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两人结婚之后，中原中也成功劝说伊原舞把两个房间打通，但因为中原中也特殊的工作性质，那扇门被伊原舞强烈要求换成了单向开门。比起嫁人，选择直接在伊原舞的房子里度过大部分时间的中原中也更像是入赘。

一年半之前，伊原舞终于把那栋三层六百平的医院装修好，并且成功与有二十年兽医生涯的同学父母合作签约。甚至合伙人里还有一个六十五岁高龄的老兽医。

如果不是中原中也在后面支持，她估计还得再奋斗五到十年。说起来跟同学父母签约的主意还是中原中也给她想的。

虽然最后的两年半基本都是实习了，但是毕竟只有两年多的经验，经验还是不够。因此与其找同学，不如直接找同学父母。

实力更强，经验更足，而且伊原舞可以被老师用精湛这个词形容的外科手术技术也补足了那位六十五岁高龄的老兽医的不足。

毕竟年龄大了，手就容易抖。

看着伊原舞难得起那么早，甚至饭还没吃完她就背上了包。中原中也奇怪。“你今天怎么那么早？”

他今天早晨就要出发去外地出差，伊原舞虽然刚毕业，但作息早就调整到开医院的正常作息了，往日是不会那么早的。

“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吗？”

伊原舞眯起眼睛笑了笑。“有个考试，得早点。”

考试？中原中也费解，她兽医资格证都考过了，只等着毕业拿毕业证书。怎么还有考试？“你兽医资格证不是考过了吗？”

“是考过了。不过不是那个，是别的。”她在门口穿好鞋子，用脚尖踢了踢地面。“中也，吃完饭之后你把碗筷塞洗碗机里就行，我出门了。”

她把钥匙放进包里出门。

中原中也看着已经关上的玄关门皱了皱眉。

伊原舞这大半年好像都很忙，她是整个医院最大的股东，刚开业的一段时间基本把时间都放在医院里，但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她就经常不在医院而是前往图书馆。

虽然他不认为伊原舞是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没学好所以才去图书馆恶补，但他也没多问。

结果……是要备考？所以她到底在备考什么？

半年后

两人每年过年，中原中也都要陪伊原舞回一次青森。这次从青森回来之后伊原舞连排好几台手术。忙的不亦乐乎。

而他也要与魏尔伦进行新年假期之间的交接。

***

中原中也打开门。门口是应该站在门口的保安。

“有什么事吗？”

“中也先生，楼下有一位邮递员正在派件，需要伊原小姐亲自签收。”

包裹？伊原舞极少有包裹，而且就算是有基本也是往医院那边寄，这边收包裹不太方便。他拿起鞋柜旁边的印章下了电梯。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一个男快递员，身上穿着制服，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

快递员看了一眼名字，又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男人。

……一个男人叫舞是不是离谱了点？

“阿舞的快递？”

“是伊原小姐的快递。请问您是——”

“她是我妻子。”

“不好意思，这个快递需要本人签收。她不在吗？”

“她还没回来。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她，她应该能让我代签。”

快递员打了个电话，伊原舞还在手术台上，甚至连电话都是护士帮忙拿的。

“快递？我最近没买东西，什么快递？”

“是一个信封。”快递员看了一眼中原中也拿出来的ID卡。“请问可以让一位名叫中原中也的先生代签收吗？”

“可以，让他拿走就行。”

快递员这才放心地将那信封递过去，中原中也盖上章之后签了名字。

他走进电梯。那信封包裹地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也许是之前组织里的任务多了，对于这种密封地极好的东西，他总是想拆开看看。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伊原舞。伊原舞十分钟内连接两个电话，而且正好在手术的关键时候，她只听到中原中也问她可不可以拆她的快递。

“你想拆就拆。我在手术，别打了。后面还有排队的呢。可恶怎么偏偏今天那么多台。”

“快结束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行行行，我在忙，一会说。”她应付完了电话又埋头苦干。

妻子同意了，中原中也也直接开拆，毕竟她都同意了。这信封寄不了什么大件物品，看起来像是商务信函之类的东西。

她就没接到过这种东西，里面到底会是什么？

他拿了刀拆开信封，而就在他拿出的那一刹那，他的瞳孔瞬间缩小。

他手里速度更快，如果不是脑海里最后的理智在克制让他手轻一点，他相信那印制得精美的硬纸壳信封下一秒就会被他撕裂。

第二层的硬纸壳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他小心地抽出来，米黄色的纸厚实，手感颇佳。同时上面印着一段短短的，但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文字。

他连看了三遍依旧觉得不够真实，他甚至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是痛的。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身了几步，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脸上的表情从不敢相信、惊讶、一瞬间的沉寂，紧接着就是克制不住的狂喜。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狂跳和肾上腺素的飙升。

他丢下那张纸，快步走到门口拿起钥匙和钱包直接拉开了门。

那张厚实的纸缓缓飘落，最终留在了茶几上。上面仅有三行短短的字。

伊原舞小姐：

本年度神奈川市立大学大学院医学部临床医学专业 入学考试结果合格，特此通知。

电梯从十六楼下到地下一层，他哪怕上了车，都能感觉到心脏砰砰砰地跳的极快。他熟练地拧动钥匙。摩托车飞驰而去。他甚至没有考虑走普通人走的马路，身上红光一闪，摩托车直接九十度立起，从墙面驶过，只留下尾气和引擎声的余韵。

伊原舞刚把手里的那个大狗肚子里的肿瘤摘了，给老年狗做手术实在是累的很。好在她在实习的时候见过无数场手术。如果是两年前她可能还束手无措，现在她已经可以很自信地完成手术了。

旁边的老兽医欣慰点头。“什么时候看你的手术都觉得赏心悦目。”

“谢谢您夸奖。”

两个护士把狗推出去，剩下两个护士则开始给手术室消毒，伊原舞把身上的手术服全解开丢进医疗废物桶，刚从顶楼的手术室下来，下一秒就感觉身上一重，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救命！”

中原中也伸手拉住她，伊原舞被他撞了个蒙圈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嘛突然撞过来！你再晚一秒我脑袋就要被楼梯开瓢啦！”

老人一脸姨母笑绕着两人下了楼。

“年轻真好啊。”

她闹了个大红脸，使劲推他。“你干嘛呀！”

其他人迅速离开，把空间留给了还没分开的两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没告诉你？”

“你考横滨市立临床医学的事。”

伊原舞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就说她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哪儿来的快递。“今天到的是录取通知书？”

“嗯。”

中原中也还是有点不高兴。“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再不起来揪你后脖颈了。”

不得不说，猫揪后脖颈没事，人揪就疼了，他这才松开。伊原舞解释道：“你又不能替我去考试。而且万一考不上，提前告诉你多丢人。不过……”伊原舞想了想。“什么叫我不早告诉你，我早就告诉你了，你忘了别冤枉我。”

中原中也只觉得自己被冤枉惨了，伸手揪她脸。“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我大一那年过年啊。”她伸手把他的手拍下去。“在村里的公交站前，我问你愿不愿意等，你说愿意等。”

中原中也身体顿住。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前她在公交站前，没头没脑地问自己愿不愿意等她。他那时候就是随口一说，等待不需要成本，而且是她说的，等一等又何妨。

五年过去，如果不是伊原舞自己提起，他早就忘记了他在等待的事。

“你那时候说让我等，是等这个？”

“对啊。”伊原舞伸了个懒腰，手术台的几个小时把她累坏了。“我知道你缺医生，但是我还是想先完成我跟你还有小黑的约定，兽医我是一定更要做的，但是我不知道未来的发展是什么样的。”

她顺便去看了看还在住院里的小动物，检查了一下身体数值的状态，中原中也跟在他身后。

她开口解释道：“进入组织对我来说风险太大了，我胆小，不想接触你们那边是事实，那时候你想要医生的愿望太强烈了，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承受不了你如此强烈的期待。而我也很清楚，如果当了医生的话，免不了就会进入你们的世界里。所以我想等一等，等我把兽医专业念完之后再看。”

她伸手摸了摸把脑袋伸到她手里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