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警官和我对视三秒,无语凝噎。
有什么问题,在侦探漫画里找不到监控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这房子是从上一任欧洲负责人那里继承来的,算是伦敦地区最大的一个安全屋。这里面发生过的见不得人的事比英国的酒吧都多,让警方的人进来就不错了,哪能真让他们看到监控。
......
恒川仁二的尸体被带走送往苏格兰场进行进一步的尸检。霍夫曼警官留了几个警员在现场取证,其余人四散开对在场人员进行简单的问话,没有嫌疑的客人们暂时留在楼下等候警察的问询,管家团队也在配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场面。
今晚在工作厨房忙碌的厨师团队格外紧张,有嫌疑的茶和汤都是从厨房端出去的,虽然有警官安慰他们这些都是批量制作的,不是厨房的问题,几人还是表现的很愧疚。
回到二楼,休息室里现在就只有案件的相关人员。
恒川夫人坐在沙发边抹眼泪,松永葵靠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支持。刚刚送汤上来的是恒川社长的秘书小岩井司先生。他是个身型瘦高的男人,气质略显拘谨,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和眼镜,双手交握在身前,默不作声的站在沙发旁。
好经典的三选一环节,经典的我不知道在利莱酒的手记里看到过多少遍。我转头看向窗边和有希子小姐解释什么的工藤新一。
除此之外,乔伊作为报案人也留了下来,他正在和不知道为什么也留在房间内的查理聊着什么。查理的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樱桃白兰地的气势,他似乎很防备乔伊,并不想将对话进行下去。
我上前一把将黑发少年拉到我身后,皮笑肉不笑,“我弟弟身体不好,乔伊先生去楼下看看客人们有什么需要吧。”
查理很是上道的虚弱的靠在椅背上。
跟在我身后进来的霍夫曼警官差点没绷住表情,看着眼前气质冷冽坐姿笔挺的高挑“柔弱”少年,用尽了涵养才将要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咳咳,事实上,这位乔伊先生是我们苏格兰场特聘的顾问。”
对着满脸写着”你们疯了吧“的我,乔伊微笑欠身,“其实我的本职工作是私家侦探,”他将一张硬卡纸名片递到我手里,“这里有我的电话,诚挚接受各种委托,小姐。当然,没有事情需要委托我才是最好的。”
这家伙到底有几份工作,环球旅行真的这么烧钱吗?
那厢积极的工藤新一已经和警员一起问清了案发的始末。
“也就是说,在休息室接触过死者恒川仁二的只有你们。”霍夫曼警官一一点过面前的三人:
“死者恒川仁二,49岁,是恒川地产公司的老板,今日应庄园主人邀请携妻子前来赴宴,随行人员还有你们三位。
松永葵女士,22岁,恒川府的女仆,工作是照顾恒川夫人。
恒川惠美子女士,45岁,死者恒川仁二的妻子。
还有,小岩井司先生,25岁,死者的秘书。”
工藤新一低头梳理着刚刚记在便签纸上的时间线和线索:“今晚早些时候,恒川先生因为身体不适离开会场,和恒川夫人一起来到二楼的休息室休息。中途由女仆松永小姐上来送过一次茶水,时间是......”
“是八点左右。”本来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仆克洛伊接话道,注意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克洛伊沉稳的解释道:“我在二楼负责接待使用休息室和娱乐项目的客人。我的同事们都在各自负责的休息室内,注意不到走廊上经过的客人,但我可以。”
“八点左右,是松永小姐上楼来送过一次茶。然后是十点半左右时,小岩先生送了热汤上来。因为恒川夫人吩咐过不让人打扰,两位都在送完东西后就走了。”
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坐在恒川夫人身侧的松永葵。女仆小姐的眼底满是无措,在被点到名字的时候还条件反射的点点头,紧握住手中的手帕,盖住了颤抖的指甲尖。
她有一紧张就攥紧手指的习惯。
我收回目光。这桩案件里没有什么高深的把戏,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有好奇的大胆客人靠近门口围观,闻言窃窃私语道:“恒川先生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平时和下属也没有什么矛盾,能有谁要害他?”
“诶?那位叔叔和阿姨的感情很好吗?”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年幼的工藤新一还藏不住自己的心思。根据据他的观察,恒川社长和恒川夫人明显积怨已久,两人的肢体动作和言语都在不由自主的排斥对方。
“呵,感情很好?”听到这话的小岩井司突然恶狠狠的转头看向刚刚围观的人。
“你们当然不知道,社长和夫人为了离婚的事情已经争吵了两个多月了,这也称得上感情好?”
众人哗然。
这倒是出乎意料。恒川社长平时待人温和,和配偶出入公共场合时也是举案齐眉,敬重有加。恒川房地产公司是恒川夫人父亲的产业,由女婿恒川社长接受之后也是蒸蒸日上。恒川仁二没有什么亲近的亲戚,对待岳父岳母如同亲生父母一般。当然这都是外界的评价,不过就算是为了恒川家的产业,恒川社长也不会主动选择和恒川夫人离婚。
“恒川夫人的父亲上个月去世了。”乔伊突然在我耳边幽幽道。
我挑眉看向他,他耸耸肩,“搜集信息也是侦探的必修课。”
恒川老先生一过世,恒川地产公司就算是完全在恒川仁二的把控之中。这时候唯一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就只剩下了恒川夫人。这对夫妻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像传闻那般。
恒川夫人平时不理公司事务,她不一定能察觉到恒川社长对她的复杂情感,如果说恒川夫人有什么杀人的动机的话,不一定是和公司有关。
恒川夫人情绪激动的咳嗽了几声,松永葵为她顺着气,眼圈通红,“家丑不可外扬。”
“人都没了还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小岩井司扯出一抹冷笑,“夫人这么久不好的病,里面就有社长的手笔。”
恒川夫人猛地瞪大眼惊愕道:“你怎么会知道!”
“您和社长傍晚时在庭院里的争吵就是为了这个吧。”小岩井司推了推因为汗湿滑下鼻梁的眼镜。
“半年前你感染伤寒,是因为社长以你身体虚弱为由,经常督促你洗冷水澡,还要求你常做生食来吃造成的吧。
那次之后你的病虽然没有如他愿的痊愈了,但身体也是大不如前,而且就在三个月后,老爷也同样染上了重病。”
他口中的老爷说的并不是恒川社长,而是恒川夫人的父亲
小岩井司怜悯的盯着恒川惠美子苍白的脸:“社长说夫人已经的过一次伤寒,有了抵抗力,并不容易再次染病,就提议让夫人去老爷身边照顾。夫人当然应下了,可就在那之后,老爷的病情每况愈下,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夫人也再次被传染,这次更是得上了肺炎。”
“他想要你死,只是几次都没有成功罢了。”
松永葵小声的补充道:“夫人的心脏不好,社长还建议夫人适量饮酒,甚至送给她贵价香烟做礼物,是希望她染上烟瘾吗?”
”是的,”小岩井司点头,“没过多久后老爷就去世了,你也是从那时发觉,这一切的背后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暗中捣鬼吧。”
他死死地盯着恒川惠美子的双眼,“所以你杀了他,为了公司不落到他手里,也为了自己和老爷报仇!”
“汤里的毒就是你下的,还专门支开了我和松永!”
梅洛收敛住看热闹的表情,小声的在我耳边道:“他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清楚,在给警察去讲故事吗?”
我摇头,“不知道,走剧情吧。”
查理凑到我的另一边,三个人作旁观状,静待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恒川惠美子慌忙否认着,“我没有!”。她嘴唇颤抖着想为自己辩驳,“我只是想和他离婚,我不想父亲的产业落到他手里!”
“就算离婚,根据现有的法律政策来看,恒川先生依然会分得您家产中相当可观的一部分,”乔伊站出来,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但死亡不一样,一旦恒川先生去世,作为配偶的您将获得他全部的遗产。”
那双紫灰色的眼眸中氲着一层令人看不透的深意,“当然,这并不能确定您就是凶手,毕竟恒川女士似乎并没有合适的作案工具。”
snowball是一种易溶于水的药物,但在固体状态下却会留下痕迹。只要检查过恒川惠美子的身上有没有药物残留,就可以确定毒药是不是在她身上。
听了乔伊的话,恒川惠美子现在却好似平复了心情,找回了遗失的理智。她用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苦笑道:“不,并不只是配偶,后代同样拥有遗产继承权。”
乔伊挑眉,“恒川先生和女士似乎并没有孩子。”
恒川惠美子的目光转向一直在身旁服侍她的瘦弱女孩。松永葵懵懂的抬头,触及到她温和的目光,瑟缩了一下。
“夫人......”
“这孩子,是我丈夫的女儿。”
我:哇哦。
梅洛:哇哦。
查理:……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