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准备离开礼堂了。
莉莉?伊万斯站了起来,她对着卢平笑了一下,然后冲着桌子另一边喊,“一年级新生,请这边走!”
透过她的背影,二十年后的赫敏·格兰杰的身影和她慢慢重合。赫敏的褐色头发没有伊万斯那么柔顺,是那种有些毛糙的自然卷,天然蓬松,像是野草一样,仿佛旺盛的生命力。加布里埃尔突然很想她。
“伊万斯和卢平是级长?”卢平离开后,加布里埃尔得了空袭靠过去问詹姆。
“是啊。”詹姆说,“莱姆斯是我们同级生里面成绩最好、最听话的。”他的视线还跟着不远处那个红发身影,简直是目不转睛。
一群新生很害羞地从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桌子之间的过道中走了过来,一个个都尽量缩在后面,不敢出头。他们看上去确实很小,加布里埃尔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来这儿的时候是否也显得这么稚嫩。他微笑地看着他们。有一个小女孩似乎被看呆了,她用胳膊肘捅捅自己的新朋友,对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人一起红着耳尖向加布里埃尔挥了挥手,然后目光又一起转向懒懒靠在桌子上的小天狼星。
“太有魅力了,埃尔,加把劲儿超过小天狼星好吗?”詹姆随口说,然后站了起,“走吧,回宿舍去!”
他们四个人一起朝礼堂外走去。加布里埃尔痛苦地意识到,如果他要与十六岁的詹姆和小天狼星待在一起,就要学会如何尽量不去注意人们盯视的目光,以及他们的悄声议论和指指点点。他尽量目不斜视地穿过门厅里拥挤的人群,匆匆走上大理石楼梯,直到实在忍不住了才拍拍詹姆的背说自己想要先走。他偷偷抄了两条隐蔽的近路,很快就把大多数人甩在了后面。
加布里埃尔来到通向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走廊尽头,在胖夫人肖像前刹住脚步,这才想起他还不知道新的口令是什么。
“嗯……”他愁眉苦脸地抬头望着胖夫人,1976年的胖夫人抹平她那件粉红色缎子衣服上的褶皱,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他。
“没有口令,就不能通过。”她傲慢地说,然后微微向右歪脑袋,“你长得有点陌生…”
“匈牙利树蜂龙!”身后有个人气喘吁吁地说,加布里埃尔转身看见有点变了样的纳威·隆巴顿慢慢朝他跑来,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纳威的父亲。他认识他,事实上,他四、五岁的时候就在圣芒戈永久性魔咒伤害49号长住病房里见过对方了。
“你好,”年轻的、将在五年后被几十个钻心咒折磨发疯并大概率一辈子都不能恢复正常的弗兰克·隆巴顿正朝他热情地笑着,“你是新同学吗,我是弗兰克·隆巴顿。”
他们站在原地握手,胖夫人的肖像像门一样朝他们打开了,露出墙上的一个圆洞,加布里埃尔跟着弗兰克钻了过去。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看上去像二十年后一样让人觉得愉快,这是塔楼中的一个圆形房间,摆满了已经磨破的、又松又软的扶手椅和摇摇晃晃的旧桌子。壁炉里噼噼啪啪地燃着旺火,几个人在那里把手烤热了再回楼上宿舍。在房间的另一边,一个圆圆脸的女生正朝弗兰克冲来,然后抱在了一起。
这次加布里埃尔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艾丽斯·隆巴顿已经完全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但她却本能的感觉到她喜欢他,不停送给他泡泡糖糖纸做礼物。看着此时鲜活的女生,绝对想不到在未来她的生命会因食死徒的残酷折磨而蒙上怎样的阴影。
加布里埃尔挥挥手祝他们晚安,就径直朝通向男生宿舍的那扇门走去。此刻他没有多少心情跟别人说话。他推开宿舍门的那一秒就意识到错了——他直接回到了二十年后自己住的那个房间,而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詹姆他们住在哪间。
布莱恩·德文特走了出来,显然他刚刚正在这间宿舍里整理行李。加布里埃尔甚至发现,对方的床位正和二十年后自己睡的是一个地方。布莱恩眉骨高耸,眼窝又深,那双迷人眼睛的瞳孔主体是很浅的蓝色,近距离时能看到虹膜最外圈极细的灰环,像粗糙礁石环绕着的浅水湾——和加布里埃尔眼睛一模一样的颜色。
“怎么了?”布莱恩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走错了,抱歉!”加布里埃尔立刻说,“嗯…请问你知道六年级的詹姆·波特的宿舍在哪吗?”
布莱恩笑了起来——该死的他笑起来就和卢卡斯更像了——他用手指了一下房间位置给加布里埃尔看,然后轻轻问道:“你是新转来的那个学生,对吗?我是布莱恩·德文特,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奥托·沃格尔。”加布里埃尔说,他飞快地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加布里埃尔第一个到了宿舍,他几乎想立刻瘫倒在那张柔软的床上,享受熟悉的被被子掩埋的幸福感。紧接着,彼得·佩迪鲁第二个回来了,
“你好。”加布里埃尔说,一边走到自己的箱子跟前,把它打开了。
“你好,”彼得说,他正在穿一套颜色像火腿一样的睡衣,而这甚至是他们在火车上坐同一个车间又一起吃了晚饭后两个人单独说的第一句话,“暑假过得好吗?”
“好极了。”加布里埃尔说,“和詹姆待在一块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对吧?”他余光扫到彼得正在不停点头,然后问道:“你呢?”
“还可以吧,就是帮我妈妈做点事什么的。”彼得说,他没有加布里埃尔想象得那么寡言,但也不是特别开朗。
五分钟后,詹姆用力推开了宿舍大门,向宿舍里的每一张床和地毯通知着自己的回归。小天狼星漫不经心地跟在他后面,也学着和自己的床打了个招呼。
大礼堂的天花板瓦蓝瓦蓝的,飘着几缕淡淡的浮云,就像高高的、装着竖框的窗户外面的天空一样。加布里埃尔慢吞吞地喝着粥,偶尔塞几口鸡蛋和火腿,一边听旁边的人讨论六年级的选课。
吃过早饭,所有的六年级生仍然坐在座位上,等他们的院长麦格教授从教工餐桌上下来。这学期发放课程表的工作比往常复杂,麦格教授先要确保每一个学生的O.W.Ls成绩达到要求,才能让他继续学习他所选择的N.E.W.Ts提高班课程。
“嗯…沃格尔,你的情况特殊,你可以把你想选的先列出来,然后这些科目的老师给您单独做一些测试来检验你的水平是否有资格继续选修,可以的话你再去订购科目课本,可以吗?”
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他打算继续学魔咒、黑魔法防御术、变形术、草药学、算术占卜、古代魔文、麻瓜研究和魔药学。麦格教授当场让他试了几个变形咒语,他都完成得非常出色。
“你变形术学得很好。”麦格教授说,她向上推了推眼镜,“老实说,我没想到德姆斯特朗的老师教给学生的一些操作技巧会和我的有点像……但不管怎么说,我几乎能确认你如果参加了O.W.Ls考试的话,变形术实操成绩会是‘优秀‘。”
“那我可以选您的课了吗,教授?”加布里埃尔有点尴尬地抿了抿嘴——事实上这些操作技巧全都是麦格教授教给他的,他知道魔法魔法总会留下痕迹的,有时候是非常明显的痕迹。
“当然。”麦格教授说,“我希望你的论文水平也这么好,不过既然实操能做到这个地步…”她继续说道,给他写了几张用来解释情况的便签,“别再耽搁了,快赶去上第一节古代魔文课吧。你把这个纸条拿给任课教师,他们就会明白的。”
古代魔文课里不出意外地坐着莉莉·伊万斯和莱姆斯·卢平,虽然在这间没几个人的教室里他们都坐得算不上近。
芭斯谢达·巴布林教授现在看起来还很年轻,也许才新任职不久,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二十年后那样死气沉沉。她直接抽出了一份古代如尼文的魔法文稿让加布里埃尔当场翻译。加布里埃尔认为自己翻译得应该很不错,因为对方立刻同意了让他继续进修古代魔文课的N.E.W.Ts课程。
加布里埃尔提着书包走到卢平身边坐在,卢平立刻把自己的课本朝他那边推了一半。
他不算太惊讶地发现卢平这门学科学得非常深,百分之八九十的词汇卢平都不需要打开《高级如尼文翻译 》就能流畅地译成英语。
他们痛苦地带着一篇十五英寸长的文章、两篇翻译还有在星期三之前读完四本书的任务到楼下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当詹姆、小天狼星和彼得走来时,远远就看到他们俩怀里抱着一大堆沉甸甸的书,一副受了虐待的样子。
“真倒霉。”詹姆打了个哈欠说。
“你等着吧,”加布里埃尔愤愤地说道,“我敢说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也会给我们布置一大堆作业。”
就在他说话的当儿,教室的门开了,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是一个满脸写着疲惫的老家伙。他墙上贴了一些属于他的图画,许多画面上都是遭受痛苦的人、狰狞的伤口和离奇扭曲的身体局部。同学们坐下后,谁也没有说话,都扭头望着墙上这些阴森恐怖的图画。
他让加布里埃尔解释了几个很难的概念(其中有一个甚至是加布里埃尔在塞德里克备考N.E.W.Ts的笔记本上看到而勉强背下来的),然后测试了几个咒语。
加布里埃尔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地完成了所有的破解咒和防御咒,施展的博格特驱逐咒甚至可以说称得上完美。他不明白面前这个老师到底在犹豫什么,但还是安静地等待着。
结果是好的,教授允许他继续上这门课。但也未必是好的,这个教授的上课水平简直和奇洛难分高低。六年级的学生正逐步开始学习无声咒,加布里埃尔刚开始对此充满了兴趣——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塞德里克在魔法部里展示的那几个精彩绝伦的无声昏迷咒呢。
“现在你们分成两个人一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说道,“一个试着给另一个施恶咒,但不许念出声来。另一个试着击退那个恶咒,同样也不许出声。开始吧。”
加布里埃尔有些惊恐地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是那位莉莉·伊万斯,他犹豫着想问詹姆要不要换位置,但詹姆已经和小天狼星摆好了互殴的架势。他只好有些尴尬地朝伊万斯笑了一下,然后举起魔杖。
伊万斯微微挑起眉,也举起了魔杖。她真的非常漂亮,看人说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萦绕着一种很迷人的笑意,显得非常有自信,仿佛这天底下就没什么她做不到的事情。赫敏也会露出伊万斯脸上的这种表情,但是做不到像她这样一点也不讨人生气。
接下来便是大量的作弊。许多同学在小声地念咒语,只是不把声音放大而已。但课上到十分钟的时候,加布里埃尔一个字也没说就用铁甲咒成功击退了伊万斯一个无声的软腿咒,那道光被斜斜弹开的时候吸引了几乎全班人的目光。
“格兰芬多加十分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说,然后他拖着长袍在其他同学之间巡视。
快要下课的时候,加布里埃尔才发现詹姆和小天狼星已经能够无声地使用缴械咒了,他们乐此不疲地夺去对方的魔杖,你来我往玩了整整一节课。
他们走出教室的时候,彼得还是脸憋得红红的,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挡不住诱惑对他的搭档轻声念出咒语。
“事实上我宁愿你说出声。”卢平痛苦地指出,“我再也不想尝试提心吊胆地等着击退一个看来永远不会发过来的咒语的滋味了。”
课间休息结束后,加布里埃尔和卢平一起去上算术占卜课,他不出意外地再次看到了伊万斯,伊万斯甚至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算数占卜依然由维克多教授教授,他没有立刻给加布里埃尔做测试,而是问他为什么想学这门学科。
“嗯…我之前是在占卜和算数占卜中犹豫,但我觉得占卜课不如算术占卜有价值。”加布里埃尔说,“我喜欢基于精确的数学规则和逻辑推理。”
维克多教授笑了一下,他扔了一份试卷给加布里埃尔让他做完下节课交上来。这导致下课回到公共休息室后,加布里埃尔就不得不满不情愿地开始做这份试卷。试卷太难了,吃完午饭后的休息时间里,卢平也来做作业时,他的试卷还没有做完。好不容易收尾,下午两节魔药课的铃声就响了。
加布里埃尔跟着卢平、小天狼星和詹姆顺着熟悉的路赶往地下教室。
他们来到教室外面的走廊,看见只有十二三个同学来上提高班。显然,很大一部分同学的O.W.Ls成绩没有达到要求,加布里埃尔只能按校服颜色来区分每个学员大概都有几个人,格兰芬多有他们四个男生加上伊万斯,四个拉文克劳,三个斯莱特林(当然包括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和一个赫奇帕奇学生——他都完全不认识,甚至没法从他们脸上看出自己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