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烟云从小和父母关系不怎么好，所以她很羡慕那些家庭氛围温馨的家庭。
她也看了不少家庭主题的片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最打动她的片段，就是女儿洗完澡之后，母亲给她用吹风机吹头发的剧情。
那个风机呜呜地吹，里面的女儿一脸满足，温暖的风好像透过屏幕吹到了她的心上。
刘小华一次没有给程烟云吹过头发，一次也没有。她连她自己也捣鼓不明白，每次都湿淋淋地乱糟糟地顶着鸡窝头出浴室。
所以当某次姑妈来程烟云家里做客，恰巧赶上程烟云洗完澡出来，给她吹了一次头发，这个恩情程烟云一直记到现在。
而尚合恩说这样的话，无疑是又一次撩动程烟云的心弦。
程烟云顿了一下：“算了吧，有点暧昧了。”
尚合恩并不在乎，她转过身，目视着前方：“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程烟云问。
“你呢？”
“我没有特别想吃的。”她确实没什么胃口，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已经瘦了好几斤。
“我听朋友推荐说这附近有一家苍蝇馆子很好吃。”
听见尚合恩这么说，程烟云反倒是有点惊讶。
尚合恩瞥了一眼对方稍纵即逝的惊讶：“怎么了？不想吃苍蝇馆子，还是觉得我平时不会去吃苍蝇馆子？”
尚合恩平时正经一个人，每次跟程烟云说话，却总是多了点痞里痞气的味道。
程烟云：“有一点吧，以为像你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海参翅肚地伺候着你。”
“？”尚合恩笑得很大声，她的笑声很有感染力，让程烟云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没必要这么讽刺我吧？”
程烟云没有说话，抿着嘴偷笑往前走。
尚合恩快走几步，挽住程烟云的手臂。
“我也吃，因为剧组大多数时候取景，都会去些偏僻的地方，那边一般只有简单的饭菜，有苍蝇馆子就不错了。我们平时很忙，吃饭什么的时间都很短。”
“你喜欢吃垃圾食品吗？”程烟云问。
“方便好吃又便宜，喜欢啊。”尚合恩指着不远处胡同里一处亮着的灯光。“就在那。”
虽说离程烟云家不远，却是她第一次来这边。她知道这边有一座桥，每到晚上灯光辉煌很漂亮，但她一直不知道这下面还有个胡同，她还以为那是个桥洞。
“我还不知道这有个胡同。”程烟云的眼睛里映着桥上装饰灯的光辉，像两颗漂亮的宝石。“我们先去桥上转转吧。”
尚合恩点点头。
桥上的装饰古香古色，墙面上的浮雕是一片片的乌篷船。但神奇的是从不同的角度看，又能反射出不同的颜色，波光粼粼，就像桥下荡漾的湖水。
五彩斑斓的黑不过如是。
程烟云看着平静的湖面，每次注视着湖面的时候，内心都会觉得舒适宁静。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尚合恩缓缓说道。
但是她的语气又轻又慢，剪去了原本的感叹和悲伤。
水面波光粼粼，好像万千星光坠于其间，但是细细追寻某一处，转瞬却看不见了。
程烟云：“谢谢你能回来陪我。”
“不用客气。”
苍蝇馆子的饭菜可口好吃，虽然是麻辣口味，但是主在鲜香，好入口。程烟云这么多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不知不觉就吃了很多。
钵钵鸡好吃，小面也好吃，凉皮也好吃，小火锅也好吃，现烤小蛋糕也不错，还有荷叶饼夹肉，还有……
尚合恩点了不少，程烟云也都吃了。
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尚合恩早就停了筷子，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程烟云抬起头，正对上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干嘛？”
“没事，我吃饱了。”
“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很能吃？这大晚上的。”
“不是，是因为等你的时候饿了，吃过一顿。”
程烟云嘴里嚼着小蛋糕，含含混混地“嗯”了一声。
从尚合恩的角度来看，显得她非常可爱。
“你这两天就开机了是不是？”
“是的。”
“还没准备吧？”
“是的。”
“没事，到时候我把需要准备的列个单子带给你。”
程烟云咽下最后一口南瓜粥，脸色红润地看着她。“不用吧，这也太麻烦了。”
“列好了。”
“这么快？！”
“你吃的时候我就在整这个。”尚合恩把整理好的便签发给程烟云。“这玩意很简单，你按照清单准备就好了。你有没有助理，需不需要准备助理？你那个戏我看了，片酬少了点，但是这个戏是要进艺术节比赛的，没事，我到时候把少的补给你，你……”
“你怎么像个操心孩子的家长。”程烟云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让你操心这些吗？”
“你在我心里就是需要照顾的小朋友。”
程烟云噗嗤一声乐了。“你要给我补片酬，你想补多少？”
“都行，我不缺钱。”
“好啊，搞了半天是在这炫富啊。”程烟云轻轻锤她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大半夜的，太罪恶了。”
酒足饭饱之后，尚合恩去结账，结完账之后一路嘀咕。
“这可太便宜了，咱们点了这么多，才花了一百多。”
“啊！那以后我要常来，还很好吃呢。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有一次在这边桥上拍夜戏，结束了发现这家店还开着，就一起在这里吃饭，大家都说很好吃，那天整个店都坐满了。”
程烟云点点头。
尚合恩送她回家，在微信上道了一声晚安之后，就秒睡了。吃得太饱果然容易困倦，程烟云睡得很沉，第二天中午才醒来，仿佛是把之前没睡好的觉都补上了。
余霜看见尚合恩的状态好了不少，也很高兴，跟程烟云一起收拾要准备的东西。尚合恩发给她的单子齐全，里面有很多她没考虑到的贴身物品。
余霜：“怎么想着要做详细清单了。”
程烟云：“尚导做的。”
余霜停住脚步，绕着她转了一圈，像只小狗似的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我说呢，状态突然变好了，原来是有爱情的滋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