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又路过一幢,看门口洗着爱车的男人。
再路过一幢,看明亮屋里子举杯欢笑的年轻人。
一幢又一幢,环山路并不适合步行,所以当今见山走到第一幢时,因为胸闷,他不得不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缓一缓。
草地修剪过,上面没有摆放摇椅或者桌椅。门口延伸出来的青石板路干干净净,汽车行驶的柏油路面也很干净。
半开放的车库里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个铁架子,或者一个工具箱。
今见山掏出支烟,转动眼珠缓缓往上挪。和其它洋楼没有任何区别,却又完全不同。
宏伟只展露了外立面,每一个能窥视室内艺术的都被黑色帘子遮挡。
设计师很吝啬,不想任何人偷师学艺。
那么里面会不会有一盏华丽的吊灯,应该不会,游弋不喜欢事物自主抢夺视线。
那应该是什么?今见山吸了口烟认真地想了想。
可能会是一盏橘黄的枫叶灯,紧接着他又否定。
四盏枫叶灯虽然没有抢夺游弋的视线,但电量耗尽之后也着实可有可无,连什么时候消失在床头都没有问过。
今见山又想里面的家具会不会是雕花,会不会有很多重工艺摆设。墙壁、屋顶、地角,会不会有很多石膏线。
好像一切都没有办法做猜测,就像那套绿色水杯和牙刷,游弋不会选那种颜色。
可确实是游弋在用,而游弋可能也不清楚,两个月前绿色已经换成了蓝色。
也不是,游弋可能都知道,只不过不会在这些既定事物上停留目光或者思绪。
无论目的是什么,他不在意,因为没有意义。
为什么不在意?为什么没有意义?其实很容易就能得出答案。
今见山猛吸了口烟,随后看了看烟头,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
失去失去再失去......对游弋来说,没有任何事物能永远停留,接受或不接受从来不在于他。
苦难降临的时候没有躲避的地方,兜头砸落的困境无门无窗。
游弋手无寸铁的站在里面,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
“我靠靠靠!神龙现世!是他妈隐藏校草!大二合算考完试了去堵人!”
狂风将不知处的云朵吹到了银杏树上,雨滴没有预兆的穿过树梢枝杈砸落。
不知道是滴滴答答的声响太小,还是哗哗啦啦的雨量太少,自成一个世界的李泽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今见山擦去镜头上的水珠,拿过一旁的伞撑开,安安静静的继续坐在身后等着。
左等没反应,右等不起身,他被这一方世界里的声音吵得忍不了了。
他捡起一块石子挪到围栏边,瞄准一尘不染的脚后跟使力打去。
动了,终于动了。
却不想,那张照片不是出自他的手。
阳光久久洒在漂亮的洋楼上,光影逐渐开始向左偏移。
黑色帘子被镀上一层白又被镀上金,直到变作红。
“三青高岭峙东西,岭上风光一望齐,千顷绿畴平似掌,蒙蒙春雨动春犁。*”
今见山扶着扶手站起身,揣着兜慢慢往后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