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新环境,万事无绝对】
一大一小进行了一番极具哲学思想的讨论。
连宛之觉得小云朵就是人小鬼大,可爱又好玩。
小云朵还在卖力进行单人表演,而连宛之注意到石阶最下面那层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定睛一看,是一条红眼白鳞的小蛇,吓得他一把抱起小云朵往上面台阶走了两步。
“有蛇!”
“小宝!”
被抱在怀里的小云朵看见小蛇后非但不害怕,还特别高兴,像是见到家人一样。
“你叫那条蛇什么?”连宛之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小云朵指了指小蛇,“他叫小宝,是我的弟弟。”
“弟弟?”这算是哪门子的弟弟。
“我孵出来的,当然是我弟弟了。”小云朵踢着脚让连宛之放她下去。
小白蛇慢慢往石阶上爬,离二人两步远的时候,还立起身子歪了歪小脑袋吐蛇信子看着他们。
“爹娘也来了吗?”小云朵跑过去,把小宝缠在手上。
小宝用尾巴尖指了指后方,把脑袋搭在云朵肩膀上。
连宛之在旁边看的瞠目结舌,这蛇好通人性啊。
“你看,我说了爹娘能找到我的。”小宝的出现更是给小云朵充足的底气。
连宛之抬头一看,的确是有一对男女往这边走来。
男女都穿着特色服装,男人是一件敞怀马甲和八分裤,头上用发布包了几圈,耳朵上挂着银饰耳环。
女人穿着露脐的短袖上衣,下面也是八分裤,只是前面多了一块布,视觉上像裙子,不止耳朵上带银耳环,头上更是装饰了许多银饰。
“云朵!”
“娘!”小云朵跑过去抱着女人的腿开始摇。
“谁让你乱跑的。”云朵爹捏了一下云朵肉肉的脸颊。
“反正小宝会找到我的。”云朵用脸和小宝贴贴,小宝吐信子回应。
连宛之走近开口解释道,“云朵是跟着我跑才走丢的,你们不要怪她。”
云朵娘抬头看了眼连宛之,脸也红了一下,然后用手肘抵了抵云朵爹,示意他快看。
云朵爹看清连宛之的长相后,立马就知道自己家孩子为什么会走丢了。
“你不用在意,这丫头是看你长得好才跟你跑的,我和她娘都知道。”
连宛之被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又脸红了。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云朵又跑到连宛之身边抱住他。
连宛之都不敢动,因为那条蛇在盯着他,仿佛只要他乱动一下,就会被就地正法。
“小兄弟是从远处而来吧?”云朵爹的官话带着口音。
连宛之点点头,“是的,本打算今日继续行程,但奈何出了点意外。”
这个意外当然是指小云朵了。
云朵娘看了眼天色,“今天也晚了,不如你和我们回寨子休息,怎么说也是因为云朵缠着你,你才被留在这的。”
连宛之有点想拒绝,觉着语言不通会有些障碍,“不必如此客气,云朵很可爱。”
小云朵一嘟嘴开始撒娇,“去嘛去嘛。”
云朵爹也帮着说话,“我们这边晚上毒蛇毒蝎子很多,走夜路太过危险了。”
连宛之一听什么蝎子啊蛇的,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着三双期待的眼睛,他点头答应下来,“那就打扰了。”
四人一蛇趁着天还未黑,快步回到寨子里。
云朵坐在爹爹的肩膀上摇头晃脑,到了寨子门前,对着高高的瞭望台用当地话大喊,[回来咯!快开门!]
木质的寨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整个寨子全是木头做的屋子,大家都穿着多彩的服饰,坐在门前的木地板上与云朵一家人打招呼。
[云朵爹,你到哪里找来那么俊的后生仔给自己做女婿哦。]
头梳高发髻的三十多岁大姐手里在摘菜,嘴巴不歇和云朵爹打趣。
[哈哈哈,大姐开玩笑,你明知道是云朵自己找的。]
云朵爹像是听多了,也不在意这些。
[对!是云朵自己找到的!]
小云朵张开手挥来挥去,她不懂女婿的意思,只觉得高兴。
连宛之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样子是很开心,那他也跟着笑就对了。
云朵娘看见连宛之神色尴尬,轻声解释,“她们在夸你长得好看。”
连宛之瞬间眼睛睁大,脸颊微微泛红,这里的人还真是热情不含蓄。
到了云朵的家,家里没有椅子,全屋都是木头,大家都席地而坐,晚上也是铺被子就睡。
晚上聊天,连宛之才知道云朵爹早年也出去过一段时间会些官话,他还教云朵说,为的是万一哪天云朵要出去看看,也不会听不懂。
云朵爹知道外面有些地方可能比家乡好,但他自己能力有限,只能说在家里教云朵,再多的他也不会了。
“小兄弟,要不然你在我们这住一段时间,等冬天过了你再走。”云朵爹邀请连宛之留下来。
连宛之有些犹豫,“这怕是太麻烦你们了。”
云朵爹并不拐弯抹角,“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别看我们这里温暖不见寒,等你一走出去,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我也是想你帮我教导一下云朵,她很喜欢你。”
冬日行走的确会更困难,连宛之在心中权衡。
他向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建筑和装扮,还有和小蛇玩耍的云朵。
是不是重新学一门语言,融入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也没有那么难呢?
虽然心中不安,但他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行。
“好,我答应你。”
于是,连宛之顺利地成为了寨子里的第一位外来人口。
每天他就被小云朵拉着到处跑,小云朵教他怎么说当地话,像个小老师一样要求很高。
连宛之从一开始听不懂,逐渐也会简短的几个句子。
他后来才知道云朵爹娘很会医术,他们这里叫苗医,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
并且云朵爹娘一点也不藏私,非常热心教给连宛之如何认药材,简单搭配治什么病。
刚开始小云朵带他去抓蜈蚣和昆虫,连宛之心里很抗拒,毕竟在野外看着都要绕道跑。
小云朵一点都不怕,她说这是要给爹娘当药材用的。
连宛之也是一咬牙一跺脚,两眼一闭就是抓,结果肯定是没有小云朵抓的多。
小云朵教他抓虫,他也会教小云朵算数,但奈何小云朵压根就不感兴趣。
“你好好写,三加三是多少?”连宛之拿着小木棍指了指题。
小云朵掰着手指头算,但算不明白,转头悄悄问,“小宝,你知道吗?”
小宝嘶嘶吐信子,然后用柔软的小身子摆了一个“6”。
“是九!”小云朵兴奋地报出答案。
小宝一听信子也不吐了,直直躺在地上摆烂。
连宛之也是又气又笑,“小宝都知道是六。”
小云朵嘟嘴,“它们两个长得太像了嘛。”
日子就这样悄悄溜走,小云朵和连宛之处于薛定谔的师生关系,谁都是老师,谁也都是学生。
连宛之现在可以进行简单的日常对话,还尝试着穿上了这里的服饰。
第一次穿的时候,他根本不敢出门,腿凉嗖嗖的,身子也凉嗖嗖的,穿了像是没穿。
走出去左遮右掩地跟着小云朵在寨子里逛,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后生仔长得真是好,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身子也长得结实的嘞。”
“是的,身子白嫩嫩的,比我们都白。”
连宛之非常后悔,后悔学会这里的话,现在想装听不懂都不行了。
身子是白的,脸却是红的。
第二天他就在马甲里面加了件里衣,他暂时还不用那么凉爽。
转眼几个月过去,因为气温改变不大,时间也感觉过得很快,其实已经快到夏天了。
这期间连宛之寄了一次家书,收到了三封许言的生日信,应该是连清怕赶不上每年的生日提前给他寄过来。
另外,他给婆婆写的信中提及自己好像有了答案,但还要确认。
“篝火节?”
连宛之在和小云朵玩,第一次听到云朵娘提及篝火节,心中不免好奇。
“对呀,我们寨子里所有人都会参加,大家就是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云朵娘研磨着晒干的蝎子。
连宛之也很期待节日是什么样子。
寨子里的人很重视这个节,家家户户去到最大的空地,搭起了高高的木堆,还摆出各种好吃的,里面还有很多美味的昆虫,但连宛之因为太害怕只吃过两次。
夜幕降临,寨子里的有威望的长辈点起了篝火,瞬间夜晚被火焰照亮,温度从皮肤灼烧到了内脏。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东西,有说有笑,还有人站起来跳舞,所有人拍掌叫好。
燃烧的木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熊熊火焰跳跃着,火光照亮每个人的脸。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开始手拉手围成圈,绕着篝火跳舞,连宛之也被拉起来加入。
完全不会跳舞的他有些手忙脚乱,但是身边的人都在肆意大笑,拉着他的手带动着舞姿。
此刻,动作根本不重要,而是尽情体会放肆的热情。
连宛之笑着跟大伙举起手又放下,脚踢高又放低。
休息的时候,有位女生上前邀请连宛之跳舞,旁边的人都在起哄。
连宛之在想怎么拒绝才好,突然小云朵钻了过来,“他要和我跳。”
小云朵拉着连宛之就走,连宛之对女生点头抱歉,心里却松快不少。
凑到小云朵耳边,“谢谢你。”
小云朵手上的铃铛响个不停,“不客气。”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呀,跳舞要和喜欢的人跳。”
小云朵开始扭着小屁股,胡乱跳起来。
连宛之笑了,学着小云朵的动作陪她跳舞。
很快,连宛之在寨子里迎来了自己的第十八个生日,他也准备开始下一段旅程。
许言在信里说十八岁在她们那边代表成人,是一个很美好难忘的年纪。
他在这里学会了新的语言还有浅薄的药材知识,更难忘的是遇到了一群可爱的人,他们热情奔放,就像永不熄灭的篝火,照亮黑夜。
连宛之提出离开的时候,云朵爹娘虽然不舍,但也没有阻拦,让他把驱赶蛇虫鼠蚁的药都带上。
小云朵到是气了好几天,但她也知道连宛之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算数要好好学,小宝会代替我监督你。”连宛之换上自己的衣服,背好箱笼与小云朵告别。
小宝嘶嘶吐信子,身子抬得笔直,像是在说‘收到’。
小云朵想了一下,把左手的铃铛镯子卸了下来,“送给你。”
连宛之收下,“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挥手告别,寨门关上,是结束,也是开始。
连宛之发现有了云朵爹娘给的药,的确就遇不到什么蛇虫鼠蚁了,走山路都安心许多。
现在是盛夏,他打算往西边去,听说那边有世间难遇的景色。
西行的路不好走,人烟较稀,植被环境和西南不太一样。
他路径一处滩涂,那里湖水清澈,环湖四周混合了各种不认识的植被。
整个阳坡被茂密的树木与草丛所覆盖,不同的植物颜色层次分明,各呈异彩,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
继续西行,他还遇见了新奇的景观,一片片的岩石高耸着,形状各异,不见一丝植被生长。
如果许言在旁边,就可以告诉他这是在干旱大风环境下形成的一种风蚀地貌。
可他就算不知道,心中的震撼也不会少半分。
大自然竟然有如此鬼斧神工,将这世间的一切随心所欲地创造成只存在于神话中的景色。
不过这里的天气才是最多变的,白日如火上炙烤,夜晚又如寒冬冰窖,真是把连宛之折磨地够呛。
在他快弹尽粮绝的时候,终于走到了一处城,全部由石头建起来。
踏入城内,这里的人穿着各样,有和他一样打扮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