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猪里脊肉。熟练地清洗、切丁备用,贺年倒出一碗面粉,将水龙头开至最小,一边接水一边搅动。
她把面粉搅成絮状的小疙瘩。
给锅里倒上水,盖上锅盖,贺年在番茄上划了个十字。待水开,滚水去皮,切丁,贺年将肉丁和蕃茄丁一起下入沸水中。
一会后,再下入面疙瘩。她不断搅动着锅里的食物,白色的水蒸气冲得她眯起眼睛。
萨卡斯基在背后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手指微动。
像,很像,真的像。无论是眉眼还是性格,贺年都有她的影子……就像是她在这个世界生命的延续一样。
最后撒上调味料,贺年用勺子捞起一点抿了抿,满意地点点头。
端着满满一碗疙瘩汤,贺年顺手抽了双筷子,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坐在小凳上的高大身影。
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贺年递上碗筷。
“你笑什么?”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接地气的中将先生吧。”
谁说不是呢,三米高的大个,缩在那么小的一个凳子上,怎么看怎么违和好吧。
怎么说呢,有点别扭,又有点让人亲近的感觉。
萨卡斯基接过碗筷,也顾不上刚出锅还滚烫着,拿起筷子哗啦啦地往嘴里倒。
贺年震惊不已,本来还想提醒一句小心烫的,不过想起对方是岩浆果实拥有者后,也就闭嘴了。
他估计是世界上最不怕烫的人之一了。
收回视线,贺年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同样搬了个小凳坐下来吃。
暖黄的灯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吃饭的模样莫名很和谐。
吃着吃着,贺年突然开口:“萨卡斯基中将,额,有个事我得给您汇报一下。”
“说。”
“这顿宵夜,材料是从厨房里拿的,所以要走账。”咽下嘴里的食物,贺年索性眼一闭脱口而出:“得记您账上!我蹭一碗当是沾了您的光。”
反正今晚破事够多了,不差这一件。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闻言,萨卡斯基扭头看向贺年。
纤瘦的女孩子不敢和他对视,眼神胡乱地在地上扫。
面部表情缓了缓,他尽量柔和了声线:“可以。”
当然,无论他怎么缓,低沉的声音还是很厚重就是了。
“那太好了!”女孩儿露出惊喜的笑容,扒了一大口食物,鼓起腮帮子。
低下头去,萨卡斯基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轻轻敛了唇,露出一点点笑。
“哦对了还有,以后如果您晚上还要来后厨找吃得话,麻烦在账本上写一下拿了些什么东西,不然食堂的账月底老算不清楚。”贺年指着一个本子,含糊不清地开口。
“……”萨卡斯基的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也僵掉了。
好半天,他才勉强挤出一个“好”字。
重新沉下脸,刚才的平和表情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吃完疙瘩汤,萨卡斯基搁下碗筷,站起身:“多谢。”
他走向后厨大门,拉开门跨出一步。
外面路灯全灭了,漆黑一片。
“你明天活干完以后,去一队的训练场看看。”
“啊?哦!我记住了!”
反应一秒,贺年知道了萨卡斯基的意思。
“谢谢您!”
“嗯。”
他拉上兜帽,走进黑夜里。
似是想起了什么,贺年连忙站起身跑到门口大声嚷道:“您明天来食堂吃饭吧!”末了,她又觉得没说清楚,补充了一句:“我会给您正常打饭……”
话音未落,一枚石子精准地打中贺年脑门。
“哎哟!”贺年惨叫一声,捂着额头蹲下。
她揉着脑门,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不用说,肯定是肿了,早知道不加后面那句话了。
不过……不过萨卡斯基中将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恐怖啊。
贺年关上后厨大门,不自觉轻弯嘴角。
其实也是个挺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