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霁之摇头:“父亲巴不得我尽快断绝对生母和外祖家的念想,这种情况他不会出面。”
“我感觉你对表弟像有怨气?”霍灵渠猜,晏霁之默认:“想做国舅爷当然没错。”
霍灵渠皱皱眉,仰头看他,奇怪他怨从何来:“你在恨铁不成钢?”
晏霁之惊讶低头回望,忽然失笑,他们之间莫非已经如此心有灵犀了吗?他抬手,抚过女人微蹙的眉,淡淡自讽:“我哪里有资格,国舅爷、皇后,他凭什么不垂涎?
不想为点可能的隐患舍掉锦绣前程,多么理所应当;知道外祖家不怀好意可狠不下心,多么宽厚重情义。是我多管闲事,我哪来的资格恨铁不成钢?他想做国舅爷当然没错。”
霍灵渠安慰性地握握男人的手,这小小举动像是情绪的宣泄口,晏霁之不再压抑气愤:“我是生气,这表弟活二十岁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昨天碰到海啸,你大哥都跟我打招呼了,如果霍家放弃振羽就是他自找的,我若心疼表弟,尽管负责他的前程。”
“大哥竟放此重话?”霍灵渠惊讶,单纯作为旁观者的惊讶,晏霁之沉沉舒口气冷静道:“真追究能追究到一年多前蓁蓁死活闹着要做皇后,海啸大约忍无可忍了。
虽然霍鹣娇进宫了,但有与郭皇后和建威侯府撕破脸吗?将来真会对立都是多年以后乃至还有调解余地,可霍蓁蓁闹着要抢后位直接把两家的亲戚关系撕裂。灵渠你想想,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事对家族影响会小吗?
总归捧位霍皇后有好处,忍就忍了;偏偏他们兄妹的外祖家又想把霍家当做踏脚石,按本质算两家已经不是姻亲而是仇敌,可霍振羽知情以后是什么表现?一如既往,没有改变,这让霍家几位掌权人怎么想?
况且六天前我明白提醒了,强抢后位是对皇帝的羞辱是在践踏皇家颜面,皇帝能忍吗?皇帝将来回击羞辱可是得拿命去填的,更甚者他可还想与外祖家维持亲近和睦啊;他都不想这俩难题怎么解决,满心满眼就盯着自己要做国舅吗?!”
晏霁之气得冷笑起来:“我以为他至少能懂,霍家此举虽然迫使蓁蓁断掉皇后梦但也是掐灭隐患保住他妹妹和母亲的命、让他能与外祖家维持和睦的好机会。
谁成想他非但不趁势抓住机会加以管教反而能陪着闹,没准海啸都在思量,霍振羽的想法是靠霍家把他妹妹捧做皇后,他们兄妹将来改姓佟,引导皇帝将被羞辱的怒火指向霍家,襄助佟家踩着霍家成为当朝第一,他好稳稳当当做他的国舅爷?!”
话落,床帏中骤然安静,霍灵渠沉默两息,披件寝袍出床榻走到桌前,执茶壶倒杯水喝,连喝两杯后倒杯茶水回床前递给他。晏霁之接过茶杯饮尽,把女人拉回怀里抱住。
“你爱孩儿对吗?”他突如其来又追询:“我当然知道你不想生孩子,因为知道所以才以为你不在意;其实你若有我的骨肉,你会爱这孩儿,对吗?”
霍灵渠眼酸未语,晏霁之低头吻吻她,柔情缱绻:“你可知我们打闹场,我什么感悟吗?唯女子难养也,此言真有道理。你说,我说我知你是细作还你让你窃取晏家的底,这话怎么就能让你觉得委屈还大闹脾气,还有那些粗话都谁教你的啊?”
“祖父,童年在霍家时祖父教的,我不骂而已,你是第一个。”女人低低叙来,晏霁之深表赞同,抱她平躺回被窝小憩,过两刻钟后唤婢女备午膳。
只是午膳过后,是霍灵渠出面与整上午都没请走的不速之客们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