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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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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短暂的安逸消匿于热闹的残片,国际局势的动荡并非一朝一夕,日作为最识时务的人不断两头跑,前有跟瓷商量免签政策,后有借新春贺合作。

美找祂谈过两次,谁知这家伙两碗水真端得平,一时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但加就没那么好运了,祂跟瓷的会面毫不意外地传进了美的耳中,等手里的杂事处理完,两人约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白宫会谈。

正中央的桌上插着两国的旗帜,棕色的毛皮沙发左右各一个,屏退所有人后,会议室静得只闻错落的呼吸和心跳。

加不得不承认来这里是需要一些勇气的,比如此时对面的人正一下一下地点着脚,不紧不慢,像行刑的倒计时;再比如那人搅着头发,靠在沙发上冥思的样子不知在酝酿什么坏心思……

祂低下头,握在一起的手开始出汗。

“加。”美陡然出声,无视对方惊了一哆嗦,慢悠悠道,“你看我这些天有什么变化吗?”

“……”加抬眼,光打在两人身上,驱散严寒。

这人与印象中的别无二致,祂翘着二郎腿,单手撑头,习惯性地散发威压——金短发、宝石蓝眸、殷红薄唇、神情傲慢,以及总不喜欢扣的领扣……

加没再往下看,嗓子却有些干,祂舔舔嘴角:“……没有。”

“嗯哼。”美摸上自己略干涩的眼角,睫毛扫在指尖有点痒,祂眯眼笑道,“我最近一到晚上就睡不着,你说是为什么呢?”

会议室静了几秒,心跳声大到震耳欲聋:“……乌那边……怎么样?”

“还不错,俄除了土地不让,资产倒没说不行。”祂理所当然道,“这不是意料之中吗,之前还寸步不让,其实只是好处不到位,合同谈妥了,谁会因为旧情这种小事跟利益过不去,对吧?”

调子很是懒散,悠闲得像要睡着了,这种不设防的状态在祂身上很少见,加只在十三州时期见过。

祂保持着端正的坐姿,闷嗯一声:“瓷的关税还要控制吗?”

“哈,如果有用的话。”

“日那边……”

“加啊,你都不关心一下自己的关税吗?”美撑起身,压上对面的沙发,一手按住祂肩,一手绕上其稍长的发尾,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廓,温柔得不像话,“怎么样?这次的惩罚还满意吗?我特意在一众提高的关税中关照了你那边的,欧洲不听话我可都是直接动手,瞧瞧,你多特别。”

今天的美太反常了,反常得像气疯了,如此近的距离,加终于发现了对方说的变化——肉眼可见的疲惫和乏力,但都被祂很细节地掩饰了过去,世界第一不屑于展现自己弱势的一面。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很顺着你了。”加抓住头发上的手,相较于快把骨头捏断的力气,祂声音轻如乞求,“放过我,对谁都好,你习惯逼迫别人,日的表现你还不满意吗,如果祂投靠瓷,你以为我还会留下来?”

“……”瞬间,美的神色阴冷下来,与窗外透进来的暖阳格格不入,祂一把掐住近在咫尺的脖子,不顾手腕的剧痛,一字一顿,“你威胁我?”

“……呃……是你……在威胁我。”加铁青着脸瞪祂,死命掐住窒息的来源,指甲陷进筋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进了指缝,祂无暇顾及,眼前一阵阵发黑。

美将人死死按在沙发靠上,束发的橡胶圈被蹭掉,头发散落:“CAN,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想好再回答。”

声音传入耳中变成模糊的风声,像极寒的深冬里呼啸的风雪,是祂背着众筹的物资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的弗吉尼亚,那年祂仰着脏兮兮的脸,胸有成竹地对那个同样稚嫩的金发男孩说——

“我是来找出路的!”

加不明白,祂要找的出路明明很多年前就找到了,可现在压在自己身上,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为什么又和曾经的那些侵略者一样……面目可憎。

原来祂一直都被困在那座名为“奴隶”的监狱里,从未出去过。

不知何时手上已是湿润一片,缺氧的感觉却愈发强烈,那张红唇还在说着什么,祂听不见。

一股血直冲天灵盖,加猛地扑上去,跟数年前浑身栓着铁链的自己一样,义无反顾,飞蛾扑火。

没想到早已脱力的人会突然反抗,美一个没压住,咚地一声被死摁在地上,脖子一阵剧痛,牙齿深陷进血肉,带着温度的红色液体浸透衣领,淌了一地。

祂扯住身上人的头发,痛得差点晕过去,连续的熬夜和焦虑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本以为这点力气拽不动,但那人却松了口,只是没有起来的意思,头埋在了伤处。

“我恨你。”耳语般的气音,格外清晰。

美没动,手上的伤口也在流血,两处都疼得不可思议,但祂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走了神。

风扬起花纹金帘,光被切割成好几块,支离破碎。

就像祂们。

莫斯科。

“祖国大人!”莫亦步亦趋地跟在疾步的俄身后,小跑都赶不上,喊祂也没有回应,只能提着文件包追,“祖国大人!乌那边已经解决了,祂没有反对!”

“啧。”俄近乎暴力地推开门,外套丢在地上,伸手道,“手机给我。”

“……祖国大人?”莫停在房门口,手里是装着资料和手机的包,祂犹犹豫豫地在里面翻了几下,抬眼偷瞄俄。

后者看在眼里,烦躁地捏捏眉心:“这次不骂人,我给瓷打电话,跟美会了面,怕祂多心。”

上次会议祂和美因为战争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散会后气不过抄起电话拨号过去,接通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此后祂的手机多由莫保管,虽然如果真要骂也拦不住。

闻言,莫松了口气,将手机递过去后顺手关上门退了出去。

俄坐在床边,郁郁葱葱的藤蔓枝丫探进窗户,花蕾摇曳,祂盯着上面的一点红,熟练地点下快捷号码,放在耳边等接听。

祂和美的会面不仅是对乌方处理的协商,更是两边合作的桥梁,尽管祂们私下一直没断过联系,但真正搬上台面又是另一回事了。

俄知道自己这几年一直被人当枪使,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美、瓷和欧洲一干人,祂作为国际上前三名有话语权的人,自然不甘沦为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无论出于公利还是私心,祂都不希望因此跟瓷生了嫌隙,哪怕祂们从未完全信任过对方。

一长串忙音后,那边接了。

〔喂?〕特意压低了的声音,很明显。

“……在忙吗?”

对方顿了顿:〔没有,有事吗?〕

俄突然有点心虚,话到嘴边绕了一圈变成一句:“有空吗?”

“……”瓷站在走廊上,回眸瞥房里的客人一眼,低声道,“今天有安排,怎么了?”

电话那边没了声,祂拿下来看了看,确认没挂后又叫了对方一声,俄终于开口了:〔我跟美见面的事你知道吧?我……我觉得应该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嗯?”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这人拧巴的性格真是一如既往,瓷朝还在等待的客人笑笑,回身道,“我记得你们聊的是乌的事,怎么?还有没报道的内容?”

祂调侃起人来比起美简直毫不逊色。

俄被怼得噎了好几下,最后无奈地叫了声瓷,郑重道:〔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和你的合作不会被影响,希望对你来说也是。〕

目的太明确了,祂只是在定合作对象的心,同时也向对方寻求一颗名义上的定心丸,就像小孩子间“真玩”“假玩”的承诺,但祂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需要苏庇护的幼稚孩童。

瓷瞳色暗了暗:“当然,我们还在一条船上。”

窗外的花蕾上忽地多出一个移动的黑点,是一只蚂蚁,风刮得越来越大,它被吹得东倒西歪,随时会被卷走坠落,摔成一摊烂泥。

俄得到了回答,刚想挂电话,那头的人极慢地叹了声:〔……果然长大了。〕

祂手一顿:“什么?”

这回换对方沉默了,瓷似乎以为祂已经挂了:〔……没什么,我在跟京说话。〕

通话终于结束,瓷扫了眼空空如也的走廊,折身回到接客的房间,落座道:“久等了。”

“是我冒昧打扰。”埃及打量了番屋内的陈设,感慨道,“许久没来了,装修风格变化真大。”

“也要与时俱进,以前的用在现在不合适。”

“那也要有的用,这一点我倒羡慕。”埃弹了下白陶杯,水波荡漾,“千年前祂留下的东西我没守住,想想还真可惜,不然也能和你交流交流。”

瓷知道祂在说谁,埃似乎并没把自己看作曾经的那个人:“舍弃过去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不用美化没走过的路——你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吧?”

“……呵,没事也不会主动来讨人嫌。”祂打了个响指,眼中那股生死看淡的劲薄雾般缭绕,“我不打算接纳加沙的人,也不想掺和美架空勒的事,谈谈合作吧,我会给出让你满意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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