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是绝赞队友，问：“要不要回家问问？”

“有道理……”五条悟想了想，“今天是3号，玩完你们回高专，老子直接回家一趟。”

“三号啊，行。”

有了解决办法的五条不再锲而不舍地盯了，重新投入到游戏中，十分自然地拉着池上空的胳膊，“别工作了，度假就是度假，跟我们玩嘛。”

东京分部的报告还没看完……

可是池上空抬头就对上几人期待的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轻轻叹口气，想着只好晚上加班。

“好吧。”

五个大人开始打牌。五条同学把津美纪和惠抱到他和池上空中间，兴致很高地宣布开始。

“明明哥哥刚刚还不让我们坐这里。”津美纪瘪着嘴控诉。

“对不起啦对不起啦。”

大家起初都在好奇为什么，直到发现五条连胜三局，中途还摘了眼镜冲着空笑。

夏油杰面上不显，和硝子递了个眼神，平静地开始下一局。

歌姬恨恨地往自己脸上贴条，“五条，你别太嚣张！”

冥冥捏着条贴在津美纪脸上，小姑娘很喜欢这个大姐姐，欣然接受。

池上空微微一笑，也贴了张条。

下一局开始，没打两张牌，夏油杰突然俯身把头伸到桌子底下。

于是，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两只打手势的手。

被发现的两人立刻把手缩回去。

池上空立刻伸手发誓：“我是被迫的噢。”

硝子十分明事理，发话：“坦白从宽。”

“是这样的，五条同学知道我溺爱孩子，故把惠惠和津美纪放在我们中间。我会给小朋友看牌，五条同学借此机会要小朋友给他看我的牌。”池上空低眉顺眼地忏悔，“十分抱歉，空定力不足。”

歌姬谴责：“那为什么主动给他打手势了？”

池上空：“他……”

“好了别难为他了，五条摘了墨镜对空来说是绝杀，下一个——”青天大老爷硝子断案。

池上空被噎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哪里露馅了。

另一个犯人五条小猫大声喵喵：“老子没错！说动空是老子的本事！”

“犯人拒不认罪，执行处罚一级，把我们的条全都贴在他脸上。”

夏油杰微微一笑，看向池上空，“空君，能不能抵罪，看你表现。”

——毕竟空目前是唯一能碰到悟的人。

空欲言又止。

津美纪看不下去了，英勇挺身而出，“罚我吧！毕竟是我让哥哥为难的！”

夏油杰用目光谴责五条，“悟，津美纪都……”

“啊啊老子知道了。”

悟的嘴巴要撅到天上去了，俯了下身，把脸凑到空面前，“贴吧。”

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光彩缓缓流动着。脸颊因为瘪嘴有些鼓起，小猫又开始闹脾气了，颇委屈的样子。

空很想戳一戳他的脸，定定看了一会儿，慢慢说：“我觉得……”罪不至此。

“别觉得。”歌姬把纸条塞到空手里，言简意赅：“贴。”

空安慰自己，何尝不是一种如愿呢？

每次把纸条贴上去，悟君软而温凉的脸颊会陷下去一点，指腹仿佛被包裹，在撤离时还能感受到脸颊的肉小幅度反弹——相当Q。

不行，不能想了，有点变态。

空君克制想法，嘴里开始念叨，“悟，不要怪我，我没办法的……”

硝子一边录视频一边吐槽，“真是的……不知道的以为让你们互杀呢。”

悟君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等空贴完了，薅起一张条贴在空脸颊上，“你可是共犯，什么都不罚太过分了。”

空：“好的好的。”

“好没有成就感。”五条小猫郁闷地吹了口气。

“等着，老子自己也能赢！”

“呿……”

“喂！”

旅程在斗智斗勇中走到尾声。

冥冥和歌姬没兴趣欣赏五条的炫耀秀，带着两个孩子直奔旅店。

剩下四个人一起去完成五条悟的任务，任务地点在一座荒僻的山，总有一些奇怪的鬼怪传闻。

“是个准特级咒灵呢。”硝子咬着棒棒糖看报告，“总感觉最近特级很常见。”

“冬天的人们容易产生负面情绪。”

五条悟双手交叉做了个拉伸，“好啦好啦，都退后，看老子的。”

他想直接干，连帐都没放，夏油杰急忙在他动之前放了个帐。

夏油同学，你辛苦了。

硝子和空退到一边，看着空中漫步的五条边走边喊：“喂喂，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哦。”

态度轻蔑，走得行云流水，上下抛着自己的墨镜，想直接来一发茈。

空戴上看咒灵的眼镜，用手做喇叭：“悟——如果一座山突然消失会很难解释的——”

“知道啦知道啦……”

悟大发慈悲下降了点高度，双手抬起，扯了个有些疯狂的笑，“我真的看到咯。”

“虚式，茈——”

这是远比苍更强大的招式，堪称毁灭的咒力排山倒海地穿过山，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咒力余波被杰召唤出的虹龙挡下，围观三人没受到什么伤害或者冲击。

烟尘散尽，身姿颀长的少年微微俯着身从尘中走出来，打着哈欠揉了把头发，随即抬头，漂亮的蓝眼睛越过尘埃落在池上空身上，紧紧地同他对视。

“怎么样？”

池上空愣了一下，又转头去看看山。

五条同学有认真听话，没有把山打穿，茈只是低空擦过，毁坏了不少林草，但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硝子：“诶，结束了？”

“当然，老子可是最强，解决这个轻轻松啦。”

“从昨天开始，这句话也说了不下几十次哦。”杰挪揄地笑着，拍在他肩膀上，“在自我夸奖上，悟也是最强的。”

“哈？”悟也笑起来，转头低下头去和池上空对视，“空觉得呢？”

池上空从刚刚和五条对视之后就没缓过来。

不好意思，他确实是比较喜欢五条的眼睛（比较喜欢，没有变态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而且刚刚从烟尘中踏出来，空有种被锁定的感觉，让他格外……该说兴奋？

这个词有点糟糕。还是说有兴趣吧。

硝子眯着眼打量他一会儿，又侧头去看五条，嘀咕：“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不一样的多了硝子同学。

悟歪歪头，“什么？快回答老子啊，空。”

池上空献上真挚夸赞：“非常强大的招式，很厉害，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招式！而且，悟君对力度把握的非常好。”

矜持两秒，池上空又说：“观赏度超高。”

硝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遗憾，没有随时开录音的习惯。”

两个dk都疑惑地看过来，只有空明白硝子在调侃他。

女孩子好敏锐，恐怖如斯。

“还挺会夸的。”五条悟赞赏地拍拍空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等他们回到旅店已经下午了，几个人马不停蹄地商量去滑雪。

空清楚山上多冷，仔仔细细打扮了两个孩子，确保不会冷，才跟大家一起去了附近的滑雪场。

由于五条同学想玩一些咒术师滑雪，他在来之前特意挑了个规模较小的场，就直接包场了，今明两天滑雪场为他们单独开放。

他们穿好滑雪服，池上空抱着两个小孩子体验滑雪，完全不用担心会出事，因为这里不仅有无下限还有反转术式。

“我来帮你。”夏油杰笑着接过了惠惠的教学任务。

歌姬和硝子直接滑下去向五条发起冲锋，而冥冥格外欣赏静坐的感觉。

一开始池上以为她会不会是觉得孤独，夏油杰哈哈笑了几声，“放心，更可能是冥冥学姐在思考怎么赚钱。”

高专的孩子向来个性。

池上空表示理解，点点头。

“我们去低处试试。”

“好！”

初学的小孩子对雪总会有莫名的向往，蹦蹦跳跳地在雪上滑，不小心摔倒会拖着另一个一起滑到，又哈哈大笑起来。

池上空笑眯眯地看着小团子到处蹦，时不时伸手轻轻推他们一下。

“哥哥。”津美纪也推推他，“你去玩啊，不用盯着我们。”

“我吗？其实我……”

话没说完，不远处五条的声音就响起：“空！来看老子！”

“快去啦，五条哥哥在喊。”

“我会看着的，你去看看吧。”杰微微一笑。

“哦，好……”

池上空滑到前下方，五条蹲在地上，抱着一个巨大的雪球。

“这是怎么做的？”

“用苍啊。”

好，真不愧是最强。

“你跟老子推下去。”

池上空于是滑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推着雪球。

“321——”

无下限解除，雪球迅速顺势向下滚，两人同样开始下滑。

猎猎的风在耳边呼啸，池上空却感觉无比畅快，于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五条也学着他喊了一声。

池上空看他一眼，又笑起来，即使隔着护目镜，却仍有强烈的对视感。

终于，雪球散了。

五条悟从板上下来，向池上空伸出手，“你想试试刺激的吗？”

“怎么说？”

“老子可以带着你升空，然后老子松开空，空就可以玩雪山蹦极啦！”

池上空安安静静地看他一会儿，五条悟能看到他的情绪一点点高涨起来，心跳缓缓加快，却始终没说话。

终于，空笑出了声，低下头下板，问：“这就是你们给我策划的惊喜吗？”

五条愣了一下，没想到立刻被拆穿了。

“从惠惠到杰，硝子或歌姬，都在为这次蹦极创造机会呢。”

池上空下了板，抬起护目镜，拉了下护脸的衣服，被冻得发白的唇色让他显得可怜起来，纵使空本人没有责怪的意思，五条却突然生出隐瞒的心虚。

“为什么？”空君弯着眼笑起来——

是五条见过的最真实，最愉快，最饱满的笑容。

其实空君知道答案，他知道朋友们担心他，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他放松，帮他缓解这些天来隐藏在心底的不安。

但是望着面前挂着灿烂笑容的俊脸，池上空就是突然很想很想听五条说出来。

这不一样，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