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供奉的神从神台滚落,圣洁的白衣下是狰狞的脸,乌鸦啄瞎的眼睛正在流血,嘴里是撕咬下来的乌鸦毛,恨意直戳过来。
那只乌鸦直往发令者身后躲,少女不怯,一脸嫌恶斥责,“招摇撞骗!心术不正!”
而后大门一关,点香神明,虔诚祈祷,“已经赴任,愿替您承担劫难。”
…
…
意识渐渐消退。
恍惚间乌鸦身后一片金光,【我那善良的信徒啊,我们重新来过?】
又一次,又一次重来。
温阿簌大病一场,心电监护还在报警,恍惚间神相林立,虚无悬于空中,说她是几辈子修行得当是神使,要旅行职责承担神明劫难。
她只觉得自己病糊涂了,病怏怏的撑到现在,乌鸦都来吊唁了她还异想天开扯上神不神的。
而再次睁眼时她病真好了,记忆模糊,任务却明确起来,只需要化解池生生平大灾大难,她就能活,而且是长寿。
第一次没信,重来。
第二次,她兴冲冲找到了池生,池生对她的示好帮助是一点不领情,甚至排斥。
烟雾缭绕,谩骂撩骚,陈大龙在给她毕业践行,遇到了被服务生五花大绑的池生。
情趣黑纱,满脸潮红,说是被下药了。
她把人救了,池生满脸阴森夸她会玩,然后掐死了她。
好人没好报。
再次睁眼,阳光晃人,温阿簌坐在了轮椅上。
狭长的眼睛适应着直来的太阳,不禁虚了虚,本就白皙的脸,在阳光的下更是晃眼。
脖颈的窒息感还没退,温阿簌下意识的大喘了口气,接着看到了熟人白芸芸,刚刚要出声就见白芸芸捂着嘴跑着,随即扶着墙干呕了两声,转头喊到:“陈大龙!快叫人停了,这要打出人命了。”
闻声温阿簌坐着轮椅又往前凑了凑。
青灰色的巷子里,一行人围的严实。
陈大龙仰头活动了一下脖子,而后低头点了根烟,无所谓回道:“这个人我查过,刚刚转学来的,我看他那架势就是想要快点被开除。”
手上的烟灰落了一节,陈大龙轻飘飘的说了句,“就当做好事帮他了。”
话音刚落。
“艹他妈的,什么玩意。”
“眼珠子…好…像。”
“卧槽了!”
一群人散开定住,他们还没还打过这么狠,顶多折胳膊折腿的,去趟骨科住上十天半月就行了。
现下盯着地上晃动的眼珠子,有点慌,也有点恶心。
陈大龙无所谓的吐出一口烟圈,“叫毛啊叫!他先找的茬,手洗干净了去天街喝酒,我请。”
陈大龙一行人准备离开,自然也看到了迎头赶上的温阿簌。
一行人警戒看着,“这女的脸生啊,别是和他一伙的。”
白芸芸笑着打断身旁人的话,“什么眼神,我们学校刚刚转来的,顶好的学生,不可能打架。”
领头的陈大龙不屑的笑了一下却也好心道:“同学,后面有个疯子见人就扑,赶快离开。”
“龙哥。”温阿簌语气平淡,习惯性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下去陈大龙眉开眼笑的,“哟!同学还挺懂事儿。”说着要上前凑。
白芸芸把陈大龙拉到身边,微笑着不动声色的说:“你别吓着我们阿簌。”
陈大龙年龄看着比周围人要大些,脸上还留了一些胡茬,单手插在兜里,流里流气的,下巴在白芸芸和温阿簌之间画了个Z字,“这还认识?”
白芸芸有些得意,“那可不,阿簌是我朋友。”
说着白芸芸热情的推着轮椅,给温阿簌转了方向,“阿簌怎么到这来了?”白芸芸想附近都是小吃,顺着问:“是要来吃点什么吗?”
温阿簌知道陈大龙说得人不出意外是池生,上次她来的时候仅有池生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没想这事还会和他们一行人牵扯上。
要是这样,她也算明白池生对她一直有莫名的敌意。
见温阿簌目光还在向后看,白芸芸劝诫道:“阿簌,这人确实疯,见人就打,他发起疯别伤着你,刚刚他们几个人都差点没按住呢。”
白芸芸的话打断她的猜测。
抬头好奇道:“还没见过这样的,能去看看?”
陈大龙心情不错,朝后看了一眼,“好啊,你不怕就行。”
人散开了,远远就能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人,身上白色的校服都被红色染成一大半了,就连额前的头发都滴血,像是刚刚从血水里拎出来一样,半张脸的眼睛是血窟窿,另外半张上阴森可怖,却没一点祛意,看的人不禁后背发凉。
“你是真他妈牛逼,我服了气了。”
看守的人精瘦,下巴处有颗大痣,见温阿簌过去,手上也就松了力道,只片刻,地上的脊梁骨又试图站起来。
大志无奈道:“活爹,我错了行不,您消停会,我还不想背上人命。”
挣脱几下,几点血渍染到了白芸芸雪白的鞋子上,白芸芸拧着眉不耐烦的对着那笔直的脊梁踹了下去。
地上的人胸廓浮动,脖子上的青筋毕露,试图再次起来,异常的固执,却也徒增狼狈。
温阿簌从轮椅上下来,靠近蹲下,盯着血窟窿一样的人,她真的重来了!
记得上辈子她送池生去医院时,医生怎么说着,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
脑子里叮的一声,差点没把她炸耳鸣了,【请不要想着补一脚啊!虽然但是…不可以公报私仇】
【最后一次,不敢确保您还有没有下一次复活,请您珍惜生命配合任务!】
温阿簌懒笑,“我没那么无耻。”
不过她这次不想救,上辈子她对他的好心,没落好。
万一这次这人还是白眼狼,加上不能重来,她更憋屈。
疏忽只片刻,脱离了的束缚,满身血迹的人疯了一样扑过来,一行人吓的连忙后退,只留下温阿簌。
池生扑倒了温阿簌,扼制住了温阿簌的脖子。
一旁的人似乎没想到这变故,连忙去拉,看着那满是血迹的人又不知道如何下手,生怕人真的死在自己手上。
氧气的缺乏温阿簌似再次回到了濒死的边缘,她自认性情不错,这飞来横祸下,加上上辈子的憋屈,再好的涵养也没了,即便阿飘在耳边告诫,随手摸到酒瓶还是有了去处。
雨点似的玻璃渣从池生头顶散开,无丝毫留情,他可怖的脸贴近,一副死了也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温阿簌瞪回去,“找茬?”