃了饭,因为接人的贴心举动,连宛之还获得了一个巧克力甜筒和一个星星,美得晚上都睡不着。
连宛之把今天有人走错门的事告诉许言。
许言让他下次连门都不要开,谁知道是不是神经病。
夏菁的速度也很快,第二天就把需要的材料和流程发了过来,许言感激涕零地答应下次陪她一起抢漫展门票。
许言带着发箍坐在地毯上,拿着笔对着手机开始分析那一堆材料,神情严肃堪比高考。
连宛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