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路西法会吻他的脖颈,却再没干出咬下去这种会让双方都失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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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像是他们相拥着坠入潮热的水里。
做完以后米迦勒也累了,谁也没工夫去收拾满床满地的狼藉。米迦勒倒在路西法身上,圈着他的脖颈,手指穿插在冰凉的黑发中轻抚着,同时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他,有些在侧脸,有些在唇角,有些在颈上,伴随着间歇的轻蹭,他把鼻尖埋在面前的脖子里,忍不住说:“路西法……”
路西法极轻地:“嗯?”了一声,看到米迦勒稍微愣了一下似的,有些疲倦地笑着解释:“没事,只是想叫你。”
没有预兆的,仿佛只是一个停顿之后,位置突然翻转,眼前所见从侧面的墙壁变成了天花板,还有魔王陛下干净利落的下颌。
——他被压倒又做了一次。
这次还没结束,米迦勒就累得受不了,迷迷糊糊中推着路西法说不要做了。
答复是做完这次再说。
这就是不打算停。米迦勒很不满,他想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他都烧了两周了,他做就算了,还做这么久。
他说:等一会儿睡觉翅膀给我摸一下。
路西法停下动作,低头在米迦勒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好。
他那一刻的神情是米迦勒从来没见过的,米迦勒伸出手想触摸一下,但是没力气了,手臂垂下来的动作像是窗外经历过暴雨,却在放晴时不堪重负从枝头掉下来的花。
终于结束之后,等米迦勒稍微缓过来,干的第一件事是皱着眉咬上路西法的脖子。
同样是咽喉的部位,尖牙抵在上面,威胁不言而喻。路西法同样没动,他抱着米迦勒,配合地稍微仰起头,将致命的部位交由对方控制。
有呼吸不畅的感觉,但很快消失。米迦勒本想更加用力咬,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忍。想起了麦麦当初咬他的时候还小口吸了一下的动作,就也在路西法的喉结上用唇吸了一下。
路西法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分开后他看了米迦勒好一会儿,用手指抚了抚喉结问:“真的不能做第三次吗?”
当天米迦勒没有走,他没让路西法帮忙,洗完澡后睡了很久,中途外面暴雨如注,惊雷炸响在每个潘地曼尼南居民的耳畔。王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连绵的潮湿雨水中腐烂,又有多少秘密被黑暗遮掩难以探知。
米迦勒的体温又升高了一些,醒来喝了药,又喝了一杯蜂蜜水,晚上渐渐降了下去。
清醒时他们闲聊了一会儿,路西法问他,梦里跟你一起逃跑的那个人是谁?
米迦勒当时在喝药,滋味不是很好,眉毛本就皱在一起,这下表情更古怪了。他说,我还以为你会关心我为什么会被搜捕。
路西法当时一身礼服准备出门,灯光下满身华贵不受压住王城的黑暗天色的任何影响,笑了笑说这个问题你自己多上点心。
魔药实在太苦,利布提也不是那种会考虑到药好不好喝的人,米迦勒没有马上喝,他开玩笑一般说:可能我背地里做的事够我被处死好几次?
这就真的是开玩笑了,虽然一般也没有人敢在魔王面前开这种玩笑,他毕竟是君主。路西法倒不是很在意,漫不经心地说:能处死领主级别恶魔的罪名就那几个,米迦勒殿下,你私下这么肆无忌惮的?
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罄竹难书……哪个词看上去都不能用来形容第七狱领主。人人都知道,第七狱身为王城所在地,第七狱的领主的自由程度必定不如其他领主,想在领主事务上插一手的人太多了,同样的一条政策,第七狱的领主要实施和其他领主要实施,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这种错综复杂困难重重到超乎想象苛刻的现状,让前面上任的几任领主,总会有一个从踌躇满志到满心踟蹰乃至于萎靡不振的过程。而同样的,频繁更换领主引发了一系列问题,问题引起问题,跟滚雪球一样越来越难收拾。
但米迦勒上任之后,那些一团乱的事务,确实在多方掣肘下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下去。第七狱势力混杂,历史悠久,地域辽阔但人员聚集的城市较少,各地发展差异很大,米迦勒上任之后整肃了领导层,又通过让官员学习和试验来定下行之有效的办法,逐步建立了完善的制度。
第七狱人口逐渐增多,建起了许多新城,以他为首的官员制定推行的政策,也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不同种族混居时本会发生的冲突,并让一些原先不受重视的种族在迁移出自己世代居住的故乡时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作为一个颇具故事性和传奇性的人物,他太过神秘,很少讲起过去的经历,也从不谈论其他高层的事。但对手下官员来说,这位领主做决策时公正,沉着,果断,又自信,私下又很温和随意。他只抓大事,信重属下,不是那种事必躬亲的人,在做具体工作时给了属下一定程度的自由。但无论是谁找他谈论工作,都能看到他只凭借记忆就做出长时间条理分明的分析和建议。
他不过多的掺和进某一方势力,即使是堕天使的派别。只要他断定这是必要的,即使是忠实于他或是有利于第七狱事业的人,他也会将其革职。虽然上任之初就被封为第六狱亲王,也有人开玩笑说过毕竟是做过天堂副君的人,治理一个第七狱自然是绰绰有余,不如以后也帮萨麦尔殿下分担分担。但这种不知道是奉承还是挑拨离间的话没有激起水花,他几乎不参与第六狱的事,让这个亲王更多的只是个名号。
多年来尽管背负着争议,但他依旧很受爱戴。
这些他们都知道。所以面对路西法的调侃,米迦勒只是笑了一下,就低头喝药去了。
路西法回来之前他就走了。领主府自然也有自己的空间魔法符号,米迦勒走得很干净。第七狱又在建新城,他免不了要忙的。
其实有一些瞬间,路西法以为他会留的更久。但这样的结果算情理之中,他提前说过了,也在路西法表露不满之后给了安抚。
只是两周的时间足够养成某种难戒掉的习惯。
房间里空前安静,芬瓦树的香气通过半开的窗户,在吞没一切的暴雨中于房内执着不散,路西法几次打开通讯器,又关掉了。
米迦勒没有主动来过通讯。就好像那些每天的交谈,入神的倾听,无意中对上之后又因为不自在移开的眼神,还有更多亲呢的瞬间,也随着他的离开留在了这里。
安瑞格霍拍卖行的春季拍卖会被人称作每年不容错过的热闹。每年各层地狱都会有许多人不远万里跑来参与,希望拍到一些有益于自身的物品。贝利尔是那里的常客,春季拍卖会举行了两天之后,他找路西法谈事时顺口问他今年没有感兴趣的物品吗?听安瑞格霍的人说他来了但什么都没拍。
路西法说:“什么都没拍的是米迦勒。”
贝利尔愣了愣,脸上几丝意外闪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那种什么都不是很在意又毫无破绽的笑容:“是他的话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