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盛回了礼。
“托十一姑娘的福，近来还算不错。”
谢枝梨笑着歪了下脑袋：“那卫少主来此，是有何事？”
“我要说，我是来接十一姑娘的，姑娘信吗？”
站在谢枝梨身后的柳念之在听完这句话后，没有丝毫迟疑地一下就翻了个白眼。
“油嘴滑舌。”柳念之现在看卫盛是哪哪都不顺眼，她别过头看向林锦音，认真叮嘱道，“这种男的要不得，知道吗？”
林锦音没想到事还能扯到自己身上，她有些委屈地回道：“我一心只有大道，并无儿女私情。”
柳念之还想在说什么，可脑袋却被贺玉珏从后敲了下，她捂着脑袋转身，看向背着手的贺玉珏，冷哼一声后继续盯着面前的两人。
“卫少主这是突破筑基了？”
卫盛周身流转的灵气与他们分别时并无什么不同。
柳念之左看右看是在没觉得他已经突破了筑基期。
“他真的突破了？”
柳念之小声问着身边的人。
见贺玉珏没有回答她，她还伸手去捅了捅他的腰，示意他说话。
贺玉珏其实也不知道。
只是当卫盛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卫盛的确会给他带来一种压迫感，是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压迫。
不过他在面对谢枝梨的时候，却没这个感觉。
谢枝梨将自己周身的气息收敛得十分干净，任谁见着她，都只会觉得她就是个刚入修炼期的低阶修士而已。
瞧着十分无害。
甚至便连长相，也没带丝毫的攻击性，温软昳丽，像个白白软软的糯米团子。
贺玉珏摇了下头：“不知道。”
不过卫盛却没瞒着谢枝梨的打算，在听见她问出这个话题后，笑着挑起了一侧的眉：“等擂台赛，你我见着，便知我有没有突破了。”
“那就是突破了，还未恭喜卫少主，踏入筑基期。”
“十一姑娘说笑。”卫盛笑着，几步走到她面前然后转身蹲下，“柳少主到底是个姑娘，我来背你上去的。”
“姓卫的，你瞧不起谁！”见卫盛要抢她的活计，原先还没觉得有什么的柳念之立即炸了，她挽着袖子，想要上前去同卫盛一争高低，好在她刚动就被贺玉珏给拉住。
“你拉我做什么？”柳念之回身瞪着贺玉珏，“你是没看见……”
贺玉珏有些心累。
“有人上赶着去给十一当轿夫是有求于她，你去争什么。”
柳念之想说自己也有事想求谢枝梨，但贺玉珏却好似先一步知晓了她的意图，带着几分妒意地说道：“你撒个娇，十一还有事不帮你吗？”
这一路过来，贺玉珏倒是看明白几分，谢枝梨对柳念之有种纵容。
而这份纵容，是他和林锦音都没法拥有的。
柳念之突然觉得贺玉珏这话说得好像也没错。
她眼睛是一亮又一亮：“有道理哎！”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让卫盛一次吧。”
两人说话虽是避着人，已经尽力小声，但修士耳聪名目可不是说说，两人的话可以说是一字不漏地全被卫盛和谢枝梨听了个正着。
谢枝梨其实已经攀到了贺玉珏的背上。
她伸手戳了戳贺玉珏的肩膀：“这话是真的？你是真的有事求我？”
“卫少主，你该知道，找我可是很贵的吧。”
卫盛背着她稳步上前：“十一姑娘这般聪明，要不猜一下？”
“不想。”谢枝梨想也不想便回道，“最烦同你们这些人打交道了，什么事都让别人来猜。”
“不是什么大事。”卫盛说道，“只是希望十一姑娘可以出来做个证。”
现在谢枝梨听懂了。
“卫姝也来了？”
“嗯，现在卫家很多事都是她出门打理。”卫盛说道，“姝姝她，做得很好。”
说完，卫盛沉默了一下，又道，“姝姝很想你，她想当面谢谢你。”
“谢我就不用了，毕竟你们卫家给我的报酬，实在是丰厚。”
卫盛的脚程很快，没一会儿他就爬到了半山腰，甚至在背着她的情况下，还将柳念之和贺玉珏都甩在了身后。
“应当的，救命之恩，并非能以身外之物作为答谢。”
谢枝梨发现卫盛说人话的时候还挺好听的。
“早前，卫少主可不是这个态度。”
“是我的错。”卫盛认错也十分痛快，“等大比结束，我想好好宴请十一姑娘一次，不知十一姑娘能否给我这个机会。”
虽然知道大比结束，他们大抵近几年都没机会再见，但谢枝梨还是眯着眼，非常欢快地应承了他的话：“好呀，我也很期待卫少主准备如何宴请我。”
“好。”
“卫盛。”谢枝梨懒洋洋地爬在他的身上，“言羽，就是秦时羽，是吗？”
“嗯，我托人查了许久，才查到她身上。”卫盛的语气在此时显得十分低落，“她虽是改名换姓，甚至摒弃了原先的样貌，但言羽就是秦时羽，我试探过。”
“她体内有姝姝的灵骨。”
“你准备动她？”
“可你得想清楚，你要是与言羽为敌，便是与剑阁和凌云宗为敌，你们卫氏可不见得愿意替卫姝出头。”
“不需要卫氏，有我便够了。”卫盛轻声道，“姝姝的苦不能白受，她的灵骨我也绝不容许在其他人的体内。”
“她想要活下去，这没错，但她不该踩着姝姝和我卫氏其他子弟的尸骨，往上爬。”
谢枝梨倏地偏头看着少年坚毅的侧脸：“听你这语气，像是同你的族人商议过，他们没同意，对吧？”
“……嗯。”
“所以我说，有些东西就该掌握在自己手上。”谢枝梨思忖了半晌，笑盈盈道，“我若是站在你这边，卫少主准备怎么感谢我？”
“……你想如何做？”
“言羽是剑阁亲传，很是得宠，就算她剔了卫姝的灵骨灵脉，也不见得剑阁会拿言羽如何，顶多也就是关一阵子，等风声过了就放出来，届时，还得反咬你们一口，说你们卫氏小家子气，就这点事，也值得你们记恨多年。”
“他们是决计不会为了卫姝，剔了言羽的灵骨，你想以牙还牙，还得自己来。”
谢枝梨的话无疑是在卫盛平静已久的心湖狠狠投掷下一块大石头，溅起水花阵阵。
“你真能站在我这边？”
谢枝梨展眉：“我们可是盟友，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